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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烧给他吃? 然后突然听到谢崇森轻飘飘的一句“再十分钟登机”。 ……十分钟?! 再不吃吃不完了! 白灵很能自欺欺人,他想,谢崇森又不笨,肯定发现120是鬼帮他打的了,就算看不见鬼也应该知道知恩图报,那这个全家桶,肯定就是给好心鬼烧的报酬啦!他就是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红领巾,救了大佬的命呢,吃他一点东西怎么啦! 白灵越想越理直气壮,说起来谢崇森还弄坏了他的坟包包,他就是来索赔的,这一点吃的算到账上啦! 八万亿冥币的索赔给你划去一点零头好啦! 全家桶动了。 满满的一个桶先是轻轻晃了一下,像有谁在用手小心翼翼的拉,然后……刺溜一下滑进了座位底下。 登记时间到,谢一海扶着谢崇森站起来,李雪闻把行李托运了,过来折叠轮椅。他猛的想起什么,四下张望一圈,目瞪口呆:“你是猪吗?一桶全家桶说吃就吃没了?” 谢一海冤死了:“我没吃啊,我哥他……” “海子,”谢崇森突然出声打断,“走了。” “哦,好。” 白灵感觉活着真幸福啊。 他大口大口撕扯着手中从未触碰过的“温热质感的食物”,满口香的柔嫩鸡肉让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的吃相简直能用风卷残云来形容,可他不在乎——又有谁能看得见他呢。 他舔舔小爪子,又抓起粟米棒大口大口的啃,噎到了拿起可乐“DuangDuang”的喝。 十分钟竟然消灭了小半桶。 白灵撑得几乎直不起腰,他心疼的看着剩下的一半,那边,兄弟三人已经进了登机口,白灵犹豫了一番,冲了上去。 其实,白灵清楚,他该走了。 这一桶全家桶,是有点威胁意味在里面的。 谢崇森发现他也好,没发现也好,都是借着一贡品说,我察觉你存在了,你的恩我领了,识相吃了贡品就离开吧。 可联合到朝夕相处察觉到的信息,白灵知道,兄弟三人处境并不安全。 我是鬼,白灵想,说不定,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能帮上忙呢? 兄弟三人都是好人,他不能吃了东西,发现有危险就跑。 ——哼,谢崇森命都是我救得,可别一转眼没看住就给我浪费了! 谢崇森没想到的是,这小傻鬼,胆子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 看他被盯着就瑟瑟发抖的模样,吃个东西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模样,他本以为自己这一太急的举动,定是把人要吓跑了。 可他在飞机上睡着觉,被一股阴冷触感惊醒。 他倒不怕邪物寒气,只觉得清清凉凉的,本以为是飞机上的野鬼,却发现,那个的小鬼,正靠在他肩膀上打着小呼噜呢。 小傻鬼发色很深,是浓墨的黑,衬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似静谧水面下的海藻。他大眼睛闭着,卷翘的睫毛不安稳的在抖,小鼻子也皱着,似乎睡得不安稳。 当然不安稳了,谢崇森好笑的想,你枕着我这体质的人,能舒服么? 谢一海命中带煞,身边黑雾状煞气四溢;而谢崇森纯阳体质,至阳之力无形无色,炙热熔融,小傻鬼看着不害怕,就敢往上凑。 他闭上眼,念了段法决,暂将磅礴阳气抑制下去,好让小傻鬼睡的舒服一点。如果此时有人看他的眸子,就会发现眸中似深渊微波,竟是眸色又深了一些。 白灵吃的太撑了。他作为灵体是不需吃东西的,可不代表不会馋。鬼生第一次美味吃的那么不节制,撑也撑得心满意足。 他似乎是被晃醒的。 错觉吧,白灵想,谁碰得到我呀,肯定是开飞机的技术不好,哼。 然后就见乘客下机,原来是抵达目的地了。他赶紧跟上。 谢家老宅在京郊,驱车三小时才到,远看着是灰扑扑的烂尾楼群,可车七拐八拐拐入街区小巷,仿佛又是另一片天地了。 白灵这次没敢把人家大腿当坐骑了,乖乖缩在后排看风景呢。 老宅是三层小青砖楼,最上面还有老时候的雨檐,整整齐齐乌压压的盖下来,平白多了沉厚纯韵的历史气息。小楼占地超过二百平方米,还不算一百多平的小院,这儿要不是上年代的老建筑,可能早被城建规划了。 这儿一砖一瓦都明显是上了年代的东西,连着成片的青苔,阴角落趴着的带潮意的水井麻绳,都带了千百年前温润的气息,似乎院内的空气都比仅仅一街之隔的外面清新。 这不是错觉,许一进屋,一股清新醍醐之气扑面而来,就好似好好睡了午觉吹到窗边凉风般清爽。 屋内布置也是古色古香,到处随意摆放着老年代白灵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家具多是木质,白灵不懂材料,也看得出这质感这色泽,都是上好的东西。 整个宅子布置很讲究,白灵这个不懂行的,都觉得一事一物处处看着舒服、妥帖,好像一切都在最合理的地方。而时间接近黄昏,屋内没开灯,却觉着空间宽敞而明亮。 诶,我原先还不信风水的,现在信了。 白灵一身轻跑得快,他身后李雪闻在后备箱搬行李,谢一海刚推着谢崇森进门。 他们这一趟不知是带的行李多,还是弄了什么回来,足足三个行李箱。 在白灵好奇的视线里,李雪闻把三个26寸大箱子推进来,就地打开了第一个。 只是那箱子并不是白灵想的旅游纪念品啊,衣物之类,而是…… 一团巨型油纸包。 这东西轮廓崎岖,有大型犬大小,用足足三层油纸包着,却依旧往外渗油。周身用粗糙皮绳困成奇异的结,可这结打的也太繁密了,说是固定没有实用性,倒像是一个奇异的图案。 白灵好奇蹲过去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闻到了一股呛鼻的味道,像是湿柴火燃烧不充分。 再一仔细分辨—— “啊——!” 白灵吓得连滚带爬一个屁股蹲摔在地上,那东西竟熊熊燃烧了起来! 金明色的烈焰中,仿佛能看到一个人形的东西,正在痛苦悲鸣! 联想到赵家上下老小难以解释的自焚,这东西难道是? 小怂鬼一声喊,让谢崇森投了视线去,看到地上摆的什么东西,笑意一下收敛了。 “这是赵天易送来的?” “是,”李雪闻为难的说,“我本想退回去,可他们家如今一人也未幸存,这种东西退给了不懂行的,难免又出祸害。” 谢崇森叹口气:“你做得对。” 他示意谢一海把他推过去,谢一海不知道这是什么,也是一脸好奇:“这什么东西啊?看着这么邪门儿呢。” 谢崇森没回答他,只是让他把门、窗关上,窗帘也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