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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成了一个巨大的坟墓。 连烽歹毒至极,这五人或许只是诱饵,引诱警方、军方将群众转移到“安全”的洲盛购物中心! 见罗敏强没辙,中庭群众的转移速度异常缓慢,花崇心跳沉闷作响,几个吐息后,将麦接通扩音器,喊话道:“中庭发现爆炸物,中庭发现爆炸物,请大家迅速有序撤离,请大家迅速有序撤离!” 一听说中庭有爆炸物,方才还恁是不走的居民顿时慌了,不待警察催促,个个争先恐后往外跑。 花崇紧握着直升机侧门的把手,目光如炬。 昭凡在频段里喊:“什么爆炸物?花队?花崇!” 花崇屏住呼吸,见特警们正在保护惊慌失措的群众撤退,直感脖颈就像被发烫的绳索勒住一般。 洲盛到底有没有爆炸物,根本说不清楚。此时将群众撤离出来,若是发生骚乱、踩踏,或者遇上新一波人体炸弹,那么身为现场指挥官的自己,必然因为指挥不当而担责。 一念之差,也许就是悲剧的导火索。 可是情势紧急,他没有时间犹豫,甚至无法向昭凡解释心中的顾虑。 昭凡是最优秀的特警没错,但平时更多与毒贩打交道,没有去过莎城,没有直面过涉恐组织“丘赛”,不知道这是一帮疯狂狡猾到什么地步的魔鬼! 花崇咬紧着下唇,耳畔风声鼓动。正在此时,通讯仪突然传出一阵异响,一个陌生的声音道:“检测到微弱信号,洲盛可能有炸弹。” 昭凡显然也接到了这条消息,厉声道:“你是谁?” 花崇手指冰凉,下意识地看向下方,群众已经全部从中庭撤出。 “傅许欢?”太阳穴跳得厉害,他突然明白声音的主人是谁。 “是我。信号现在极弱,我无法阻断爆炸,也无法精确定位。”傅许欢道:“建议全体撤退。” 洲盛附近尚有大量军警,花崇咽下一口干涩的唾沫,立即开始指挥撤退。 此时安排拆弹专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将自己人全部撤离出来。花崇擦着额头的汗,语速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快,“昭凡,东侧交给你,务必将兄弟们带走!” “明白!” 直升机围绕洲盛盘旋,军警正在快速离开。花崇浑身每一寸肌肉都生生绷紧,神经更是拉紧到了极致。 “注意!”傅许欢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花崇心口一麻,立即命令直升机调转方向。 耳机里,昭凡嘶声道:“全部撤离!全部撤离!” 话音刚落,轰然巨响拔地而起,爆炸引起的冲击波几乎将直升机掀翻。花崇紧紧抓着把手,血液沸腾,眼前涌起一片血光。 华丽优雅的建筑,在声势浩大的爆炸中,顷刻间化为废墟,砖石像子弹一般飞出,密集地砸向四面八方,中庭陷落,烈火熊熊燃烧,浓烟滚滚,周围高楼的玻璃被震碎,远处正在行驶的车辆撞向护栏,引发一连串追尾。 但,最可怖的伤亡被堪堪避免。 直升机跌跌撞撞地降落,花崇从舱门跃出,脚步有些踉跄。昭凡白净的脸上已经满是硝烟的痕迹,下巴还有一道渗血的伤痕。 救护车一辆辆赶到,消防员冲向爆炸中心,花崇声音有些颤抖,“所有人都撤出来了吗?” 昭凡胸口剧烈起伏,嗓音哑得不成样,“有人受伤,但暂时没有发现谁有生命危险!” 花崇猛一闭眼,压在胸口的巨石稍有松动。 “幸亏,幸亏你赶来了。”太过劳累,昭凡上气不接下气,“如果群众在那里,我……” 花崇抬起手,示意他别做这种骇人的假设,然后神情凝重地扫视着四周,努力让心跳平复下去。 这应该就是连烽的最后一张牌了。 “你担心柳至秦是不是?”昭凡抹掉下巴的血,揩在战术背心上,“我发誓,一定指挥好这边的救援和疏散!” 花崇拿起一瓶矿泉水,兜头浇下,右手重重在昭凡肩上一拍,“拜托了!” ?? 与洲盛不同,包围废弃技校的全是武警特勤,周围没有普通民众,连烽被困于其中,没有分毫逃脱的可能。 但他并不显得慌乱,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就像故意等着军警们来抓捕自己一般。 “又见面了。”面对柳至秦,连烽唇边浮起残忍的笑,两眼半眯,“你很厉害,心细如发,比你那头脑简单的兄长难对付多了。” 柳至秦拨下保险,子弹上膛。 连烽全无恐惧之色,面对枪口,竟像个视死如归的勇士。 他摊开双手,说:“你很好奇吧?你的兄长安择为什么会死在莎城?那个六人小队究竟是被谁所害?” 柳至秦喉结微颤,血丝在眼中蔓延。 “怎么不说话?”连烽笑,“你找到这儿来,不就是为了抓住我,查清当年的真相吗?你不问我,是因为突然害怕知道真相?” 疼痛几乎抓住了心脏与大脑,眼前的光景有些失真,柳至秦狠狠甩头,改单手握枪为双手持枪。 “还是不愿意问?”连烽继续笑,“行,那我告诉你好了。” “你兄长当年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六人小组里,有一枚我的‘棋子’。那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啊,比韩渠和肖诚心好用多了。” “对了,那也是我的第一枚‘棋子’。” 汗从额前滑落,柳至秦咬破舌尖,用疼痛提醒自己冷静。 连烽昂起下巴,狞笑两声,“这枚‘棋子’的名字叫做……” “安择。” 第170章毒心(41) 手腕发麻,像血液被截停在那里。 柳至秦食指颤抖着压向扳机,目之所及渐渐变得扭曲。空气中仿佛弥漫起黄沙与硝烟的味道,一切静谧的声响成为刺耳的尖啸,心脏失控地跳动,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每一寸骨骼都疼痛难忍,像被生锈的钝刀子来回切割…… 他的右手仍然握着枪——枪与手臂一同颤抖,左手撤回,用力捂住上半张脸。 掌心是灼热的,眼眶与前额也是灼热的,眼睫在掌心颤动,一股令人晕眩的力量忽地冲向头颅,如同迎面而来的重拳。 他难以躲避,只是徒劳地摇了摇头。 脑海中,安择原本清晰的面容逐渐变得模糊,好似戈壁滩上突然扬起沙尘、落遍战火,安择站在那沙尘与战火中,眉目被笼罩,五官看不真切。 哥,哥…… 他在心中嘶声唤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