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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 “不是!”李立文急得双手抠住桌沿,“到了晚上,你们去小道里看看就明白!那儿特别暗,说是有盏路灯,其实就是勉强照个明而已,亮度很低。他躺的那个位置基本就是在阴影里,我瞥了一眼就走了,没有仔细看,也没有刻意去闻,屏住呼吸就跑了。我真的以为那就是个喝醉的人,这种人管不得,管了就惹一身骚……” ?? 徐戡带着尸检报告来找花崇的时候,花崇正独自坐在审讯室,冷静地理着已知的线索,手中的笔一下一下地点着记事本。 被害人11点14分进入小道,李立文11点31分进入,55分离开。被害人比李立文先到小道,中间有17分钟的时间差,但这并不能说明李立文无辜——被害人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在小道里等待李立文。在被害人的死亡时间范围里,李立文是唯一一个被摄像头捕捉到的人,并且神情和动作有些不正常,他的嫌疑很大,蹲在地上数钱的说法听上去也很荒唐。但他接受审讯时虽然紧张到发抖、结巴的地步,说出的话却没有前后矛盾的地方。 这一点很重要,很可能说明他没有撒谎。 如果他没有撒谎,凶手必然另有其人。会是谁? 小道两边的摄像头都存在死角,凶手如果对现场很熟悉,避开摄像头不是不可能。而小道里并非完全没有遮挡物,并且照李立文的说法,路灯非常昏暗。那么凶手可能在躲开监控后,事先藏在小道里的某一处,等待被害人出现。 至于李立文为什么会捡到被害人的钱包、证件,这说不定是凶手故意安排的。 人都有好奇心和贪欲,况且深更半夜从那条昏暗危险小道经过的人,大概率是经济条件不那么宽裕的人,见到地上有钱包,下意识就捡起来,可能拿走里面的钱,扔下钱包,也可能连钱包一同拿走,即便最后什么也没有拿,将钱包放回原地,也会在钱包上留下指纹。 凶手不仅冷静,并且非常精明。 花崇吁了一口气,扔下笔,才发现徐戡靠在门边。 “来了怎么不叫一声?”他从椅子上起来,斜倚在桌沿,目光落在徐戡手上的文件上,“尸检报告出来了?” 徐戡点点头,“一看就知道你在想案子,不敢打搅你。小柳哥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听到“小柳哥”三个字,花崇眼睫很轻地颤了一下。以前大伙儿也老在他面前提“小柳哥”,找柳至秦有事,一时找不到,就跑他跟前问“花队,小柳哥呢”,好像他在哪,柳至秦就该在哪,即便柳至秦没和他在一起,他也“有义务”知道柳至秦在哪儿。 过去没觉得被问“小柳哥呢”有什么,现在品味着,却有种奇妙而特殊的感觉。 自己不在的时候,其他人是不是也逮着柳至秦就问——小柳哥,花队呢? 如此一想,唇角竟不由自主地向上牵了牵。 注意到徐戡的目光,他咳了一声,说:“小柳哥查李立文去了。报告给我,尸检和初步检查有什么出入吗?” 徐戡将报告往前一递,“致命伤是脖颈上的锐器伤,这没有疑问。从创口的长度、深度来看,凶器排除一般的折叠水果刀,是刃长在10厘米左右、刃宽在4厘米左右的高硬度直刀,加上手柄,刀的总长在23厘米以上。这种刀基本上都是户外军工刀,能够利落地隔断喉管、动脉。如果刀的硬度和锋利度不够,不可能造成被害人身上的那种创口。” 花崇一边听一边看报告。 “被害人的DNA信息在库,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徐戡继续道:“他叫尹子乔,23岁,洛城辖内温茗镇人。什么职业、家庭状况、人际关系,这些就要靠你们去调查了。” 花崇点头,“尹子乔胸部、背部、颈部、左边上臂和手肘、右腿都有於伤?这是怎么造成的?” “击打。”徐戡说:“从皮下出血点的形态看,尹子乔在生前被钝器殴打过——但不是昨晚,伤得也不严重。我判断,这些钝器伤是在一周之前形成。另外,他有吸食大麻的习惯。” “瘾君子?”花崇抬起头,眼神暗了几分,“一个瘾君子被割喉,数日前还因故被人殴打,看来这案子必须由我们查了……对了,尹子乔指甲里的皮屑组织能查出来自谁吗?” “是一名男性,但比对不出结果。” “DNA信息未被录入?”花崇想了想,合上尸检报告,“行,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说完朝门口走去。 徐戡转身,“花儿。” “嗯?” “你……” 花崇笑,“想到什么就说,婆婆妈妈不是你的风格。” 徐戡压下唇角,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有点担心你。” 花崇指了指自己的头,“这儿?放心,不痛不烧,早没事了。” “不是。”徐戡忧心忡忡,“曲值那边现在还没查出黄才华为什么要撞你,你现在成天在外面查案子,我怕……” “我会小心。”花崇正色道:“我和小柳哥都会注意,而且韩队的人也跟着我们。现在谁想对我动手,纯属自投罗网。” “但他们在暗,你在明。”徐戡说:“我可能比较悲观吧,我觉得这世界上很多事,都是防不胜防。” “所以过度担心也没有用,不是吗?”花崇走回几步,在徐戡肩上拍了拍,“有人冲着我来,但我得冲着案子去,不能因为有人在暗中盯着我,我就不盯着案子了吧?” “话是这么说。” “谢谢你徐老师。”花崇牵起唇角,右手握成拳,在胸口捶了捶,“我记着。” 徐戡苦笑,“我就会跟这儿说几句废话,也不能像韩队那样派人保护你们,你们要真有事,我……” “不是废话。”花崇温声说:“关心也是一种力量,眼睛看不见,但心感受得到。放心,我们不会躺在你工作台上增加你的工作量。” “我去!”徐戡一个激灵,“小柳哥不在,你就乱说话吗?” “小柳哥不在?”花崇额角轻轻一跳,正儿八经思考起来。 ——柳至秦在的时候,我说话不像现在这样? “算了不跟你扯了,你啊,工作狂一个,不会照顾自己,开玩笑也没个度。”徐戡摆摆手,“还好你们重案组现在多了个小柳哥,我看你还喝上石斛叶了,小柳哥给泡的吧?你记不记得小柳哥来之前,你懒得烧水,干啃陈队给你的菊花茶?” 当然记得。花崇短暂地沉入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