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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裙子,不可能是王湘美活着时就穿在身上的。” “这更加奇怪。”花崇蹙眉,“我不认为盗取别人器官的凶手们,会‘好心’到给受害人换上心爱的裙子。手术失败,人死了,器官没拿下来,他们应当陷入一段时间的手忙脚乱,谁有空给王湘美穿裙子?” “而等他们脱离手忙脚乱的状态,王湘美的尸体已经渐渐变得僵硬。”柳至秦会意,“在尸僵进行时,旁人很难给尸体穿衣脱衣。” 花崇右手握成拳头,轻轻碰着眉心,“凶手的行为太古怪了,怎么想都不符合逻辑。”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柳至秦突然说:“那如果凶手不是为了盗取王湘美的器官呢?” 花崇倏地抬起头。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某种误区,然后偏得越来越远。”柳至秦拿着一瓶矿泉水,右手握着瓶盖,却没有直接拧开,像是动作被冻住了,“尸检和病理检验证明,王湘美死于七氟烷严重过量造成的急性肾衰竭。我们之所以认为凶手是为了器官才带走王湘美,完全是因为七氟烷。那如果,凶手不是为了器官呢?” 花崇早就觉得七氟烷的用量不对,而所谓的器官交易者行为也很蹊跷,但是如果凶手对王湘美使用七氟烷的目的不是摘取器官,那会是什么? “花队,我觉得我们必须暂时跳出七氟烷的‘陷阱’。”柳至秦语气郑重地说。 花崇沉默半分钟,“但是脱离死因追踪动机绝不是正确的侦查方法。” 柳至秦抿住唇,没有说话。 须臾,花崇叹了口气,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但现在好像也只能走‘歪门邪道’了。” ?? 市局,痕检科异常忙碌,各种物证需要检验比对,痕检员们行色匆匆,个个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花崇找到李训,让查王湘美身上的红白色连衣裙。 李训错愕:“夜里不是已经查过了吗?那条裙子上没有凶手的DNA。” “和DNA没关系,去查这条裙子是从哪里买到的。” 李训露出一个“你他妈逗我”的表情,“直接问王湘美的家人不就行了?” “这条裙子,是凶手给王湘美穿上的。”花崇说。 李训一愣,很快明白过来,“我操,我现在就去查!” 别的刑警只需做好手头的事,但花崇不行,所有线索都汇集在他这儿,所有事他都得过问,很少有休息的时间。 刚去痕检科交待完任务,就听见张贸喊:“花队!张丹丹的父母来了!” 他正要应声,小臂突然被人碰了碰。 “我和张贸去就行。”柳至秦指了指旁边的电热水壶,“水马上开了,记得泡茶。” 水壶发出咕噜噜的声响,水泡在壶里不断翻滚。花崇转身一看,桌上除了水壶,还放着两个装有菊花茶的杯子,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柳至秦的。 愣神的片刻,柳至秦已经快步走去问询室。 “啪”一声响,电热水壶自动断电,水烧开了。 花崇甩了甩头,拿起水壶的把手,将滚烫的开水浇进两个杯子里。 浅黄色的花瓣在滚水中舒展,空气中多了一股清香。茶的确是好茶,陈争送来的东西,就没有差的。 不过茶再好,以前他也懒得冲泡,还被吐槽过“干啃菊花茶”。 细细想来,其实是柳至秦来了之后,他才渐渐品出陈争所送菊花茶的香。 也是柳至秦来了之后,才有人跟上他的思路,与他毫无障碍地分析案子。 水还太烫,入不了口。他端起两个杯子,朝问询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旋即招呼已经回到市局的组员开小会。 医院这一块暂时没有收获,照线人们的说法,现在医院对麻醉药管理得非常严格,已经封死了七氟烷流失的可能。 如此一来,凶手能够拿到七氟烷,走的必然不是医院这一途径。而黑市交易目前没有线索。 技侦组在洛城大学老校区及周边的监控中找到了陈韵。8月30日下午3点27分,陈韵与甄勤、李修一同走出洛大东南校门,陈韵背着书包,正偏头和甄勤说话。10分钟后,他们出现在东南校门对面街道的监控中,甄勤买了一包烟,和李修一人叼着一根。在这之后,他们再未出现在监控中。 袁昊说:“陈韵在失踪之前,最后接触的人就是甄勤和李修,王湘美也是他们发现的。虽然我们当警察的不该歧视混子,但事实就是——他俩的嫌疑很大。” 花崇撑着脸颊,脑中回放着甄勤说的话。 目前看来,这个十一中的混子小头目,确实是陈韵失踪一案中嫌疑最大的人。他说陈韵是自己的小妹,又说陈广孝夫妇利用陈韵赚钱,他的混子兄弟们也证实了他的说法。但这帮人本来就是一体的,难说没有集体撒谎。况且30号那天,甄勤说离开洛大之后,就与陈韵分别,第二天才知道陈韵不见了。而摄像头只拍到他、李修与陈韵在一起的画面。 话可以随便编,听的人却不能什么都信。 “我觉得应该先把甄勤、李修拘起来。”一名组员道:“我已经去甄勤住的地方打听过了,就昭蚌街一个挺破旧的小区,住在里面的人说不清甄勤30号下午到晚上有没有回家。他没有父母,家里只有一个爷爷。老头子精神有些问题,当不了证人。” “但如果甄勤他们和陈韵的失踪有关,她被带到哪里去了呢?”另一名组员说:“如果她已经遇害,尸体倒是好处理,但如果还没有,她被关在哪里?” “所以要先把人拘起来审啊。” “他闹着要去找陈韵,脾气大得很,我看他是真急,不像装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花崇一边听一边闭眼揉太阳穴。 甄勤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这种人最容易被当成凶手。但事实上,在不少案子里,这样的人都被真凶用作了挡箭牌。 甄勤对陈韵的父母非常不满,甚至骂陈广孝是人渣,他说的那些事是真是假? 说起父母,寻常人想到的都是“慈爱”,民间甚至有一句话,叫——谁都可能害你,只有父母会全心全意待你。 这无疑是人们对于亲情的美好想象。 而身为重案刑警,花崇这些年处理过的亲情犯罪不少,有儿女杀父母,也不乏父母害儿女。像甄勤说的陈广孝夫妇用女儿赚钱,实在是太常见的事。 归根到底,家人之间,也少不了相互利用。 让他愤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