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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 柳至秦显然不是专业的按摩师,却按得他非常舒服。 他心尖痒起来,暗自琢磨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得出一个结论——按摩师再专业,也只能让他的肌肉、腰椎颈椎得到放松,但柳至秦这位“门外汉”,给他的却是身心双重愉悦。 柳至秦按了十来分钟,问:“感觉好点了吗?” 花崇睁开眼,深吸一口气,“舒服多了。” “我手酸了。”柳至秦活动着手腕,笑道:“不然还可以多给你按一会儿。” 花崇转身,手搭在椅背上,一抬头就与柳至秦对视上了。 心脏仿佛被手心捧住,胸前阵阵发热。 他垂下眼——倒不是怵了与对方目光相接,而是下意识的动作。 这次,看到的是柳至秦的手。 柳至秦正在揉左手手腕,那双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指腹上有茧,却完全不影响美感,反倒多出几分力量与气势。 他有点想说,你手腕酸的话,要不我帮你揉揉? 但这太不像样了。 按摩肩膀没什么,但揉手就太奇怪。两个男的,一个牵着另一个的手摸来按去,别说柳至秦可能觉得别扭,就是他自己,也差点打了个哆嗦。 柳至秦不揉了,提议道:“我听说洛观村出菌子,初夏时最鲜美,现在应该也不错。花队,我们去尝尝?” 花崇站起,在他背上拍了拍,“走,我请客。” 柳至秦回头看他,“为什么要你请?” “我想请还不行吗?”花崇说完一啧,“不要钱的宴席我们懒得去,非要花自个儿的钱。” “应酬麻烦。”柳至秦说,“尤其是这种乡村里的应酬。” “我懂我懂,所以我才不去。”花崇关掉房间里的灯,把门也带上,乐道:“哎,我们自己找馆子去。” 洛观村南边的虚鹿山上正在举办夏季音乐会,过气歌星、十八线乡土明星一来就要唱上一周,完了再换另一批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当红大咖,但明星就是明星,号召力还是比从酒吧随便请个歌手强。 山上住宿条件较差,收费也高,性价比很低,但不少人愿意住在上面,一边听明星唱歌,一边吃烤全羊,醉了累了就钻进帐篷或者木屋里睡觉,想以天为被的话也不是不行,只要不怕半夜被冻醒,躺草地上边看星星边打瞌睡也挺美。 不愿意住在山上的,听完歌、吃完羊肉就回村里来,农家乐住着总归比帐篷舒服。 村里游客太多了,花崇带着柳至秦去了好几个专吃菌子的餐馆,都没座位了,只得一直往前走,都快走到入山口了,才找到一家刚好剩一张桌的菌子店。 坐在那儿,听得见山上轰隆隆的音响声,和不知哪位过气歌手的鬼哭狼嚎。 花崇一边擦碗一边说:“就这水平也好意思当嘉宾?小柳哥,你都比他唱得好。” 柳至秦平白中枪,“我不和他比。” 菌子要煮很久,其间不能往锅里丢其他肉和菜,否则会影响菌子本来的味道。花崇只得忍着馋,盯着热气腾腾的锅,不停往嘴里丢煮好的毛豆和咸水花生。 不一会儿,两人聊起了案子。 “首先排除怪力乱神的猜测。”花崇剥着毛豆,“那场火明显是人为的,钱毛江五人虽然晚上回过家,但十年前,这里哪家哪户都没有像样的锁,监控更是不用提。他们夜里偷偷摸摸溜出去,只要动作轻一些,根本不会被家人发现。什么被妖怪抓走了,被神明惩罚,亏这些村民想得出来。” “那么是什么人,提前给过他们什么讯息,他们才会半夜悄悄离开家?”柳至秦拿着一颗花生,却没有剥开,“他们应当是自行去村小的,凶手没有在路上对他们动手,而是等他们全部到了村小——极有可能是到了木屋之后,才将他们杀害并放火。老村小在西边,周围没有住户,只有在那里下杀手,受害者的叫声才不至于惊醒村民。” 花崇蹙眉,“我们现在必须要搞清楚的是,凶手的动机是什么,不然就是抓瞎。” “嗯。”柳至秦点头,“动机无非四种。第一,凶手和钱毛江等人有仇,杀害他们以报复,这个其实有范围,但范围内的人被排除了,我们自己应该再查一遍;第二,凶手和钱毛江等人的家长有仇,杀小孩报复;第三,钱毛将等人死了,凶手会受益,这就要看,他们死了之后,最得益的是谁;第四,迷信祭天。” 花崇挑起眼角,“你还真想到祭天去了?” “这不是不可能。”柳至秦道:“落后闭塞的乡村里,很多事情超乎我们的想象。” 花崇想起孟小琴一案中,邱大奎说过的一句话——富足的生活限制了你们的想象力。 事实的确如此,长期生活在正常社会里的人,也许根本想象不到贫穷山沟里会发生什么事。 “本来还有几种可能,例如凶手失手杀了几人、临时起兴激情杀人,但我觉得可以排除。”柳至秦继续说:“虽然十年前侦查手段比现在落后,但凶手想要瞒天过海,仍然需要做极其充足的准备。‘他’藏在所有人里,可能根本没有被怀疑过——因为一旦被怀疑,就会经历一系列调查,在警方高强度的审问中,极少有凶手能护住自己的马脚。” “那么按照你刚才的逻辑,迷信祭天这种动机已经可以排除了。”花崇目光清锐,拿过柳至秦的碗,舀了一勺炖得发白的汤,将碗放到柳至秦面前,笑,“怎么,还没反应过来?” 第74章 镜像(08) 柳至秦看着碗里晃动的菌子,几秒后抬起头,“我懂你的意思了。” 花崇已经给自己也舀好了菌子汤,夹了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大头菌”咬了一口,满足道:“真鲜。” 说完冲柳至秦挑眉,“快吃,烫的比温的凉的都好吃。” “祭天这种活动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具有极强的集体目的性。”柳至秦没有立即吃,而是将菌子放在蘸酱小碟里,“在当年贫困的洛观村,祭天无非就是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将来鸿运降临。普通村民即便希望过上好日子,也不会为此去筹划什么,只有几个特殊人物会以全村的利益为考量,独自,或者伙同一些人执行祭天活动。” “这是什么酱?好吃吗?我尝尝。”花崇夹走柳至秦的菌子,放进嘴里一咬,连忙喝了口汤,“这是小米辣做的剁椒吧?真辣!” 柳至秦给他倒了杯鲜榨水果浆,拿起几枚咸水花生一一摆在桌上,“村长算一个,钱治国这个当校长的算一个,当时村里的其他干部都算,钱毛江的父亲钱勇也有可能。但他们这些人……” “全部接受过密集调查。”花崇刚才被辣出了眼泪,此时嘴唇红润,眸光极亮。 柳至秦的视线像被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