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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途径花鸟鱼宠市场,他心情不大好,进去溜达了一圈。其间正好撞见一个男人抱着二娃从店里出来,匆匆离去。老板说,就是那个男人买走了二娃,二娃现在过得挺不错,有肉吃还有内脏吃,不过内脏吃多了,不太消化…… 二娃吃的内脏会不会就是死者的心脏? 花崇提高车速,直奔市场而去。 当时并未察觉到那个男人奇怪,现下将已知的线索联系起来,才意识到那个男人个头很高,身体壮实,符合郑奇一案的犯罪侧写! 二娃放在店里的时间已经不短,别的幼犬一批批被人接走,唯有它留了下来。 男人买下它,是为了让它吃掉死者的心脏吗? 凶杀案在市场引起轩然大波,人人都在讨论“最美老板娘”的死因,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一脸嘲讽。对看客来说,身边人的死亡或许和电视剧、没有太多分别,都是无关痛痒的饭后谈资而已。 生活总要过,不过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一个“婊子”而已。 花崇直奔“佳佳萌宠”。老板受了案子的影响,见到他时不像以前那样热情了,生怕他是来查案。 看客就是这样,事不关己时夸夸其谈,没什么不可说,一面对警察就好像自己被牵涉其中,嘴巴一闭,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但不愿意归不愿意,警察已经找上门来,老板这个年纪的人深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花崇问什么,他便老实答什么。 “二娃的买主?上次你见过他啊,很高,有点黑,是个外地人。”老板边说边翻顾客资料,“你等等啊,我查一查。” 花崇在店里踱了两步,再没心思逗猫惹狗,“他后来还来过没有?” “没了,就那一回。”老板将资料往前一递,“喏,就是这个人,姓王,这里是他的住址和手机号码。” 花崇接过一看,资料上清楚写着:王先生,富康区允贵路天水巷商贸村,139XXXXX678。 “这个人有问题吗?”老板双手搓在一起,忐忑地问:“他要是有问题,你们可别让他知道是我给警方提供的信息啊。我这儿有固定门面,他要找我寻仇太容易了。我做个小本生意,家有老小,可不敢和犯罪分子扯上关系。” 花崇安抚了他几句,叮嘱他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此事,便立即离开。 城西的富康区是洛城五区中发展最滞后的行政区,允贵路离道桥路不远,住房几乎都建于上个世纪,楼层不高,虽然破旧,却也还能住人。 商贸村是一片楼高八层的居民楼,花崇在赶到之前已经将“王先生”的手机号码发给袁昊,一查竟然是个空号。 花崇心里没底,花鸟鱼宠市场不会强迫顾客登记,这个“王先生”极有可能只是随手留了个号码。 既然手机号码是假,那么住址也有可能是假。但关于“王先生”,目前没有更多的线索,只能继续查下去。 好在“佳佳萌宠”里有监控,允贵路派出所的民警拿着监控截图去商贸村走了一圈,就打听到“王先生”确实住在这里。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娘甚至说出了具体住址:“他啊,跟我一栋楼,就4单元啊,我住在6楼,他住在5楼左手边第二户,我有次下楼正好看到他出门遛狗。啧啧,他那个狗啊,特凶,像狼狗……” 花崇有些意外,与民警一道赶往4单元,敲门数次,没有脚步声,只隐约听到虚弱的狗叫。 第55章 知己(20) 房东住在商贸村附近,接到通知后赶天赶地跑来,以为租客在自家老房子里寻短见,居然还叫来了对面道观的冒牌道士,准备驱邪消灾。 门是反锁着的,打开后一股混合着粪便气的潮味扑面而来。花崇心头一紧,连忙冲进屋内,循着臭味最浓的方向一看,只见二娃正侧躺在一块污浊不堪的地毯上,奄奄一息地叫唤。 花崇走过去,碰了碰它的鼻头,皱眉低骂道:“操!” 健康的犬类,鼻头是湿漉的。鼻头一旦变得干硬,就说明患了病,需要及时治疗。此时二娃的鼻头已经不仅是干硬了,轻轻一摸都能感觉到起壳龟裂,显然已是病得不轻。 二娃站不起来,见是熟人,哼叫变成委屈的呜鸣,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花崇,黑色的尾巴无力地晃动,像是求救一般。 花崇一摸它的腹部,发现已经瘪了,而周围的粪便也并非新鲜状,它大约已许久未进食,胃肠中的食糜已被排空。 它小声叫着,爪子在花崇手上轻轻刨了两下,看上去可怜极了。 花崇沉沉地叹了口气,将它抱起来,本想亲自送去宠物医院,一看这屋里的情况,知道自己不能这时候离开,只得让一道赶来的派出所民警代为照顾,然后一个电话打给李训,让马上带勘察箱出现场。 因为担心足迹被破坏,花崇不敢让其他人进屋,自己也套了双鞋套,走路时相当小心。 这套租房是一室一厅,几乎没有装修过,家具很老旧,凑近时闻得到木头发霉的味道。二娃之前躺着的地方位于客厅靠近阳台处,那儿有不少二娃的排泄物。放狗粮的碗稍远,里面还剩下大半狗粮,二娃可能因为患病,根本没有吃。放水的塑料盒子被掀倒了,盒子很大,够大型犬喝上一周。但任何水放上一周都不新鲜了,何况二娃弄倒了盒子,也许已经很久没有喝到水。 若是忽略二娃的粪便,屋里的卫生情况其实不算糟糕。客厅和卧室堪称整洁,连最容易出现污渍的厕所、厨房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花崇站在卧室外,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两个第一现场,凶手都在杀人后清洗过地板,抹除了一切具有指向性的痕迹。他非常细致,既然能在作案时耐心消除自己的足迹、指纹,带走可能存在的毛发,那么离开临时的栖身之地时,必然会更加仔细。 不久,李训和另外两名痕检师赶到。花崇心事重重,让派出所调商贸村周边公共摄像头的记录,发现“王先生”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时正是自己在花鸟鱼宠市场遇见他的次日。 视频里,“王先生”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手拿一个旅行包,匆匆从商贸村旁边的一家药店走过,此后再也没有回来。 “小王在我这里办的是三月租,还有一个月房费放在我这儿当押金。”房东焦虑地拿出租房文件,“马上就要到期了,居然给我整这一出!警察同志,他别是什么逃犯吧?” 花崇接过文件,眼皮直跳。 这根本不是什么正规文件,就房东自己写了个字据,双方签名了事,连手印都没有。“王先生”署名王闯,名字下方跟着一串身份证号。花崇一数就知道是假的,房东不知是赚钱心切还是脑子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