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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眼药水不错,试一试?” “谢了。”花崇接过,手指碰到了柳至秦的指尖。 他很少用眼药水,滴得没有章法。 柳至秦说:“眼珠往上抬,滴在下眼白上。” 花崇浪费了好几滴,硬是弄出了泪流满面的效果。他眼睛本就红着,这下看着当真像哭了一场。 柳至秦抽来几张纸,“当重案刑警真辛苦。” 花崇一边擦淌下来的眼药水,一边顺着这话问:“那你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公安部不待,调我们这儿来吃苦。” “我倒是想待在公安部。”柳至秦耸了耸肩,虽然仍旧笑着,但那笑容却多了一丝苦涩。 “嗯?”花崇好奇了,“你不是自愿调来的?” “谁跟你说我自愿调来的?”柳至秦轻轻叹气,“违犯了纪律,在信息战小组待不下去了。” 花崇回忆一番,不管是陈争还是调职文件,都没提到柳至秦违犯纪律的事。 不过这也不稀奇。上头有上头的考量,不是每份调职文件上都会介绍调职者的“黑历史”。 他也没有兴趣打听。 “不说这个了。”柳至秦放松地呼出一口气,“花队,明天几点去现场?” “8点。”花崇看了看时间,“你住哪?不早了,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去。” “我住在画景二期。”柳至秦说:“刚租的房子。” “画景二期?”花崇心道,还真是巧啊,“我也住在那里。” “是吗?”柳至秦露出少许惊喜的神情,“那今后我们可以搭伴儿上下班了。” 花崇忽然有些不自在。市局在洛城中心的平凤区,而画景小区在北边长陆区,两者之间相距较远,地铁与公交车均不能直达。而就算是在长陆区里,画景小区也属于比较偏僻的地带。他当初把家安在画景二期,并非因为房价低,而是因为没有同事住在那一带。 不以重案组组长的身份办案时,他需要一个绝对不被打搅的环境,就连上下班,也不希望与熟人同路。 但现在,新来的同事竟然告诉他,自己也住在画景二期。 “怎么想去那儿租房?”花崇装作随意地问:“画景离市局远,开车太堵,坐地铁太挤。一天花在交通上的时间太多。” “但是那边的房租便宜,环境和配套设施也不错。同样的钱,我在市局附近只能租到一个厕所。”柳至秦笑了笑,“我初来乍到,钱得省着用。” 理倒是这个理,但花崇多少有些无奈。 “花队,要不咱俩一块儿回去吧?”柳至秦建议道,“那天看你去地铁站,换乘挺麻烦的,我有摩托,可以把你打包送回家。” 花崇眼皮一跳,“还是别了吧,摩托载人违反交通规则。”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柳至秦笑,“而且现在天都黑了,没人管。” 花崇到底没搭柳至秦的摩托回去,倒不是因为谨遵交通规则,而是因为不习惯私人空间与时间被人侵占。 次日一早,重案组部分队员又到了道桥路。 柳至秦还没领制服,穿了套棉质运动装,坐在邱老汉的早点摊上喝豆浆吃油条,看着就像个普通白领。 但别的白领买了早餐就急匆匆跑进旁边的地铁站,就算坐在塑料板凳上吃,也是狼吞虎咽,恨不得一口一个大包子。柳至秦吃得优哉游哉,将三轮车上的所有早点挨个点了一遍,一吃就是半小时。 半小时里,白领们来来往往,皆是行色匆匆,想找个人闲聊几句都难。 临到9点,早点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城管开始催促小贩们打扫卫生,邱老汉骂骂咧咧地拆桌子,一会儿嫌邱大奎手脚慢,一会儿诅咒城管早死早超生。 没多久,摊上的食客就只剩柳至秦一人了。 他买得多,邱老汉也不好说什么,在他跟前转了几圈,不停往桌上瞅,几分钟后终于忍不住了,“小伙子,城管催我们收摊了,这些剩下的包子我给你打个包?” 柳至秦避开那一股浓重的口臭,擦了擦手,“那就麻烦您了。” 邱老汉立即恶声恶气地吼:“没用的东西,过来打包!” 邱大奎拿着一个大塑料袋跑来,油腻腻的手抓起包子就往口袋里放。 柳至秦看着他,突然搭起讪:“你们家的包子吃起来挺特别,都卖光了吧?” 邱大奎脸色极不自在,手顿了一下,连忙否认,“没,没什么特别吧,大家都这么做。” 柳至秦眯起眼,“噢,我的意思是香味很浓,口感很好。” “哦,哦。”邱大奎装好包子,打了个结,“那今,今后常来!” 柳至秦接过包子,和气地笑了笑,“一定。” 第12章 红颜(12) “柳哥!”张贸见人就喊起来,“昨晚请我们吃宵夜,今天又请我们吃包子?哎,那多不好意思啊,又让你破费!” 柳至秦看了看手中油乎乎的塑料口袋,笑了,“想吃包子?成,明天我去鲁家铺子买。这一袋不行,里面的肉好像馊了。” “馊了?”张贸不解,“那还不赶紧扔掉!开春了天气上来,肉是挺容易馊的。” 柳至秦点点头,“回头就扔掉。对了,花队来了吗?” “来了,刚还在呢,不知上哪逛去了。” “行,我也四处看看去。” 道桥路堪称脏乱差的典范,街巷布局杂乱,生活垃圾随处可见。无所事事的居民对年轻女子被杀这种事兴趣极浓,自16号徐玉娇的尸体被发现以来,各家各户的饭后谈资就成了这人是怎么死的。乐于道听途说的人总是不吝惜展示鄙陋与恶意,这还没几天,惨遭杀害的女人在他们口中就与“不检点”、“活该”、“有钱人该死”之类的字眼联系在一起,甚至有人把凶手夸成劫富济贫的好汉。 但居民们自己说归自己说,面对刑警时却深谙“言多必失”、“祸从口出”之理,一问三不知,生怕摊上事儿,以至于摸排走访面临诸多困难。 上午,刚赶早市买完菜的老妇们抄手挤在落灰的楼房下,聊起陌生人的不幸时,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生动,若是给她们一席长衫、一张书案,怕是旧时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也没她们讲得精彩。 花崇没穿制服,去二里巷的假货一条街花50块钱买了身adadis,正乐滋滋地蹲在四里巷的污水沟边逗土狗,旁边正是一群热火朝天议论别家闲事的妇人。 “那女的深更半夜穿条那么艳的裙子往荒地上去,怎么可能是正经人?”胖妇人说话时脸上的肉一松一紧,像个喜剧演员,“现在的女的啊,就是不自尊不自爱,家里不知道怎么教的。” “听说那女的很有钱叻,浑身都是名牌!”矮妇人仰着头,鼻孔鼓得圆圆的,“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