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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亲眼看过他端起梅子青喝过的水杯偷偷地抿一小口。“不是说要让他重新爱上你吗?二当家。”乌云吐出一口血毛球,竟无语凝噎。本人都已经放弃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血毛球滚落水中。扑通一声。幸亏青蛇反应快,环住了那一圈水域,在锦鲤们靠近之前将它净化了。 踏雪心惊胆颤看了这一场小骚动。松了一口气回头冲着乌云警告他。“不要说出去。” 得到乌云许诺之后,踏雪绽开笑颜,起身拍拍身上尘土去青青堂看书。今日,不知道会从书中拿到什么。干掉的桂花吗?花生米吗?还是一片竹叶一朵梅花?是一片当归。从前看见梅子青抱着它看书的时候吃东西他就百般嫌弃,如今只剩下这些小东西,踏雪又巴不得他多看书、多留一些小东西给他惦念着。 踏雪抱着他的宝贝安睡。乌云戳了戳白虎额头,把后者带离威风堂洞口。 “怎么了?” “狗子,雪儿这样不行。” “你想怎么办?我帮你。” 踏雪无数次在深夜,一个人趴在枕头上小声啜泣,次日总会翻出备用那个试图瞒过乌云和白虎。白虎也亲眼看到过踏雪一个人坐在青青堂,嘴里叼着梅子青曾经塞他嘴里的狗尾巴草。那一日白虎看见他把干掉的狗尾巴草咬在嘴里细细品尝,好像什么杨枝甘露一般。明明干得连青草汁都嚼不出来一滴,依然乐此不疲。不时嘴角上扬,不知道在想什么。白虎走开了,留他一个人沉沦其中。 自从烧鸡离家出走再回来之后,踏雪连他俩的帮助都一一拒绝了。呦呦也跟白虎说过,踏雪在跟她学女红,只为了给梅子青缝粗布麻衣。还有那许多次的把衣服收错了,拿到了自己房间或者去大觉房找他落下的衣服。好像,自己的衣服在大觉房待过之后,身价会上升百倍。 他这般痴痴地爱着,除了常常出外劳作的梅子青,小山苑内与他朝夕相对的灵宠还有哪一个不知呢? 乌云要他把踏雪偷藏小东西的事情告诉梅子青。白虎思来想去,还是说不出口。这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从柳家接人回小山苑的路上,白虎还是忍不住说了大觉房那一晚的事情。 “明明那么要强的一个人,被你赶出房门那晚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主子,踏雪喜欢你。也许,他真的是你忘记的那段记忆里你熟悉的人。主子,你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最近待他不好吗?” “很好。一如既往的好。”就是你不知道踏雪待你有多执着。 “那不就行了?”梅子青在白虎背上摊开双手,一脸无辜。“他身上没有老三那种熟悉感。我失忆。但我并非忘记了全部。我只是,记得不清楚。像老三,机智秋,兰姐姐这些人,我隐约有一种感觉。是那种相识很久只等日后有缘再会的感觉。但是对踏雪,除了心疼他一片痴心,我什么都没有。” “原来你知道他一片痴心啊。” “他以前天天喊我郎君的,傻子都知道他喜欢我。” 白虎叹一口气心道:你知道他喜欢你,可你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喜欢你。 “白虎,你今天怎么回事?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叹气。而且,你自从开窍,这还是第一次化作兽态吧?为什么呀?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没什么。”白虎默默驮着这个呆子往小山苑走。那青石板桥上,那痴情的人儿又在等着了吧? “白虎你等等!” 白虎闻言停下。眼看着梅子青欢天喜地冲进杂草丛里,摘起一朵蒲公英往它脸上吹。小小的种子在白虎大饼那样的脸上散开。“好看吗?” “好看。” “给踏雪摘一点玩玩儿。白虎你可得走慢点啊。不然就要吹散了。” 这个人,到底是在意呢还是不在意呢?白虎小小的脑袋想不懂。它觉得,还是回去问问小乌云吧。 蒲公英到家的时候只剩下一个花梗。梅子青满脸抱歉。 “明天带我去蒲公英开花的那里吧。我想去看看。” 踏雪一句话,他又马上嘚瑟起来。“好啊。我带你去。” 很快,宝贝堂建好了。踏雪一个人搬出威风堂。乌云留下来陪白虎。乌云一有时间就会去宝贝堂陪踏雪。白虎也会过去。有时候,他会看到踏雪跟呦呦学做女红。刺疼了手打趣两下,吸了指尖一点血珠,继续。有时候,白虎会去问烧鸡为什么踏雪会变成这个无精打采的样子。烧鸡总是神神道道念着四个字:“人妖殊途。” “她回来了。太好了。踏雪。把我们家所有的银子都给我。” 突然有一日,梅子青算出了什么,大半夜跑过来宝贝堂找踏雪要钱。踏雪穿戴好衣物,把那些小东西藏进床底衣篋。才来开门把梅子青迎进来。 三亩地的宝贝堂是小山苑里占地最广的房子。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说是一个小小的小山苑也不为过。踏雪房里的东西却是最少的。一床一桌椅子若干,洗漱台上也只有简简单单一面铜镜。甚至于衣物还是当初梅子青给他买的三套深衣两套棉袄外加一床厚被一床薄被。就连梅子青看着都有点寒碜。“你做账房先生不是赚不少吗?别老是给白虎乌云买鸡腿什么的,偶尔也给自己添置一些衣物。” “衣服够穿就行了。还是说,你有空帮我挑一挑?” “等柳夫人那小房子的工钱到了账我就陪你去一趟成衣铺。” “好呀!” “你怎么突然就开心起来了?” “因为,我很快就要有新衣服穿了啊。” 难得一见的撒娇。都说月色下看人,越看越醉人。梅子青觉得此话不假。“你终于笑了。”梅子青开口,这才想起来踏雪已经好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你以前,” “你怎么这么晚又来了?”踏雪给他倒茶,打断他道:“谁要来?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你要不说明白我可要哭了哦。” “耍猴儿的要来了。我要买下猴儿。” “猴儿?”踏雪被这一声亲昵的称呼揪紧了心房。 梅子青待人一向清淡。就是对着他最亲爱的师父、陶乐天也不曾这般,用上爱称,踏雪求而不得的心感觉到了强大的威胁。 21岁的梅子青第一次看到村口牵着猴儿卖艺的大叔那丑恶嘴脸就恶心。他要猴儿跳火圈,要猴儿跟毒蛇搏斗,这些都是为了博观众两三个钱。最可恶的是,猴儿是灵宠。开口能言,温婉可人。梅子青从不曾见那耍猴人给过猴儿一颗银莲果。他断了猴儿修炼的路。梅子青可不许。他也想过解救猴儿,可猴儿不肯。 “猴儿教我炒的槐花炒蛋。它以前来过方圆镇。以前它说自己打小就是耍猴人养大的。不舍得离开他。离开之后自己也没有生计。”梅子青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