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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窗口拿出手机在高中班级群里发了两条消息。 “你们猜我在江州看见谁了?” “大型伦理狗血剧有续集!谁要来续写一下?” “真没事儿?”戚燃看了看他,确定他表面看起来好像确实没什么事,忽然朝他竖起大拇指说道,“你连我哥的电话都敢挂,是真英雄。” 夏隽拿书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想到他发出的那条短信,戚江渚一直都没回复。在此之前他只当作是戚江渚默认了,这会儿听到戚燃又提起来才迟钝地担心起来,试探地问道:“……他生气了吗?” “没,就是让我多看着你点。”戚燃说道。 夏隽叹了口气,又说道:“真没事儿。” 就算夏隽说了没事,戚燃对这件事也真的上心了。一旦仔细观察,他确实发现了夏隽这几天心情不佳,他心情不好话就更少。本来放学之后他们两个都要在外面玩一个小时再回家,最近这个课余活动也被夏隽单方面取消了。 每次的理由都是家里有事—— 这哪里是没事,这真是太奇怪了。 夏隽确实是家里有事。新生儿的诞生让整个夏家都忙碌了起来,魏辛乐搬回家里住了,夏执鸣请了月嫂来家里照看孩子。夏执鸣的工作一推再推,尽管夏隽帮不上什么忙也被要求放学之后立刻回家。 夏执鸣的意思很明显,他希望夏隽和魏辛乐保持良好的关系,希望夏隽可以积极努力一点。正是因为夏隽清楚,所以他也尽量配合。 他没有任性的筹码。 夏隽拿着钥匙开了门,客厅没开灯,窗帘拉着,光线暗得像是阴天,他把钥匙放在隔断上,说道:“我回来了。” 魏辛乐的术后反应很大,到家之后碰到很多东西都过敏,脾气也越发差起来,比起怀孕时更夸张了。她在家的时候不论是卧室还是客厅,窗帘都要拉得严严实实的,大约是连光都见不了。 在厨房忙活的夏执鸣听到动静探出头来,朝他招了招手。他切了一盘水果,顾着锅里炖着的鱼腾不出手。夏隽接了过来,被派去送到魏辛乐的房间送水果。 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魏辛乐的声音才推门进去,他把水果放在了她床头的柜子上。做完之后夏隽没多逗留就回他卧室看书去了。他的作业在白天自习课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大半,解决剩下的一小部分并不困难。 戚燃和夏隽不一样,他根本坐不住板凳。他哥刚出去了,他就忍不住给夏隽打了通电话,在电话那边卖可怜,缠了夏隽十分钟终于让他松口,两个人约了半个小时之后在中心公园见。 刚挂断了电话,夏隽准备换件衣服,忽然听到楼下尖锐的叫声传了过来。 他吓了一跳,连忙跑下楼。 魏辛乐坐在房间的床上,满脸都是红色的疹子。镜子碎了一地,她揪着夏执鸣的衣服边哭边叫。夏隽跑到了她门口,她看到了,扭头拿起了柜子上的盘子扔了过去。 夏隽愣了,那盘子在他脚边碎了。 “他要害死我……滚!”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夏隽觉得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隔壁的新生儿受到了惊吓,也声嘶力竭地哭起来。夏执鸣搂着她,小声地安慰着。这会儿听到婴儿的哭声,头也痛起来。魏辛乐的情绪不稳定,受不了半点刺激,他抬了抬下巴提醒夏隽,想让他先走。 但夏隽没动,还杵在门口。 魏辛乐还哭着,倚在夏执鸣的身上。夏执鸣把魏辛乐的情绪稳定下来才起身,他快步走过来拉起夏隽的胳膊把人带到了客厅。 “我没有要害她。”夏隽挣开他的钳制,开口说道。 夏执鸣却觉得他无理取闹,说道:“你魏阿姨只是情绪不好,你跟她计较什么?” 再之后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沓钱,把它们放在了夏隽手里,缓和了口气说道:“你魏阿姨最近情绪不稳定,你不要怪她。家里太吵了,你这样的环境里学习也学不好。你先在外面住几天,我有个老同学在你们学校附近开了家宾馆,我待会儿跟他联系一下,之后我把地址发给你。” “爸爸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小隽你懂事,体谅一下爸爸。” 夏隽实在没什么东西,只装了一小包。夏执鸣送他到门口,叮嘱了几句,要他记得接电话。夏隽刚下了两个台阶,身后的门就关上了。 他停住了脚步,忍了许久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随后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紧闭的门,黑洞洞的。 夏隽在这一刻清楚的意识到,他在江州并没有一个家。 第十一章 不同 夏隽像个负气出走的人,想着干脆走得远远的,他也不想听从夏执鸣的安排,甚至想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出江州才好,可惜并不可能。他退而求其次准备在学校附近找一家宾馆住,但现实是他连一间房都开不了—— 他还没有身份证。 夏隽在附近的公园坐了会儿,等到天擦黑了才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借着手机最后一点电量点开了夏执鸣发来的短信,之后慢腾腾地挪到了夏执鸣所说的那家宾馆。好在夏执鸣和老板已经打过了招呼,这次他成功住下了,可这一晚上他都没睡好。 和他刚到江州的那天夜里一样,辗转难眠。 那一次他是有些兴奋的,他无时无刻不在期盼新生活。而这一次的夏隽,知道那种想法是天真和奢侈的。 新生活不属于他,至少现在不是。 第二天一早,夏隽趴在书桌上发冷,戚燃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教室,瞥见夏隽手撑在书桌上问道:“昨晚怎么没来?” 夏隽这会儿才想起来,昨天他和戚燃约好了在中心公园见面,他彻底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他爽约了,“对不起……我忘记了。” “忘了?”戚燃不敢置信,瞬间懵了说道,“我在中心公园等得天都黑了,打你电话也关机,后来回去被我哥骂惨了。” 夏隽攥了攥手里的笔,不吭声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解决眼前的状况,也不敢去看戚燃的眼睛。他很害怕失去朋友,努力地维系关系,可是现在平衡被他打破了,他做错了,可他不知道要怎么样诚恳地道歉。夏隽所缺失的,都不是一夕可以更改的东西。 他的沉默让戚燃的气堵住了,以为他拿沉默当武器,也不想和夏隽说话了。两个人一上午没交流,有几次戚燃觉得自己太小肚鸡肠了,想和夏隽搭话,这人却趴在桌上给他留个后脑勺,拒绝交流,戚燃也跟他较起劲来。 直到中午,戚燃坐在座位上等前面的人的动静。结果夏隽没有动静,他心里烦得很,拎起桌上的矿泉水就走出了教室。 戚燃在走廊里故意走得很慢,一步三回头也不见有人出来。这会儿人都走完了,他干脆站在走廊等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