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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不要上前线?这是找骂。 宗政鸢其实是想问,你想不想我?我很想你。 研武堂驿马离开济南往延安府的方向去了。宗政鸢鼓足勇气,理直气壮,他知道没有下一次。 山东兵肯定要进辽东的,宗政鸢已经做好准备了。 延安府白敬收到济南府宗政鸢的驿报,上面是这样的: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弗拉维尔在北京收到博尼法西奥的回信:大晏选定了葡萄牙。葡萄牙海军将和曾芝龙结盟。 弗拉维尔终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进京半年,经历两次血腥争斗清洗,一次天花暴发,弗拉维尔终于等到自己想要的回信。大晏太大了,对于这只巨兽来说,低头已经很困难,就算看得到葡萄牙,也看不见渺小的弗拉维尔。在京盘桓半年,也不是没有好处。弗拉维尔收起博尼法西奥的信,下意识挠一挠右臂。他在街上被痘医接种了牛痘,以后无惧天花。折腾到现在,钻营到现在,弗拉维尔能为自己祖国做的,已经拼尽全力。接下来,便是要履行自己职责的时候了。弗拉维尔是莱州火器营教官队的领队,他时刻记着。开平卫已经暴发战争,他递交回山东的申请,很快得到获准。 弗拉维尔收到批准,立刻启程。京城戒严,兵部单独的马车送他出城。弗拉维尔很喜欢这座宏伟繁华的城市,因为这里是小鹿大夫的家乡。 分别半年,太漫长了。弗拉维尔拜访过小鹿大夫的父母。小鹿大夫的父亲是个伟大的宫廷医生,据说在天花防治中做出杰出贡献所以被摄政王嘉奖。弗拉维尔对小鹿大夫胖胖的母亲很有好感,她让他想起自己的母亲,也是胖胖的,乐呵呵的,逼他吃得饱饱的。 如果西班牙军队没有屠村的话,她和小鹿大夫的母亲年龄差不多。 小鹿大夫的父母问弗拉维尔家人,弗拉维尔笑一笑。 弗拉维尔离京这天,撞上军队出京城。黑甲黑马黑披风手持长枪的身影掠过弗拉维尔的马车,弗拉维尔趴在马车车厢里往外看。那高大威武的身影太好认了,摄政王,异常符合弗拉维尔对王者想象的人。 摄政王亲征,弗拉维尔想起自己以前读过的一句诗:军行万里出龙庭。 上帝保佑你。弗拉维尔轻声道。 摄政王亲征,内阁没反对一句。李家几代马背皇帝,子孙衰微,自土木堡,皇帝绝无兵权。摄政王是土木堡之后第一个领兵的王者。这位王要把李家丢的脸面全都捡回来。 皇帝陛下眼泪汪汪地送他:“六叔何必非得上前线?” 摄政王半跪在皇帝陛下面前:“臣是代替陛下去的。列祖列宗应当看到陛下如何拿回开平卫,如何拿回辽东。” 皇帝陛下沉默。皇二子和曾森一左一右站着,曾森一脸敬佩,看摄政王眼睛都是亮的。为皇帝陛下征战,这是曾森梦寐以求的。李小二哭得稀里哗啦,皇帝陛下不得不塞给他一块手绢。 摄政王低声道:“陛下,李家人绝无叛徒,不可能被俘。” 皇帝陛下一愣,眼泪簌簌:“我记得了。” 摄政王一抱拳:“臣,报国去了。” 京城门大开,摄政王领兵出京,义无反顾。 建州调北方富余卫木里吉卫斡朵伦卫兵,大军集体南下。自萨尔浒之后第一次如此大规模运兵。黄台吉摔了砚台。到了开平卫才知道北京已经真的找到控制天花的办法。这一次原本想抢一次就走,没想到在开平卫伤亡惨重,那么无论如何一定要进长城,进北京。既然抢不了粮食,干脆要整个江山。 大不了,重演萨尔浒。 伊勒德在小学堂里打转,谢绅吓得手抖。萨尔浒毕竟远在辽东,赌国运输了,也就是丢了辽东。开平卫就在北京脑袋上面,金兵闯进开平卫,北京可真完了。 “我在建州这么多年,北边军卫都跑了。如果动了北边军卫,对于建州来说也算是动了国本了。” 谢绅脸色发白:“殿下一出来,更把金兵拉到开平卫了,开平卫打不进去,那不是还有山西陕西,无论从哪儿进……” 伊勒德心里估算,等到北边卫所所有军队集结南下,那么辽东金兵的兵力就降到半数以下了。 那个时候复州起义,倒是……好时机! 谢绅心里狂跳,伊勒德忽然问他:“遴选考试,你考得如何了?” 谢绅点头:“万无一失。” 随即他又疑惑:“笔试时我遇上阿獾了。他看了半天,不知道什么意思。” 伊勒德问他:“知不知道阿獾什么人?” 谢绅立刻回答:“知道,我在北京看了建州所有人的档案。” 伊勒德自言自语:“阿獾差点就是继承人,后来换成黄台吉。如果按照大晏兄终弟及的律例,阿獾还是可以继承建州的。” 谢绅看伊勒德,伊勒德沉默下去。 雪灾严重,谢绅这里没什么能吃的。伊勒德俸禄不够,即便是为了小孩子,谢绅也得在建州挣个职位。谢绅到底是个翰林,建州遴选考试头名。谢绅进宫谢恩,出门又遇上阿獾。 阿獾看着所有中名次的读书人,不动声色,挨个地观察。谢绅给他观察得发毛。阿獾是努尔哈济所有儿子里最能打的,然而就是没斗过黄台吉。如今郁郁不得志,这次建州打开平卫,阿獾居然没有领兵出征的迹象。 谢绅站得笔挺,一转身,对阿獾微微一笑。 谢绅领到个中书省的位置,具体还没分配任务。他高高兴兴回来,有了职位就能有俸禄,总算不用挨饿。伊勒德从外面回来,一头一脸雪:“又冻死人了。一个村庄。” 谢绅一愣,半天说不出话。 他跟这儿所有人都不是朋友,也不是亲人,他恨他们。 可是活生生的人不该贱如衰草地死掉。不该。谢绅从小到大读的圣贤书没有一本告诉他平民就该死,小学堂里的小家伙去年有冻饿而死的,死在被窝里无声无息,第二天谢绅一摸才发现都硬了。谢绅差点崩溃,不对,不对,不对! “打仗顾不上救援。”伊勒德说。 谢绅原地转个圈儿,捂着脸蹲下了。 “干好你要干的事。”伊勒德弯腰,按住他的肩膀。 复州总兵刘山收到海对面山东过来的东西。半枚虎符,一张摄政王殿下亲笔写的赦免契。 刘山把虎符和赦免契按在心口上,渐渐抓紧。 这一次,一定得成功。 回家。 宗政鸢没等到研武堂对他请战书的回复,居然等到白敬给他的回信。宗政鸢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小白可能会骂他,他保证就这一回用研武堂驿马送私信。他展开信纸,白敬如其人一般清俊的字体写了一行字: 多吃饭,多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