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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四溢。不是什么陈酿,口感不够厚重,好在清冽通络,劲力如刀,王修喝了一盅,脸轰地一红,直接趴下,完全没听到宗政鸢对他的大声讥讽。宗政鸢和那二十个来干活的轻兵拿梨花白当水喝,干掉一坛。并没有留意李奉恕,摄政王殿下喝什么酒都不醉,十分浪费。王修动不了,李奉恕抱回卧房的。 早上有进步,吃包子,好歹零星肉末。吃归吃,愣是吃不饱。宗政鸢计划今天干什么,还出城找周烈打架? 摄政王撑着下颌神游。 昨天晚上王修不知死活一下干了梨花白,立刻扑倒,叫都叫不醒。李奉恕抱着他往后院走,路过自己的卧房脚步一顿。站在门口垂首沉思。王修迷迷糊糊靠在李奉恕怀里,脸色醉红,呼吸徐徐地有梨花清香。李奉恕站了许久,终于还是转身,往王修房间去了。 一把柴。李奉恕嫌弃地想。 他把一把柴轻轻地放在床上,非常正经地脱了外衣和鞋子,盖上被子,完全是比照打发小皇帝的步骤,一点没多想。 王修在被子下面蠕动了个舒适姿势。李奉恕看他半天,伸手悬在他脸上方,犹豫着逡巡,最后只好轻轻捏一捏王修的脸。王修倒是被捏得挺舒服,还往李奉恕手上蹭。 李奉恕轻轻一叹。 早上起来王修就头疼。今天他不当值,来的是赵盈锐,提着笔低着头往回缩。 昨天舅舅跟他品了一顿茶。舅舅讲究,茶叶和水有讲究,泡闷也有讲究。赵盈锐从来喝不出差别。何首辅什么都没说。不多时又来几个官员,有的赵盈锐认识,有的根本没见过。何首辅并没有让赵盈锐出去,赵盈锐垂手站在一边听着。 景庙大规模清洗武官,导致军中几乎无人可用。成庙拔擢一批能打仗的文臣和武官,宗政鸢就是那个时期起来的。成庙身体日渐衰弱,朝廷清算“魏逆”屠杀卫所和东西厂,山东竟然被波及最小。恍然醒悟回头一看,成庙用最后一口气保下山东了。 何首辅慢慢问:“和宗政鸢一个时期的文武官,都有谁。” 陌生的官员回答:“陆相晟,周烈,……白敬。” 何首辅捻胡子的手一停,书房内熏香悠悠冒烟,赵盈锐脑子里轰鸣,耳朵边上还是皇极门下那些士兵的呼喝。他不能不往太宗那边想,摄政王改朝换代——其实也挺容易的。 赵盈锐无知无觉地开始发抖。 下朝,宗政鸢走下高阶蹬蹬几步上前拎起赵盈锐。赵盈锐一肚子心事被宗政鸢吓蒙了,在他手里鸡崽子似的。宗政鸢蹙眉:“丧。笑一个。”赵盈锐瞬间脸色一变,士可杀不可辱,当他是卖笑的?宗政鸢伸出两个手指,抵在赵盈锐紧绷的嘴角,往上一岔。他看赵盈锐的脸一上午,就是不得劲。现在终于舒坦:“多笑。” 赵盈锐激烈反抗,宗政鸢松了手,赵盈锐一脸愤怒。 “你舅舅不来,就放你来打探消息,酸唧唧的小家子气。要来大方儿地来,这闹得跟耍性子回娘家似的,难不成还得摄政王去府上哄?” 赵盈锐指着宗政鸢手指颤动:“你你你你你你才回娘家……” 宗政鸢非常泰西式的一摊手:“我娘家在山东。” 摄政王忍无可忍:“什么乱七八糟的!” 宗政鸢亲切一拍小赵肩膀,拍得赵盈锐一颤悠:“跟你舅舅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他肚里撑不了福船好歹也得有艘游艇。不要把事情办得馊了,闹脾气闹到现在,差不多得了,啊。” 赵盈锐气得想昏厥,硬挺着一口气就是不倒。 出宫宗政鸢直接出城找周烈打架,李奉恕记挂着那几个愣头青干活怎么样,骑着飞玄光冲回家。王修头疼一上午,快中午才好些,恹恹地喝一杯茶:“早上周烈的传令官来了,周将军有事请求入城上奏。” 李奉恕站在王修身后揉他的太阳穴:“很久没一起吃晚饭了。” “小花酿酒胡加什么了,怎么劲这么大……今晚灌周烈一顿,看他怎么样……” 周烈要进城的原因很简单,那帮山东兵问京营有没有进宫看看皇极门。 答曰没有。 山东兵说你们看大门这么久都没瞧见过大朝会什么样么?那我们赚了,我们就是来送租子的。 京营就沸腾了。既然这帮乡巴佬都能去皇极门,那他们也行!他们说是京营,其实是旧京营里千里选一地挑出来的,全国精锐中的精锐。周烈正在跟皇城戍卫司指挥张敏叙话,感谢张敏配合放轻兵营大规模地进城还维持京中稳定没出岔子,突然一阵吵闹。周烈出门问怎么回事,京营的一个把总急匆匆跑来:“轻兵营说自己去过皇极门让摄政王检验过了,京营也想……” 周烈第一个反应是想呵斥“胡闹”,脑子里蹭地跳出一个一身火甲的小人耀武扬威地扭动。宗政鸢。周烈捏捏鼻梁,忽而改了口风:“将士训练辛苦,让殿下检验一下是应该的。我先禀明殿下。” 把总本来是准备挨骂的,周烈这么一说他倒愣了:“啊?啊……” 传令官中午回城外,说摄政王召。周烈没吃午饭骑马进城正撞上来跟他找茬的宗政鸢。宗政鸢骑在马上伸个懒腰:“松快松快?” “我有事要去鲁王府。” 宗政鸢嗤笑:“昨天晚上跟我一起回去不得了,矫情。” 周烈看他一眼,拒绝回答。 周烈奔到鲁王府,被鲁王府热火朝天的耕地运动震撼一下。李奉恕穿着短打拄着锄头扇风,看见周烈来了,笑道:“你不会晚上再来,现在来错过午饭点不说,大下午的你还得帮我干活。” 周烈一脸郑重抱拳:“殿下,京营请求入城让您检验。” 李奉恕用袖子一抹汗:“我前段时间不天天去京营看你们训练?都挺好的啊。” 周烈愈发严肃:“我是说,在皇极门检验。” 李奉恕一怔:“一个一个的,胆子都够大。” 周烈道:“殿下,轻兵营您检验过了,对京营就不能厚此薄彼。” 李奉恕捏额角:“宗政鸢……我就知道是他!” 宗政鸢懒洋洋跟在后面找个阴凉地儿站着,他可不干农活:“臣在呢。” “你倒会心疼自己!” “殿下知道,臣怕晒。” 李奉恕拎着锄头过去:“是不是你撺掇周烈的?” 宗政鸢一耸肩:“没啊。” 周烈诚恳:“臣的部下只想让殿下真正见见整体京营的气势。” 李奉恕点宗政鸢:“还是你。” 宗政鸢笑嘻嘻:“殿下,周烈说得对,京营得展示出来。不光给您看,也是给有心人看看。要不然,周将军打点张敏那么久,好处都让我占了。” 李奉恕无奈:“就这一次,明天京营进城,轻兵营接替京营守卫京郊,晚上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