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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作嫁妆的便是此琴。其后她生下了沧儿、河儿、江儿、湖儿和涧儿,皆不足月即夭折。为父曾用此琴弹奏一曲,告诉她无论如何,吾皆不离不弃。终于,霜儿出生了,可那是用你们三娘难产而死换来的。从此之后,吾视此琴与霜儿为命,谁料十三年前,霜儿与琴同时失踪,一去不返。”老者回忆着过去,语气中含着浓浓的哀伤。 砚零溪站在宁静远身旁,依旧是笑着,不知是冷笑还是热笑,宁静远听得他压低声音说:“说得那么深情,那为何还要娶四娘,为何还要在青楼与我娘做出那种约定?”那种冷嘲热讽的语气,映现了砚零溪对砚清池的种种不满。 “你就因为那个女人……”砚霰却并没有被老者的话所感染,相反却显得有些愤怨。 砚零海却在此时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臂,一股掌力把捏得很好,似乎有意劝制她的怒火。 砚霰有些诧异地看去,只见得后者那善意的微笑和轻轻的摇头,似在暗示其别冲动。 “砚家家主之证——玄墨剑,就在近水渊中。只有弹奏,才能将此剑取出。”老者语罢,示意左右侍从扶自己回屋,他失望的眼神静静地扫过在场所有人。 “玄墨?是传说中的三神剑之一,玄墨?”宁静远听到老者此番话语,似乎有些惊讶。 “宁先生了解还不少,让老夫刮目相看了。可惜,此剑非彼剑。”老者眼里闪过一道光芒,语气有赞赏之意。“不过也颇有渊源。” “敢问砚前辈详情。”宁静远从小嗜剑如命,对天下之剑极为通晓。他少时最先通读的正是剑师裴旻所著,其上详细记载了两百一十六把名剑及传说,并附有对第一到第九剑心的感悟,裴旻也是传说中唯一一位到达“心极”之人,但从未有人去验证过这个传说真伪。 “先生既知玄墨剑,那必知晋代玄墨山庄。此剑便是玄墨山庄一位庄主所铸,虽与原剑有所出入,但也是剑中极品。”老者在相剑术上也是有所造诣。 “前辈可知真玄墨剑现在何处?”宁静远继续发问,但老者却并不打算继续回答,只是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宁静远,而后在左右搀扶中缓缓走向门口。 “爹,琴谱虽早已失传,但当世仍有众多琴中圣手可以弹奏。若如此就能将家主之证取出,为何这些年,此剑仍在琴内?”砚零溪很快发现了砚清池叙事中的一点模糊之辞。 老者却是随口答道,“琴中剑,剑中琴,以剑豫琴,以琴御剑。” “报!我们抓住了七玄阁上的小贼!”突然,一名墨影部成员从檐上落下,单脚跪地抱拳说道。 砚零溪眼里闪过一缕疑问,宁静远眉毛抖了一下,没吭声。 “带上来。”砚霰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砚零溪眼珠一转,凑在宁静远耳边说了几句,后者微微点头。 在两名黑衣墨影部成员押送下,被称为小贼的人闲庭信步地跨入门槛。那人青色的上襦下裙,在入春的凉风下微微摆动裙摆,简单梳下的发型虽有一分不整,却显得简洁清丽,俨然如青萍浮水般清柔。 “这位小姐……”砚零海刚开口,却被李青舟那俏如春风的一声笑所打断。“抱歉抱歉,在下是男儿身。” “……”坐在轮椅上的砚零海有那么一瞬露出尴尬的笑。不仅如此,宁静远见了他这身打扮,转头瞥了砚零溪一眼,目光带着森森凉意。 砚零溪折扇一遮,只是朝他眨眨眼,一副顺其自然的神色。 砚霰倒是接过话,声音清冷,“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擅闯砚家?” 李青舟款款一笑,清雅绝尘。他指了指摆在桌上的琴匣,“在下李青舟,一位琴客,很喜欢这张琴。是吧,在下倒是很愿意即兴一奏。” 砚霰眉头一皱,再仔细看他那清似水的脸颊,蓦然一怔,“原来是你……” 第27章 以退为进 李青舟漫不经心一笑,似乎对砚三小姐的疑问并无兴趣。宁静远倒是猜出了砚霰话中之意,嘀咕一句:“那个凤阳城外夺琴之人,果然是她。” 砚零溪拍拍扇,“静远兄不会才猜出来吧?” “就算你会又如何?一介贼流,在砚家被捉现行,还敢如此嚣张。”砚霰冷箭般的目光对上李青舟那万事不入其心的眼神,犹如重拳击在棉絮上,无从发力。 “哦?”李青舟眨眨眼,无视身边砚家侍卫,信步在东楼大堂内,“三小姐是妒在下之琴艺呢,还是……” “你。”原本冷若冰霜的神态有些愠色,“来人,拖下去杖五十!” “慢。”宁静远向右两步,白衣周身散发的凛冽寒气令砚家侍卫后退几步,不得不任由他挡在李青舟身前。“他是云玄门的人。” “是么。”砚霰倒是未有讶色,“那请问宁先生,这位李公子承属云玄门何部、哪位宗师门下?” 宁静远以冷静的姿态面对,一字一句,“云部,本人门下。” 砚零溪挥动折扇,似有空雾缭绕的一双深灰色眼瞳饶有兴致地打转,“这下真有意思。”可以看出,无论是砚霰还是砚零海甚至是其他在场的砚家仆从,皆露出不同程度的震惊之色,现场气氛一度变得凝重。 “哈哈哈哈哈哈。”率先打破僵局的却是来自砚清池的苍老笑声。“老夫虽多年未出砚府,云玄门的规矩却早已烂熟于心。只有步入第七剑心者才能成为宗师,而据老夫所知,云玄门除掌门卿若笑之外,达到第七剑心的六位之中没有一人姓宁。” 砚三小姐同样甩指说道:“更何况,本小姐之前见过你。你那时衣上分明绣有江月楼的标记。” 一道白雾腾腾的淡蓝剑气毫无预兆地袭来,“爹小心!”砚霰猛然拔剑,黑刃横挑,拦在老者身前。 那淡蓝剑气犹如一团雪球打在剑锷,寒气如冰藤蔓延,一下子将漆黑剑刃冻成惨白色。 “哈哈哈哈哈哈。”剑后的老者不怒反笑,“剑一,落雪。十多年前老夫也被梁十三那小子来了这么一剑。” 白剑归鞘,宁静远平静答着:“前辈慧眼。正是剑一。” “看你年纪,是梁十三的徒弟吧。”老者眼神忽然变得慈祥。 “前辈与我师父是故交?”宁静远稍有一愣。 砚零海说道:“二十年前,你师父独闯砚府,与家父在中央砚池决战一天一夜不分胜负,整个砚池都被冻成了黑冰窟。” 老者眉头舒展,笑得和蔼,“今日能见其高徒,也算有缘。如此出色的寒剑气也足以证明你领悟的第七剑心已是登堂入室。让你门下弟子去吧。”语罢,抬手指了指桌上琴匣。 李青舟淡雅一笑,从宁静远身旁经过时,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