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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霉味的囚室内, 只有他们三个人。 宋映白觉得这个行为有点冒险, 毕竟这个女人很危险, 低声对哥哥道:“咱们要小心些。” “我不伤害其他人。”赵娘子阴测测的道。 裴怀珹开门见山的道:“你之前对我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不要装傻, 当然,我认为你不会, 如果你想装傻, 就不会主动跟我提起。说吧, 你有什么目的。” 宋映白并没见过女人跟哥哥有过对话, 不由得怀疑之前哥哥突然受惊跟她有关系, 狐疑的看向赵娘子。 “我的目的?我对你没什么目的, 只是我嗅出了你和我有一样仇恨的味道。” 裴怀珹冷笑, “我仇恨谁?我怎么不知道。” “你没有察觉而已,但仇恨一直都在。” 宋映白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很危险,暗暗握紧了拳头。 裴怀珹思忖半晌,道:“你对我提过我的父母,你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事情?” “我从身上看到的。刻骨的恨,和我一样,为什么不复仇呢?像我一样。” 宋映白惊愕,他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赵娘子身为一个瞎子,能调查清楚残害她女儿的凶手,所用的必然不是一般手段,因此,她或许某种能力,能够通过仇恨看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而现在,他从裴怀珹身上看到了和她一样的东西。 “你是说你能查到我们父母的事情?”宋映白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不能查,只是看到罢了。”赵娘子说完,解开衣领,露出一个碗口大鲜红的伤口,在宋映白跟裴怀珹的注视下,有一只像虫子又不是虫子的黑色蠕动物体钻了出来,探了探头又钻了回去。 宋映白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娘子悠悠的道:“我不说又如何?对我用刑吗?来吧,所有的酷刑加起来都不如它带给我的痛苦的万分之一。我之所以活到现在,只是为了我的女儿,可惜她现在也没了,我这条烂命,早就死了。” 她虽然是笑的,但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裴怀珹道:“话虽这样说,但如果你能帮助我看到我父母的事情,我可以安排你们合葬,否则像你这样的罪犯,没人敛尸,只能暴尸荒野。” 赵娘子缓缓站起来,“你怎么不明白,就算没有任何条件,我也会帮你的。我想看到鲜血淋漓,人头落地,哈哈哈——” 宋映白见她疯疯颠颠的,对裴怀珹道:“小心有诈。” 但是裴怀珹早已不管不顾,“没关系,总不至于比现在更坏。” 赵娘子用惨白的眼珠盯着宋映白,“奇怪,你们分明是兄弟,为什么你身上却没有戾气?” “我忘记了。”宋映白断然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兄弟的?” 赵娘子歪着脑袋看宋映白,喃道:“我就是知道。” 裴怀珹急迫的道:“不要纠缠这样的小事了,快让我看到我想看的!” 赵娘子阴森森的冷笑,“好呀。”说罢,手指伸进伤口中,连带着血丝,将刚才那个虫子取了出来,放在掌心,“它可是个了不起的小东西,来吧,让他们看看恨意的来源。” 那黑色的虫子竟然吐出两个跳蚤大的甲虫,飞到了宋映白和裴怀珹跟前。 “它要钻进你们的眼睛里。”赵娘子道:“敢,还是不敢?” 是指他们敢不敢让这东西钻进眼中,宋映白心里有提防,别开脸,“哥,还是谨慎一些的好,不能这么相信她。” 她已经一无所有,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约束她。 裴怀珹犹豫了下,但试过无数种方法都失败的他,现在却顾不了那么多,就算让他付出代价,只要能够看到父母的事情,他都愿意,“这个东西会寄生在我身上吗?” “不会,母体在我这里,它的孩子们会回来的。”赵娘子道:“当然,你也可以不信。” “我信,就凭你一见到我,就提到我父母的事情,我信你。”裴怀珹道:“当然,如果你敢蒙骗我,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赵娘子叹道:“我哪有什么代价可付出的呢。”说完,一扬手,让两个小虫子朝裴怀珹和宋映白飞去。 裴怀珹没有躲避,那小甲虫顺着他的眼角钻了进去,看的宋映白很是惊恐,“哥——” 接着,就见裴怀珹捂着脑袋,叫了一声,跪在了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 宋映白扬手打开小虫,扶住裴怀珹,“哥——”对赵娘子怒道:“你干了什么?” “你也看看不就知道了?”赵娘子面无表情的道:“你不陪他吗?” 宋映白咬了咬唇,断然拒绝,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让虫子进入体内也看不到什么。 因为他的魂魄并非是这个世界的。 而这时裴怀珹只觉得,仿佛被人挖去眼睛一般的巨痛,眼前一白,好像灵魂被抽离了出去。 一些奇怪的记忆向他涌来。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被推进了满是蛇蝎毒虫的深坑,她哭喊嘶叫,很快被湮没在了其中。 后来小女孩长大了些,被殴打被凌虐,一个男人用能想到的一切办法折磨她。 “你要学会用你的恨意喂养它,它会成为了不起的蛊王。”男人说道,他的衣着打扮和说话的腔调不像是中土这边的人。 接下来,是这个男人接受别人朝拜的情景,而小女孩冷冷的站在帘子后,看着他。 一场大火,女孩烧死了男人,向北方逃来。 在路上她认识了另一个男人,一个老实憨厚的小商人,她跟他来到京城,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婴。 察觉到寄主心态变化的蛊王开始反噬,她的身体溃烂呕血。 直到女儿的死,强烈的刺激了她,滋生了无尽的恨意,体内的蛊活了过来,她变得更有力量,不费什么力气就查到了伤害女儿的凶手,接着便是顺理成章的报复了。 裴怀珹源源不断的感到了她心里的憎恨,从出生从有过一天好生活的怨恨,连养育女儿这样最简单的幸福也失去的憎恨,她恨仇人,恨自己,恨一切。 他脑袋要裂开了一般,这是小虫子带来的赵娘子的记忆,不管他愿不愿意,都汹涌的挤进了他的脑海中。 “啊——”就在他头疼欲裂,痛不欲生的时候。 突然,周围安静了下来,房檐的雨滴落在地上,滴答滴答,节奏曼妙,让人内心不知不觉安静下来。 他站在屋檐下,视线比平日的他矮了许多,双手也显得稚嫩,明显是个十二三岁小少年的手。 他看到一间还算富裕的宅院,干净整齐,刹那间,一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冲击了他的记忆。 是……这里,他在这里生活过……他看着院内的摆设,他看向厢房的一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