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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迈步进了凉棚。 身为厨房的粗实丫鬟,她不该这个时候来这里,但是为了取得鱼骨,她不得不冒这个风险。 一进凉棚,见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没人注意她,她忙寻找那条鲤鱼。 可是每张桌子上都有一道糖醋鲤鱼,她不知道哪一桌的才是它。 忽然,她看到有一个桌子上的装糖醋鲤鱼的盘子动了下,幅度还不小,幸好没其他人看到,她忙走过去,将这一桌子装剩鱼骨的小碟端起来,挨个往袖中倒,又将吃剩下的鱼拿布一盖,低着头走出了凉棚。 夜深人静,别人都睡了,她偷偷来到院内,借着月光将鱼骨摘干净,一根根的摆在盘子里。 她的鱼骨找得很齐全,一根都不少。 鱼骨发着淡淡的金光,好像真度了一层金。 “刚才谁出来了,不睡觉在弄什么?”她听到管事的大丫鬟的声音,吓得忙在心中想,天啊,千万别叫她看到自己。 虽然这样想,但管事的大丫鬟还是朝这边走来了,她不知该怎么办好。 这时候,就见大丫鬟走到距离她不过一两丈的距离,目光都落到她身上了,却好像什么都看到一般的道:“奇怪,分明听到有人出来了。” 念叨着,转身回去了。 她怔了半晌的,惊喜的看向鱼骨,是真的,可以许愿,这条鱼没骗她。 —— 宋映白睡眠一向很好,而且自打收拾了伯父,完全掌控了宋府,他再没提防的人,晚上更是睡得很安心。 他不知不觉间睡得有些热,便将被子蹬开一角,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打算继续睡。 ……突然间,他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攥了下,猛然惊醒,睡意全无。 因为他刚才踢被子的时候,好像踢到了什么。按照道理,他的床足够大,根本不可能踢到其他东西的。 他微微睁开眼睛,竖着耳朵听身后的动静。 夜色静谧,静得像坟墓,他什么都没听到,但这不代表身后就没情况。 猛地,他的手伸向枕下,摸出放在下面的防身匕首,腾地坐了起来。 还没等他进行攻击,一把冰冷的刀刃已经抵在了他喉咙处。 果然有人,他刚才蹬被子踢到的就是这个不速之客。 而这不速之客,没有像一般的夜行者那样穿着黑衣,反而就穿着寻常的衣裳,也没有蒙面。 他的面孔在月光下一览无余,是裴怀珹。 宋映白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绝望,因为他的内心已近崩溃,这是纯粹的精神病啊,竟然这么堂而皇之的跑到他家里了,他真是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敢这么做。 大概是看出宋映白的绝望,裴怀珹马上将刀刃拿开,紧张的安慰道:“你别害怕,我不是故意用刀吓唬你的,只是你突然醒过来,我本能的就将刀架到你脖子上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裴大人,深夜到访,有何赐教?”你特么怎么进来的,有什么目的?舔鞋吗?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裴怀珹没有回答,反而很担心的问。 我说没有,你信吗?!宋映白面无表情的道:“大人有什么吩咐就直说吧,不过,我还以为咱们之间的过节,经过黎大人调和,已经过去了。” “白天的事,都是我不好,你没生气吧?” “……”宋映白心里打鼓,他这语气的确一点不像要追究他责任的样子。 “白天的时候有黎臻在,咱们说话不方便,所以我只能深夜来找你……你非常像我要找的人……我找了他很多年,所以第一眼看到你,我……我……”他声音颤抖的道:“我……能忍到这个时候才来找你,已经是极限了,我今夜必须知道答案。” “我像你要找的人?”宋映白眼珠转了转,自己长了大众脸吗? “嗯,模样没怎么变,就是张开了。”裴怀珹道:“我刚才打量你,越看越像。” 宋映白毛骨悚然,刚才打量他?可刚才他在睡觉啊,想象一下,他无知无识的睡觉,而裴怀珹就坐在床沿,盯着他的睡颜看,完全是恐怖故事才会出现的情况。 他咽了下唾沫,“相像的人很多。” “所以,我今夜来,想问你几个问题。”裴怀珹的声音听着很有诚意。 宋映白想了想,冷静的道:“好,你问吧。”不问出个究竟,肯定没完,不如配合一些,将事情搞清楚。 “你叫什么名字,籍贯何处?” 你白天不是问过了么,再说了,你都跑我家来了,还问我叫什么名字?“宋映白,义州人。” “多大年纪。” “二十一。” “我下午的时候打听过,你的父母将你过继了出去……”裴怀珹道:“他们……真的是你的亲生父母吗?” 宋映白心里咯噔一下,他好像有点猜到裴怀珹要找谁了,不会吧……不是吧…… 但决定实话实说,按照裴怀珹的手段,肯定已经派人去他家乡调查了,“……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三哥说过我是捡来的。” 他说完,看到裴怀珹紧紧咬住嘴唇,“……你三哥说?你自己不记得吗?” 宋映白摇头,“不记得。” 本以为裴怀珹会质疑,没想到他反倒低喃道:“太正常了……因为好些事我也不记得了……”须臾,他用沙哑的声音再次发问:“你对它有印象吗?” 说完,从袖中摸出一个红布小包,一层层打开,露出一个银制的长命锁。 “这长命锁……我记得爹娘打造了一对,咱们兄弟分开的时候……我十二,你八岁……都还没到摘的年纪……所以,你对它有印象吗?” 宋映白当然有印象,这跟大哥宋映飞带来给他的长命锁一模一样。 而那个长命锁,他就放在这间卧室的暗格内。 他只要拿出来,便能兄弟相认…… 但是,他却犹豫了,毕竟如果相认了,他跟裴怀珹这辈子都要有纠葛,而他又是那种性格。 ……不知是福是祸。 此时,裴怀珹鼻音很重的道:“……这十几年来,我没有一刻不在惦记你……我挨饿的时候,担心你是不是也在挨饿,我吃饱穿暖的时候,还是担心你,就怕你没有和我一样吃饱穿暖……” 听到这句话,宋映白忽然想起在地狱井时候看到的景象,三哥说原身总是吵嚷着要找哥哥,如此看来,就跟裴怀珹一直牵挂着他一样,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 ……唉……可能他在死前,最想见的就是他亲哥,还是完成他的心愿吧。 宋映白沉默片刻,下地来到百宝阁的暗格处,在裴怀珹的注视下,取出用缎子包裹的长命锁。 本来这是母亲托大哥带给他的,他一度以为,这是让他记得哪怕过继了,也要记得她的舐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