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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她的两个男人毫发无损,父亲似乎也将事情遮掩过去了,不由得一阵阵绝望。 父亲早晚会发现,是她放走了夫人,一定秋后算账。 “走啊,别看了,你爹叫咱们走,你没听到吗?”她的生母,拽着她的衣袖道。 不、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去!她看着其他的姨娘跟兄弟姐妹,各个表情麻木,好像已经逆来顺受了,可她不要,她不想像三姐一样死掉。 “爹——”她突然转过身子,大声道:“爹,夫人袭击了客人,就这么算了吗?谁敢保证,她以后不再袭击别人?” 此言一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脸上。 她不想活了吗?忤逆父亲是什么下场,难道她不知道吗? 潘四小姐被父亲怒瞪的瞬间,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但是她不会退缩,既然退无可退,就鱼死网破,将这个家血腥肮脏的事实,暴露在外人面前。 扯破袍子露出脓疮又如何,总好过自己被吞噬掉。 潘跃泰没料到四女儿会突然“发疯”,不过,她的确自小就浑身反骨,他还称赞过这点最像他。 “四小姐累了,带她下去休息!”他掷地有声的道。 “我没病,病的是你,爹——她是活死人,是用活人喂养的死人——她还会袭击别人的——爹——我是您的骨肉,她却是死人,您醒醒——唔——唔——” 她生母捂住了她的嘴巴,叫她无法发声,其他人一拥而上,将她拖出了院子。 等他不见了,潘跃泰转身对黎臻道:“因为她姐姐死了,她受了刺激,脑袋开始不清不楚了,真是对不住,黎大人恕罪。” 宋映白余光瞄了眼黎臻,你别听他的,他的话漏洞百出,就算这个僵尸真是他的女儿,但这可是诈尸啊,这家里的其他人居然不怎么吃惊,这可能吗? 而且刚才大喊大叫的女人,正是之前来“爬床”那位,她之前一口一个“她爹要杀死她”,再配合她说的“用活人喂养的死人”,总觉得她的话好像更可信一点。 黎臻和眼神接触了一下,对潘跃泰微笑道:“原来是这样,你刚才那个喧哗的女儿,脑子应该是真的受了刺激,她方才跑到宋百户的房间献殷勤,一个女儿家,怎么可能如此大胆,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潘跃泰一听,先是气女儿不知廉耻,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因此让黎大人相信她是个疯子,倒也不错,“唉,我明天就给她请大夫治病。” “她只是疯了,还有救。”黎臻话锋一转,“但你这个女儿已经诈尸了,没法救了,烧了吧。” 潘跃泰心里一紧,应承道:“是的,明天一定要烧掉。” 宋映白知道黎臻什么意思了,于是配合道:“诶,这种事情怎么能等明天,就现在吧。” “现在?”潘跃泰咽了口水,“那好,现在我立即吩咐人抬去烧掉。” “不用了,叫下人拿火油和柴火来,就在这院里,我看着烧。”黎臻面无表情的道:“她刚才险些杀了我,不当着我的面烧,难解我心头之恨,怎么,潘百户爱女心切,哪怕她诈尸要吃人,也不舍得烧掉她来平息我的怒火吗?” 潘跃泰看了看地上的尸首,不停的摇头。 这时候黎臻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提起来,怒道:“老实交代,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潘跃泰紧咬嘴唇,垂下眼眸,不敢和黎臻做接触。 “宋百户,捧起那颗头到外边烧掉。”黎臻道。 “是。”宋映白往床边走。 “不可!”潘跃泰大喝一声,挣脱黎臻的束缚,朝宋映白扑去,黎臻哪能放过他,出招挡住他的去路,眼看他自己不是黎臻的对手,而宋百户已经捧起了脑袋,往外走,几招不敌之后,潘跃泰后退了一步,跪倒了地上,痛苦的道:“放下它,我说!” “宋百户,先把那颗头放下,看他怎么说。” “她不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发妻。”潘跃泰仰起头,慨然道:“你们肯定会问,为什么她看起来这么年轻,和我不是一辈人。那是因为她跟我在福建做事的时候,被佛朗机船上的僵尸咬了,从那之后,她……她变得畏惧阳光,连饭也不吃,直到我发现附近的牲畜乃至人开始被吸血而死,我才知道,她不是不吃饭,而是吃的不再是五谷杂粮,而是人类的鲜血。” 宋映白一怔,佛朗机在这个朝代指的是葡萄牙和西班牙,本朝经常向他们购买火炮,因此他们的船可以停靠在岸边。 如果他们来的时候船上躲藏了吸血鬼,咬了本朝当地的人,并非不可能。 本地的僵尸虽然跟吸血鬼具备很多共同点,但他们并不是同一个物种,杀死的方法也不同。 黎臻道:“所以你就用人血将她养在家里?” “难道我能杀了她吗?”潘跃泰低喃着,像反驳又像是在寻找答案,“……那段日子,她像一个野兽,眼睛里只能看到鲜血。没多久,我被派到了这边陲小镇,将她也带了过来,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叫吴宁的人,他说有一种方法能够让她找回心智……让她喝跟她本身类似的血,再配合他调制的草药,不仅能抑制住吸食人血的欲望,还能让她慢慢找回神智。” 宋映白不解的问:“喝跟她本身类似的血,可她身上应该没有血液了,喝谁的?”想到女吸血鬼跟“爬床”女子有些相似的眉眼,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娶了你妻子的姐妹,然后生孩子给她喝血?” 这操作绝了,生的不是孩子,是血泵啊。 潘跃泰道:“之前由我妻子的姐妹提供血液,可她们年纪渐渐大了,经不起每五天一次的抽血,所以只能生孩子养大,来维持血液的供应。” 黎臻也被潘跃泰震惊了,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的下属身上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潘跃泰道:“这只是一种供养,我为她们提供锦衣玉食,她们提供血液给我的爱人,有什么不可?愿意多取血的,我就多给钱,为了多拿钱,导致自己一命呜呼的,也只能怪她自己太贪婪!” 宋映白慨然一叹,看着窗外的景物,只觉得这个富奢的府邸,不像个家,倒像个冰冷的血站。 黎臻道:“多取血多给钱,那么不想要银子的,可以不被取血吗?” “只靠自愿的话,不足以维持消耗。”潘跃泰实话实说。 宋映白挑眉,这不就得了,取血就是强制性的,只是取了之后,父亲多少会给点补偿。 一种伤害过后的补偿,可能潘跃泰也有愧疚心理,给了钱之后,买个心安理得。 黎臻冷声道:“就算他们是你的妾室和子女,你也不能任意残害,你这样属于钝刀子杀人。” “我不后悔,从我答应这么做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