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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在这里做驿卒十年了,末了感叹,“你们运气真好,还剩一间房。” 宋映白道:“奇怪了,天气转凉,连外派的公差都应该减少了才对,怎么客房会这么紧张?” 李才笑端着蜡烛走在前面,苦笑道:“二位有所不知,现在啊,但凡和官员有点沾亲带故的都来蹭住,所以啊,客房紧张。就比如在你们之前,刚来了一对男女,那男的父亲是一个地方的布政,他说要住,总不能把他们撵走吧,唉。” 黎臻一点不留情面,“那就把他们撵走。” 宋映白觉得黎臻能干得出来,劝道:“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太困了,地铺也行,赶紧入睡才是他想要的。 黎臻见宋映白这么说,也妥协了,“就听你的吧。” 宋映白问李才:“应该有多余的被褥吧?”如果没有的话,他肯定不能和黎臻挤一被窝,那就得冻着了。 “被褥是有的,我一会给你们抱过去。”李才说话的功夫,已经将他们领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宋映白推开门,见里面还算整洁,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快,李才另外抱来了一床被褥,宋映白见他矮胖的身材抱这些被褥累得满头大汗,加上最近他有钱了,便随手打赏了碎银子。 李才受宠若惊,连声道谢,揣着银子下去了。 他一走,宋映白就困得眼睛打架,打个地铺,往上一趴,“我睡了。” “你别睡地上了,你最近都没休息好,你睡床上。”黎臻说完,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拽了起来。 宋映白无奈的道:“我实在太累了,睡哪儿都行,咱们就别扯皮了。” “对啊,别扯皮了,你赶紧睡床上去!”黎臻把他推到床上,“你快睡吧。” 宋映白见他不像是客气,而是真的想谦让,“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将外衣一脱,穿着中衣滚进了被子里。 黎臻站到他床前,笑看他,“你就放宽心好好睡吧,我给你守夜,就是地震走水,也不用担心。” “有你这句话,我就真放心了。”说完,从被子缝中拽出一点棉花,揉成团塞进耳朵里,同时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准备好好睡一场。 黎臻走到桌前,吹灭了蜡烛,坐到了地铺上。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虽然他把宋映白当朋友不假,但是宋映白呢? 他刚才主动阻止他让别人腾房间,是不是就是想和他住一间。 宋映白和程东一的关系,他承认可能是疑邻盗斧,事实或许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那么采枫呢…… 算了,不管宋映白什么样,他喜欢的是他可以成为朋友的素质和品德,这些并不重要。 …… 反复思考了一个时辰后,黎臻决定明天等宋映白醒了,直接问他。 如果宋映白不是断袖,那……那当然好了… 如果宋映白是…… ……嗯……他爱是就是,反、反正他不是!所以也不要紧。 他打定主意,明日问清楚,正准备就寝,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了轻微的趟过草丛的声音,并正在慢慢地接近窗户。 他一下警惕了起来。 黎臻看了眼熟睡的宋映白,目光不善的看向窗外,不管你是谁,你都不能打扰他休息! 第42章 为了通风, 窗户没有关严,留有一条缝隙,草丛中的摩挲声停止后,一只短肥的惨白小手从窗缝伸了进来, 熟练的撑起整扇窗户。 躲在暗处的黎臻借着月光, 看到了手的主人,这是一个木桶高的侏儒,短手短脚, 脑袋倒是不小,他两条小短腿一拐一拐的迈着, 蹑手蹑脚的来到衣架前,踮起脚, 将衣裳扯了下, 放在地上轻轻的拍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忽然, 他发现床下地铺的位置没有人, 他大惊失色,忙惊恐的转头,迎面而来一个鞋底。 面门这一脚, 直接将他踹翻, 脑袋磕到地上,昏死了过去。 宋映白迷蒙间听到重物到底的声音, 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睛, 看到黎臻朝他摆了摆手, 示意他继续睡,他便没管那么多,再次翻身,背对着他进入了梦乡。 黎臻找个跟绳子将侏儒捆住,倒吊在房梁上,确定他逃不了,自己才睡下。 翌日,宋映白醒来后,一翻身,就见黎臻坐在面前的桌子后面正看着他,他忙一骨碌坐起来,“你醒得这么早?” “习惯了。”黎臻说完,瞅了眼右侧,“这东西你认识吗?” 宋映白顺着他的目光一瞧,就见房梁上倒吊着一个捆成了粽子的侏儒,整体也就他小腿那么长,头发稀疏,仔细一看,仿佛能看到惨白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五官肥大,看不出具体年纪,但给人的感觉相当不舒服。 宋映白忙下了地,走近看这侏儒,“昨晚上捉的?” “没错,我猜他想偷你的银子。他昨晚上鬼鬼祟祟的进来,直接到衣架上摸你的衣服。” 宋映白这一路上没露过财,勉强的说得话,就是昨晚住进这里时显露过一次。 他皱眉,“那肯定是这个驿站里的人监守自盗。看他这模样,显然不是驿卒。” “那就是驿卒的亲戚。”黎臻顺手抄起桌上一个茶杯盖丢在了侏儒身上,“我知道你醒了,要么说出幕后主谋,要么我就烧死你。” 侏儒吃痛,缓缓睁开了鼓囊囊的大眼睛,他的眼睛跟青蛙一样,向外凸。 宋映白道:“我们说到做到,一会将你打晕带出驿站,找个野地,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侏儒瘪了瘪嘴巴,眼泪倒流到额头,“……我、我说……是一个驿卒……” 黎臻起身将他解下来,“那好,带着我们去指认。”提着侏儒背后的绳索,打开门。 宋映白忙道:“等我一下。”将衣架上的衣裳穿好,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跟上了黎臻的脚步。 一楼有个吃饭的小厅,此时有几个驿卒在清扫,看到黎臻他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惊讶的看着他们。 “这是个窃贼,我相信指使他偷窃的人就在你们之中。”黎臻说完,将侏儒从他们每个人面前走过,挨个测试,“当然如果找不到主谋也没关系,大不了将他交给官府,他这个样子,在牢狱里会遭到什么对待,想必主使的人心里有数。” “你是怀疑我们身为驿卒,监守自盗?”一个最年轻的驿卒气道:“没凭没据的,凭什么这么说?” 黎臻另外一只手从腰带中摸出锦衣卫的牙牌,亮出来给众人看,言下之意,凭这个。 昨晚上只知道这两人是公差,却不知道真实身份是京城来的锦衣卫,这可万万惹不起,一时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全听这两位发落。 黎臻对侏儒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