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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打招呼干什么?” “因为我看你好像迷路了,正好我也迷路了,好不容易遇到个人,你别杀我,我没恶意。” 宋映白也不是滥杀无辜那种人,听到合理的解释,忙站起身,伸手把这人拽起来,“对不起。” 这人站起来,憨憨的笑道:“不打紧,不打紧。”捡起地上的钢叉。 宋映白擦了下脑门的汗,“说真的,我被你吓到了,还以为是毛人。” 这男人道:“我不是毛人,我叫方海,搬到这附近有一年了,昨天进林子,想给我媳妇打点好东西补补身子,没想到,自个却迷路了。” 说到媳妇两个字的时候,宋映白清楚的看到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后,有种难言的羞涩。 这时,宋映白注意到方海腰上系着的一个布袋满是血迹,不禁眯着眼睛狐疑的看那儿。 方海愣了下,笑着打开布袋,晾给宋映白看,“是一颗熊心,回去给我媳妇熬汤喝。” 宋映白想起他们早些时候遇到的那个被开膛破肚的熊,难道这个方海就是所谓的毛人?那也太厉害了,居然能打死熊。 不过,迷路才是眼下最需要解决的事情,“我看你是个打猎的行家,咱们怎么才能出去?” 方海叹气,“我也想出去,一直在林子里转,实在是太累了,我好想回家见我媳妇,她正病着,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一定饿了。”说着抬手擦泪,“我好想见她……” 宋映白眼睛看了下森林外那间鬼屋的方向,有了某种猜想。 突然一声炸雷响彻云霄,随即,一股烈风吹来,卷起地上的树枝和碎叶,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宋映白知道风雨要来了,这和他原本估算的时间完全不同,似乎自从迷路了,连周围的时间都不太对了。 方海道:“不好了,来暴雨了,快随我来,前方有一个大树洞可以避雨。”说罢,在前奔跑领路。 宋映白不想再变成落汤鸡了,跟上了方海的步子,在林子快速穿梭,不久来到一棵参天大树下,有七八个人合围那么粗。 它的大树洞容纳他俩绰绰有余,方海率先钻了进去,就在宋映白犹豫的时候,瓢泼大雨落下,打在树叶上噼啪作响,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钻了进去。 才一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叫人作呕的臭味,他抬头一看,就见方海身后,靠着树洞壁堆放着一堆烂肉,生了一窝一窝的蚊虫,而且靠最里面趴着一个像人似的长毛动物,烂得差不多就剩一张皮了。 宋映白掩鼻,差点吐出来,他向后退了几步,重新站到了洞外。 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严阵以待。 方海则坐在里面,将半边脸藏在黑暗中,“你怎么不进来?” 此时雨滴落下,打湿了宋映白的衣裳,“方海……冒昧问一句,你家是不是住在离不远的小屋,屋外围着篱笆?尊夫人戴了一根骨簪。” 方海的声音突然激动,“你见过她?” 印证了他的猜想,宋映白没有回答,只是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她是个好女人……” 他们是私奔的,她是他的寡嫂,在被他母亲逼迫殉节的时候,他救了她,之后两人义无反顾的逃到了这里。 本朝律令,以嫂为妻者斩,他们永远无法被世俗接纳。 只能离群索居,住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大雨倾盆,宋映白站在雨中,深吸一口气,“其实,我早该发现,你出现之后,我才迷路的。或者说,当你靠近我,我就开始迷路了。困在这里的人,是你。” 其实从一开始,方海穿着冬天的衣裳,他就开始生疑了。 身体藏在树洞中的方海低声呜咽,“……我遇到了毛人……死在了这里,后来遇到了一个老人家,他在我心口画了个符,我能重新走动了,但是却不能走出这片林子……” 他的妻子病了,他进山打猎给她补身,但是却遇到了毛人,一番搏斗,毛人被他杀死了,他也重伤不治。 后来因为那个奇怪老者画在他心口的符号,他活了下来,却不能离开,只能日复一日的给妻子打猎,将肉储存下来,堆满了树洞。 宋映白凝噎,这分明是个活死人,想回家却不能,忍受着妻子被饿死的焦虑。 方海呜咽道:“我想擦掉身上的符箓,真的消失,可是我……我……我……我还抱着一丝希望……我下不了手……” 所以他躲避雨水,成了一个怕“死”的死人。 这样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但是还抱着一丝卑微的侥幸,希望他的妻子其实还在活着,只要他这样“活”下去,说不定有一天能够再见到她。 可是今天他遇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忽然有一种预感,他可以结束了,他声音颤抖的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见到我的妻子了?她怎么样了?” “……她去世了,我见过她的尸体……” 方海发出了一声如野兽般的痛苦吼叫,良久,他弯着腰,一点一点的走出树洞,哭着道:“……她果然死了……我没有任何再坚持下去的理由了……其实早该结束了。” 说罢,扯开身上的皮袄,露出心口上那道用血液画出的符箓。 他用恳求的语气道:“请将我们合葬在一起,拜托你……” 宋映白颔首,承诺道:“你放心。”这是借宿在人家屋子应该做的。 大雨瓢泼一般,雨水溶化了符箓,变成一道道血水,从模糊,直至消失。 方海在这大雨中,和符箓一同溶化,最后成为了一堆白骨。 宋映白用方海的亵衣包裹住他的白骨,转身回头往森林外走去。 让他在意的是,那个在方海心口画符箓的老人家究竟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他也在这林子中吗? 第24章 宋映白原路走回,遇到了刚才扔在地上的兔子,而前面树上刻着的记号也变正常了,一棵树上只刻了一下。 他沿着记号往森林外走,但走着走着,许是体力透支,他只觉得眼皮沉重,再支撑不住,昏昏沉沉闭上了眼睛。 ……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发现周围亮如白昼,鸟语花香,温暖如春,而仔细一嗅,似乎还有淡淡的香气。 他掐自己一把,一点不疼,梦? “哈哈哈,你输了!” 不远处传来大笑声,宋映白好奇的慢慢走过去,随着他的移动,视野逐渐清晰开阔。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他坐在一张石桌前,石桌上摆着棋盘,他笑完,马上坐到对面去,单手托着腮帮,愁眉苦脸的道:“你这棋下得还真妙,真叫我为难啊。” 宋映白不由得皱起了眉毛,怎么回事? 忽然,老者发现了宋映白,回头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