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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少见。这江州第一美人的称号,果然是名不虚传。她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之意。 只是,自从自己过来,她便不曾看自己一眼,不止如此,她周身还散发肃杀的气息。 这女子,竟然恨自己? 顾忘苦觉得有几分好笑,自打这女子进了侯府以来,他话也不曾同她说过几句,她又是怎么恨上他的? 思及这两日,上房同母亲与妹妹的争执,顾忘苦不禁扫了顾思杳一眼:这厮近来仿佛往侯府跑的很勤快,姜氏才进家门不久,立时就站到了上房那边去,莫非是有人在背地里挑唆么? 想起来,成亲那日,还是顾思杳替代顾念初同她拜的堂。难道他也看上了这寡嫂? 江州城最艳的一朵花儿落在了顾家,却又立刻便成了个没主儿的,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罢?寡妇一词儿,对男人总是有着莫名的吸引。 顾思杳这厮平日里看着衣冠楚楚,似是个正人君子,肚子里却还不知打什么主意。 然而侯府将来会是他顾忘苦的,连这孀居的寡嫂,也会是他的。 顾忘苦想及此节,长眉一挑,面上现出得意之情。 第25章 顾思杳看着顾忘苦, 如水般的眸色中泛着些许冷意,他还记得这厮上一世加在姜红菱身上的羞辱。 现下, 看他盯着红菱的眼神, 依然满是亵渎之意,历经两世这厮的性子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更改。 按下胸中沸腾的杀意, 顾思杳向顾忘苦淡淡说道:“堂弟倒是一向少见,听闻堂弟近来病下了, 如今可是大安了?”顾忘苦惫赖一笑, 说道:“想是年里过了大哥的病气,所以病到了如今。不然代迎亲这样的好差事, 我断然是不会让给你的。” 顾思杳眯细了眼眸, 说道:“堂弟这话近似可笑, 只是代堂哥迎亲行礼罢了, 又算得上什么好差事?” 顾忘苦笑了笑,瞥了姜红菱一眼,扬声道:“二哥近来一趟一趟的往这边来, 是来给老祖宗请安的,还是来看嫂子的?两位在这儿说话,是一早便约下的?”他这话已是轻狂无礼至极,言下之意便是暗指这两人有奸情。 姜红菱柳眉一扬, 心中恚怒不已, 顾忘苦性情狂妄,她也不是第一日才知道。但如这般当面信口妄言,倒还是头一次。这厮比上一世, 似是更加轻佻了。 她面如寒霜,冷声道:“三爷当真会说笑,我才从老太太那里出来,正要往太太那儿请安去,不期在这儿碰上了二爷,招呼一声罢了,怎么就叫约下了?三爷这饭能随便吃,话可不能张口就来。这话若要传扬出去,要让人怎么在背后编排?咱们是什么人家,能出这样的笑话么?” 这一番言语,如同珠玉落盘,掷地有声。 顾思杳看了姜红菱一眼,那张白腻的鹅蛋脸在日头下泛着细瓷一般的光泽,清澈的眸子燃烧着愤怒的烈焰,宛如一块上好的黑玉,熠熠生辉,不点而自朱的唇边漾着一抹冷笑。她从来就是这幅性情,即便身处逆境,即便孀居,没有男人撑腰呵护,为人处世,也从来是宁折不弯,不卑不亢。但她也从来不会有勇无谋的鸡蛋撞石头,在如泥潭一般的侯府中,机智巧妙的保护着自己。上一世,若非那些人打定了主意要她死,还当真拿她没什么办法。顾思杳,痴迷于这样的女子,也就越发的想要呵护爱怜她。 只是短短看了她一眼,顾思杳便撤回了目光,转而看向顾忘苦,淡淡道:“嫂嫂说的不错,三弟这话过于无礼,还不快与嫂嫂赔不是?”嫂嫂两个字,他说的艰难。顾思杳的心底里,从未拿姜红菱当嫂子看待过。也不知何时,才能直呼她的闺名? 顾忘苦看着眼前的男女,到底还是落在了姜红菱身上,桃花眼中泛出异样的神采。 这女子,竟敢拿话来将他!虽然之前母亲与妹妹在苏氏母女手里吃了亏,他猜出是姜红菱的手笔,但到底没有正面相对。今日当面交锋,她果然与世间寻常孀居女子不同,没有低眉顺眼,唯唯诺诺,揪着自己话里的把柄,当面斥责。她的确并非柔弱可捏的无用女人,那双漆黑的眸子盯在他身上时,顾忘苦甚而觉得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姜红菱却只觉腻烦,她一个寡妇,又是这两个男人的嫂子,在这儿同他们说个没完,让人瞧见了,只怕要生出是非来。 当下,她冷冷说道:“两位爷在这儿慢慢聊,妾身先去了。”言毕,再不睬两人,径自抽身走开了。 她要走,这两个男人也不能扯着她不放,只得看着那窈窕身影,扭动着纤细腰肢,转过拐角不见了。 顾思杳心里有些烦躁,不觉迁怒在顾忘苦身上,看他仍旧兴致盎然的望着姜红菱离去的方向,冷淡说道:“三弟今日这等言语无礼,唐突冒犯大嫂,委实不该。听闻老祖宗让三弟这两日就去上学,三弟怎么还在家中?” 顾忘苦回过神来,亦看向顾思杳,不觉唇角一勾,不无嘲讽道:“二哥消息倒是灵通,连老祖宗随意打发个人来说句话,都知道的这等清楚。二哥这般广撒耳目,却是为些什么?是图谋侯府的爵位,还是为了漂亮的大嫂?” 顾思杳听他言语轻薄姜红菱,怒气渐生,神情也越发的冷淡:“三弟这话混账!昨儿侯府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消息传得阖府皆知,我故此知道罢了。什么广撒耳目,你竟也能想得出来。” 顾忘苦收了满面笑意,冷嘲道:“二哥,罢了,都是男人,你当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姜氏貌美,大哥又是个没福的,她如今成了个没主儿的,是个男人就会惦记上,这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你却记着,她是侯府这边的人,轮不到西府那边的人来觊觎。” 顾思杳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怒斥道:“胡说,你对她存这样的心思,不怕老爷太太知道么?”顾忘苦轻笑道:“知道了,又有什么打紧。二哥只管去说,看到时候是谁倒霉。” 顾思杳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只觉这厮从未如现下这般无耻可恶。他的话确是不错,这事即便掀翻出来,侯府的这些当家长辈,也只会重罚姜红菱,斥她狐媚诱惑,不守妇道。他顾忘苦,充其量受些苛责,不疼也不痒。这世道,对女子就是如此不公。 顾思杳看着顾忘苦,剑眉微拧,眸中的冷光越发凛冽。他不给这厮一个教训,当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顾忘苦却还伸着头上来,皮着脸笑道:“二哥当真是会怜香惜玉,我……”话未说完,忽觉眼前一黑,鼻子上似是被什么重击了一下,登时涕泪齐流,只觉又酸又辣,痛不可挡。 他伸手摸了摸鼻子,却见手上一片鲜红,又惊又怒,向顾思杳怒喝道:“二哥,你这算是干什么?!我这是要去见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