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秽的,如此大大咧咧便拜菩萨就是对观音大士最大的不敬。 这样想着,李砚赶紧收回了自己已经呈半跪状态的腿。这佛堂阴暗幽森,他其实也不喜欢得紧,于是李砚讪笑着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后退一步,他再度望了望那端方庄严的菩萨,大手一挥。 “走,咱出去。” …… 苏琬儿端坐轿中,捂着心口依然不住地冒虚汗。刚才实在太紧张,心跳得厉害,她快以为自己又要晕倒了。 初进那佛堂,琬儿便直觉这佛堂有诡异。空气中那若有似无的瑞龙脑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这佛堂内究竟藏着谁。 那顶天立地的佛龛背后黑沉一片,但琬儿似乎已经看见隐藏阴影背后的那双妖娆的凤眼与魅人的红唇。 李砚直通通一根肠,抬腿就要拜菩萨,这菩萨可是拜不得,若是拜了,辛弈只怕要遭雷劈。 琬儿抹了抹额角渗出的汗,轻声冲轿外唤,“玳瑁,让轿夫们且停一停,我渴了,想喝水。” 玳瑁听言,立马止住了轿夫,她小心翼翼地用茶杯倒了一杯清水,恭恭敬敬地递到琬儿的跟前。 轿帘掀起,琬儿看见自李砚行进的前方,乌压压走过来一大队羽林卫。待到近前,琬儿认出正是负责李砚贴身护卫的羽林军士。 “王将军……”琬儿挑起轿帘,高声冲这队羽林卫说话。 迎面走来一名军官模样的男子,威武挺拔,端方严正,他冲琬儿一个抱拳:“属下王灿参见琬儿姑娘,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王将军,你们不随侍陛下身旁,这又是要去往何处” 俯身相禀:“属下奉陛下口谕回望仙门警戒。” 望仙门? 琬儿淡然,继续追问,“因何事警戒?” “……”王灿面露尴尬之色,踯躅不肯开口。 “罢了,你们去吧。”琬儿挑眉颔首,面上并无不虞之色,她轻飘飘地抬手示意王灿自行离去执行圣喻。 望仙门紧邻皇后寝宫,是自东华宫出宫的必经之路,李砚不放心钱媛之,如此布局怕是想瓮中捉鳖。 琬儿将自己缩回了软轿,她以指轻抚茶杯边缘,冥神良久。终于,她抬起头来,挑开轿帘唤过玳瑁: “玳瑁,我的玉梳掉在了东华宫,你替我跑一趟,寻那东华宫的邱允公公,叫他立马寻,寻到寻不到都给我说一声,就说,我苏琬儿在这望仙门外西北角的宫墙口等他。” …… 东华宫那幽暗静谧的佛堂内,钱媛之将宫人们都驱出了门。今日李砚来这么一搅和,钱媛之也被唬得一惊一乍的,如今已是乏累不已了。 钱媛之揉揉酸胀的额角,缓缓向佛龛背后走去,沉沉锦幔后黑洞洞一片,竟是丝语未闻。 “弈,你可在?” 四下里一片寂静。 钱媛之心下疑惑,探手去拨那沉沉的帷幔。 “弈……” 她止住了嘴,她看见辛弈颓然地缩在墙根,头藏在臂弯,看上去可怜兮兮像被人遗弃的小狗。 “弈,你怎么了?” 钱媛之担忧,俯身抬起他的头就想借着墙后渗出的烛光看他的脸。却被辛弈一把推开。 “你别管我……” 地上的男人再度将自己缩成了一个球,语气中透露的是浓浓的不甘与哀怨。 “哧——本宫知道你委屈了,别这样,来!随本宫出去,那日你吃过的御黄王母羹,你不是念念不忘么?本宫今日特差人又给你备好了,热嘟嘟地煨在炉子上,擎等着你去用呢……来!” 钱媛之朝地上的辛弈伸出了手,语气中全是疼惜与宽慰。辛弈不做声,只默默地抬起头,钱媛之看见他脸上全是亮晶晶的泪。心头猛然一缩,钱媛之伏身将他抱进怀里。 “弈……你为何如此……” “娘娘,辛弈心里很难受……” “本宫知晓,知晓……”钱媛之以手轻轻拍打辛弈那饱满结实的肩,“来,本宫陪你喝一碗御黄王母羹,心里就会舒服多了。” 说着,钱媛之将辛弈自地上扶起,就要引着他往前殿走去。没想到,原本紧闭的佛堂门嘭地一声重又被人自外撞开了,贴身太监邱允,挂着满脑袋的汗冲了进来。 不等钱媛之竖起眉毛怒喝“小蹄子皮子又痒了!”,邱允早已吊着嗓子低声喊了起来: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望仙门外来了一大队羽林卫!” …… 钱媛之异常愤怒,李砚居然派了羽林卫在望仙门等着捉她私养的小白脸。钱媛之不知道李砚是因为什么又想起来搞这一出回马枪,总之,虽然自己并不清白,但李砚如此设计予她,就是对她钱媛之莫大的侮辱! 钱媛之气急败坏地亲自冲去了望仙门,将王灿一行统统撵了回去。 她趾高气扬地指着王灿的鼻子要他给李砚带话:我钱媛之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不是李砚关后宫的嫌疑犯。我钱媛之行得端坐得正,有什么话,请李砚面对面的来与自己对质,莫要搞这些虚头八脑的小动作! 当“行得端坐得正”的皇后钱媛之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东华宫时,邱允战战兢兢地蹭过来低声告诉钱媛之:辛弈连午膳都不肯出来用,一直缩在那佛龛背后呢…… 钱媛之扶额,心中柔情四溢,怜意满满。她揉了揉潮湿的眼角,示意邱允退下,她知晓了,她会去处理好辛弈的事的。 钱媛之推开那幽暗佛堂的门,扑面而来的幽幽寒气像极了辛弈那孤独又沉郁的气息。 “弈,本宫回来了。”钱媛之轻柔地呼唤,如今的辛弈就像那脆弱的晨露,轻轻一碰就会碎。 佛龛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辛弈自佛龛后缓缓地转了出来。 “娘娘,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弈总有一日会被陛下杀掉吧……” “呸呸呸!休要胡说!”钱媛之满心疼惜,她三两步冲至辛弈身边,将他紧紧揽入怀中,狠狠打断他的话。 “有本宫在,没有谁能杀掉你。” “娘娘。”辛弈将脸深深埋进她的发鬓。“辛弈爱慕娘娘,想与娘娘比翼双飞。可娘娘是陛下的,陛下才是那个与娘娘生同衾,死同穴的人。辛弈爱得卑微,只能躲在连光都照不进的暗处,就像这佛堂,是娘娘的禁地……更是辛弈的牢笼,辛弈再也走不出去了啊……” 他的声音落寞又沉坠,钱媛之心疼不已,对李砚的嫌恶更上一层楼。她抬手轻抚辛弈的肩,使劲安抚。 “弈莫要说这丧气话,这里是东华宫,你的家,你想呆哪儿便呆哪儿,谁人敢拦你……” “娘娘。”辛弈打断她的话。 “娘娘,弈不是傻子,不说也能猜到弈是一定不得善终的。弈只求娘娘,记住弈的老家在河东,待弈出事那天,你务必把弈送回河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