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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吉山。 他独自一人歪坐锦垫上, 身前小几上摆满了酒菜残羹。身旁一左一右两名婢女,一人手中端着酒壶,一人正在仔细替他分割盘中的肉块。 见琬儿进屋,吕吉山大手一挥,示意这两名婢女起开,他抬起微醺的眼,指着堂中的苏琬儿冲婢女说话,“替侍中大人看座。” “陈匠工呢?” 琬儿不肯入坐,一幅警惕又炸毛的表情,说了是一起议事,结果这里空荡荡的,哪有什么陈匠工,就知道这吕吉山惯来不安好心! 看着苏琬儿那已经摆好出门姿态的腿,吕吉山冷哼一声,“他喝醉了,我让人把他带下去了。”言罢,抬起手边的酒盏,仰头猛灌了下去。 “这里是草图,你自己看。” 耳畔哗啦啦一阵纸响,吕吉山不知从什么地方扔出一沓纸,正好丢在琬儿那正欲出门的脚边。 捡起来一看,标记简明清晰,线条干净利落,果然是花园山石布局草图。 琬儿转过身,终于就着婢女安置好的小几缓缓坐下。她一边认真地翻开那一页页草图,一边冲吕吉山身后的婢女说话,“烦请姑娘送些笔墨纸砚可好?” 待婢女离去,琬儿头也不抬就开始对吕吉山发问,“太尉大人,你为何不早一些唤琬儿来,出草图时商议,岂不正好?省得明日还得唤来陈匠工与他解释。” “哼,你说得倒是轻巧,你当画施工草图跟你们大文豪作诗一般,脑袋里瞎想着,嘴里默念着就给鼓捣出来了?这些图是今日下午你还在瑶华宫里小憩好眠,吃茶水用果子,搽脂抹粉的时候,陈匠工提前来我吕府爬山石,下泥沟一边看一边画出来的。你要我怎么唤你?” 吕吉山一脸不屑,也不看苏琬儿,只一味低头猛灌酒。 “……” 琬儿抬头,看见吕吉山黑沉着脸,像个罗刹。知道他心中不爽利,她也懒得理他,这样也好,这人缠人功夫一流,长痛不如短痛。目前她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果断斩断情丝,彻底与吕吉山划清界限,不光是为苏琬儿自己,这也是吕吉山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出路。 苏琬儿不说话了,只低头仔细看手中的草图。婢女送来笔墨纸砚,苏琬儿便将自己的意见写写画画描在一张新的纸上。陈匠工的草图画的很清晰,想法也很明确,自己把自己的意见写下来,待明日陈匠工酒醒了再与他磋商也是可以的。 苏琬儿拒绝了婢女送来的酒食,她不是吕吉山,随时要吃喝。琬儿再不理歪坐上首吃喝不停的吕吉山,全身心投入到眼下的花园草图中去。她得尽快完成这项工作,好早日回到吕皇身边伺候,她知道吕皇那双无处不在的眼睛会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后背,还会在她那颗七窍玲珑的心里估算时间。 自顾自吃喝的吕吉山像个饿痨鬼,砸吧嘴的声音持续了挺久。琬儿听见他招呼婢女们撤走酒菜,又扬声唤一个叫“黛儿”的名字。 一阵杯盘碗盏挪动声,婢女们忙进忙出的凌乱脚步声结束后,专心工作的琬儿闻到一股扑鼻的馨香。她抬起头,看见一个袅娜娉婷的背影自自己身侧经过,有婉转妩媚的声音自那背影传来,“二爷……” 那声音千娇百媚,听得琬儿浑身汗毛都为之一凛——这不就是那日在书房偶遇过的,领口开很低的飞天髻女子吗! 琬儿的目光追随着那妖娆的身影来到吕吉山身边,她看见吕吉山抬手让她跪到自己身后,让那女子替自己揉捏肩臂。而他自己则烂泥一滩彻底躺进那女子酥软的怀中,闭着眼睛,兀自休息。 那黛儿显见得非常高兴,她迫不及待地将吕吉山揽进自己怀里,也不管下首正奋战在一堆稿纸中的苏琬儿,抬起纤纤玉指就开始往吕吉山身上“按”。 琬儿压下心中不悦,低头继续工作,这是吕吉山的家,自己管不着他。随他怎样,只要不来吵着自己就行,赶紧把手上的活干完好走人。 苏琬儿工作得兢兢业业,任劳任怨,那黛儿“按”得柔情似水,情深似海。不一会静谧又飘荡着暧昧馨香的屋内,就响起“呼啦”一声布帛分裂的声音。琬儿被唬得手下一个哆嗦,滴了一滴墨在手下的画纸上,氤氲成团,又隐隐四散开去…… 琬儿惊愕地看见上首的吕吉山扯开了他身后那黛儿的外袍,肚兜被掀到了一边,少女的白嫩赫然在目。吕吉山的手抚弄其间,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指间是少女凝脂般的肌肤被揉捏出的不同形状…… 琬儿头皮一麻,浑身热血翻涌,她想丢下笔冲上前去将那小贱人丢出去,还想抬起手给那只懂酒池肉林的吕吉山两巴掌。可是她腿软,起不来身,这里是吕吉山的后院,自己有什么理由干涉他的行动呢? 就在琬儿呼吸急促,脑中放空的时候,黛儿显然被吕吉山取悦到了,她发出那挠人的娇呼莺啼,并扭动着杨柳般的身躯把自己的胸脯直往吕吉山脸上蹭。 吕吉山也不拒绝,俯首于那层峦叠嶂之间,双手不停,直直往黛儿的腰间探去,花间裙如水般散开,浑圆修长的玉腿尽现,白花花的刺得人不敢直视。琬儿看见吕吉山只手探向黛儿双腿间,换来那女子越发卖命的叫唤…… 琬儿受不了了,她浑身颤抖,心中有野兽在奔突,她猛地直起身来,哗啦啦牵动身前的笔墨纸砚乱成一团,密布图画的稿纸零落一地。琬儿飞奔向房门口,一把捏上门沿想开门出去,可是门自外锁上了,她打不开。 无名心火直冲天灵盖,烧得琬儿快要站立不稳,她颤抖着靠向木门,转身望向上首,想冲吕吉山怒吼“开门”,可是那“开门”二字涌到喉间便哽住了。她看见吕吉山抽回了手,带出满手淋漓,他兀自往那藕节般的腿上擦了擦,那白腻的腿上便留下一道道炫目的反光,刺得琬儿头晕目眩。吕吉山摸得火起,他直起身来开始脱自己的衣袍。 “开门!开门!”疯狂的琬儿开始歇斯底里地砸门,她恨死这个变态的男人了,不仅道德败坏,还心理变态! 可是没有人对琬儿强硬的开门命令做出回应,耳畔只有那少女愈发难以自持的渴求的哀鸣。那声音是如此之大,灌满了琬儿的耳朵,轰进她的脑子,让她无法思考。 门拍不开,琬儿便用脚踢,她疯魔般地嘶吼却始终无济于事。琬儿狂躁地在门边无功地沸腾了一阵,却只换得身后开始如白练般翻滚的两人愈发忘我的交织。 墙上有一把剑,神智不清的琬儿看见了它,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唰地一声抽出来,握在手中。她像一个女英雄,亦或是一个丧失理智的女疯子,就这样提着剑向正在软垫上翻滚的二人冲去。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死变态!” 纵情声色的吕吉山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的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