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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声不绝于耳。 没人懂他此刻的心情。奚崇叹了声长气, 又生出几丝踟蹰。仔细想, 他不过区区一个太医院院使,如何请求皇上不要明面上大动干戈先暗地调查?就为了救下他的女儿? 皇上怎么可能答应?不过—— 奚崇转而又想,皇上屡次宣他家念儿入宫,虽说是为臻园的食铁兽诊治,但诊治完,念儿不还经常进出乾清宫吗? 一会儿梅花宴一会儿这宴那宴的,弄得宫里许多太监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好像他就要父凭女贵了似的。 这些日子他怕念儿有压力,一直不敢问。只从得意门生李崇亭嘴里得知,说念儿已与他在信中讲得一清二楚,两人只有兄妹之谊,并无做夫妻的缘分。 思及此,奚崇不由又叹一声长气。 这时,一个小郎生挑着担子从他身边经过,在沿路兜售炒瓜子儿乳葡萄干等零嘴儿。 奚崇神游的思绪被他脆生的叫喊拉回。 猛地摇摇头,他不再瞻前顾后,蓦地一声“驾”,鞭绳轻抽马背,马儿顿时飞奔起来。 抵达宫门,得了通传,奚崇一路直入乾清宫。 他心知这一路肯定有人监视他,他们那些人说不定正在怀疑他进宫的动机。 手心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奚崇默默在心里祈祷。 之前他确实一点都不想让皇上看上他家念儿,但现在,他的想法却完全不同了,他巴不得皇上喜欢他家念儿,最好喜欢得非她不可那种。 忐忑进殿,他叩拜请安。 回答皇上关于疫情方面的问题后,他拱手垂眸道:“皇上,可否屏退周遭,臣、臣有要事想向您禀明。” 祁景迁蹙眉,奚崇一进来他就觉得他不对劲,好像特别憔悴沧桑的样子。 这人好歹是他心上人的亲爹,祁景迁正准备休他几日假,免得劳累过度,让他女儿对他心生怨怼,毕竟这就不美了。但奚崇却抢先开了口,祁景迁只好屏退周遭,有些奇怪地望着他。 “奚院使想对朕说什么?”等众人离开,祁景迁客客气气问。 “皇上。”奚崇猛地跪在地上,脸色大变,“求皇上救救臣的女儿。” “你有几个女儿?她怎么了?” “臣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她被人绑架了,这是臣昨日收到的信。”从袖中取出信封,他埋头呈上去,又跪下道,“皇上,昨日念儿让臣紧急回府,告诉臣一件事。” “什么事?”祁景迁飞快扫过信中内容,面色一凛,周身都散发出慑人的冷意。 奚崇狠闭双眼,咬着牙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祁景迁越听越心悸,满脸深沉,眸色阴骘。 他攥紧双拳,几乎将薄薄的纸张揉碎。 “皇上,臣斗胆求您能不能暂时先在暗处调查,莫要打草惊蛇。”奚崇不停地重重磕头,“念儿还在他们手上生死未卜,这时若传出消息,恐怕她的命……” 亲自起身将他扶起来,祁景迁别过头,胸中如有熊熊大火正在燃烧。比起背后有人正在谋害他的事情,他更恨那人竟敢拿奚念知的命以作威胁。 很好,真的很好,他疾步在殿中走来走去,气急攻心,直接一脚踹翻了案牍。 那上面的砚台笔筒顿时叮叮当当滚落在地,摔得面目全非。 “朕答应你。”祁景迁在嘈杂中声冷如冰道,“奚院使现在先行出宫,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朕自有安排。”最后又沉声道,“朕会尽力护她周全,尽朕的全力。” “谢皇上。”奚崇含泪叩拜,这才用长袖揉了揉眼睛,努力掩饰悲伤地退了出去。 祁景迁孤身站在殿中,满地皆是狼藉。 他猛地闭上双眼,竟觉得有些站立不稳。 当着奚崇的面,他说得掷地有声,可人走后,他一颗心却被慌乱与恐惧全部侵占,他能护得住她吗?这次,他并不能十分确定。 一想到这份不确定,他就难受得要命。 努力深呼吸,祁景迁蓦地睁开双眼。 他平复须臾,宣人进来清理房间。 太监宫女们在外面早听见动静,纷纷猜测,莫不是奚院使惹恼了皇上? 祁景迁任由他们整理,默不作声地坐在窗下翻阅奏折,一颗心却早已飘远。 这天下每件事皆有理可循,都因欲望而起。 既然要害他,便是期冀得到他所拥有的一切。思及此,祁景迁苦笑一声,身为君主,看似坐拥天下,可做明君又哪能为所欲为?表面权势滔天,实际上也诸多桎梏。 按捺住焦切紊乱的心绪,一直等到夜幕,祁景迁才宣几位重臣进宫。 皇宫虽戒备森严,却难保没有眼线,毕竟太医院与御膳房都已被渗入。 下午奚崇才走,他要是立即召人进宫,肯定会惹来猜忌。如今她的安危最重要,一切都务必谨慎。 等丞相刘铭兵部尚书赵谦隼等人到后,祁景迁屏退宫婢,将事情言简意赅地复述一遍。 诸位大臣自然主张拿人审问,循着蛛丝马迹直接揪住幕后主使,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祁景迁摇摇头:“不可。” 大将军隋志远浓眉一簇:“皇上,臣认为丞相这个法子很好,很粗暴很直接,也很有用。” 丞相刘铭:“……” 兵部尚书上前一步:“皇上,要查出元凶不难,臣有个顾虑,此人肯定已勾结京中同党,万一他惊惧之下胡作非为,对百姓下手引起京中动荡怎么办?” “这人可能与当初行刺敬王的那批暗卫有关,也有一定兵力和财力。”祁景迁摁了摁刺痛的太阳穴,“这样算下来,可怀疑的对象已经不多。再者,他给朕下的是慢性毒,既然希望朕别那么快死,就是个中部署还未打点完善。根据这些线索你们好好去查,反正朕不管你们究竟怎么做,必须尽快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捉拿住此人。” “皇上……”刘铭还想再劝。 话未说完,祁景迁不耐烦地拂袖道:“朕昏迷期间将国事委托于你们,是因为朕相信你们的能力,结果呢?让人潜伏在家门口还没有任何警觉,所以现在还有什么脸对朕指手画脚?还不快给朕下去?” 众人打了个寒战,缩着脖子狼狈告退。 他们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看见皇上生那么大的气。 而且有一点他们真是有苦说不出,皇上昏迷的这半年多,许多宗室子弟背地里都拉帮结派,他们哪能全顾得上?还不都指望着敬王回京吗?却不料敬王竟会在路上遭遇暗算…… 气得胸脯上下起伏,祁景迁赶走他们,又迅速唤来侍卫首领萧何治。 将之前所作的奚念知的画像交给他,他冷声吩咐:“从现在开始,所有暗卫任你调遣,以京城为中心往外地毯式扩散,秘密搜寻这名女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