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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有用。” 杨玉琳吓得不轻,满脸惊恐去拉景福临。 景福临暗戳戳憋着笑肩膀都是抖的,好容易转过脸拦住赵太傅:“太傅,国师不比少傅皮实,经不起您三两下折腾,您快快住手。” 赵太傅犯难了:“这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老人家一拍巴掌:“有了!把他带着上朝不就行了?” 反复想了想,直觉得是绝妙好主意:“不错不错,两全其美!” 祁少师扶额不作声,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两步。 景福临假作推辞:“这不太好吧……” 赵太傅心思粗浅:“有何不好?谁敢说不好,我一拳打出去!快快快,皇上快更衣,再晚就误了时辰了。” 看着杨玉琳一脸“打死我也不去”的决绝表情,景福临憋笑憋得内伤,强忍着笑走到他面前,撩起他耳侧的头发把玩着:“今日……就由不得国师了。” 高总管在这宫里算来已经是第七十个年头了,见过皇上猴急一路搂着人进后宫的,还真没见过皇上能搂着人直接进了金銮殿。 髹金雕龙木椅,背后九根金柱蟠着金龙,底下是宽七尺半、进深三尺的须弥座,木椅后方是五扇大屏风,纹着百龟、仙鹤、宝象等吉祥图饰,木椅四周另有象、鹤、香炉等摆设。 景福临六岁第一次坐上这把椅子的时候,整个小身形全陷进去了。 姑姑给他厚厚加了椅垫,又在黑狐毛皮的朝冠顶上加了三层金缧丝镂空金云龙嵌东珠,再把小身板挺得直直的,好歹有了几分威势。 但是毕竟年纪小,隔着七层石阶看下去,黑压压的全是人,而这些人里,又不知道有多少个想要把自己从龙椅上拉下去。 这龙椅对年幼的他来说,太大,太高,太可怕。 头三个月里,景福临日日都梦见自己从高高的龙椅上摔下去,然后密密麻麻的小人爬满全身不断撕扯他。 景福临紧了紧怀里的人,择了个舒适的姿势躺靠着,生平头一回觉得,这把椅子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憎。 杨玉琳人都来了,自然也是有所觉悟。 已经被景福临构陷到如此地步,自己着实辩白无用,索性就拿出宠妃,哦,不,宠臣的样子,留心着自己的脖子,怎么舒服就怎么在景福临怀里窝着。 满朝哗然,文武百官三三两两打着眼色,比着手势,暗潮汹涌交换着讯息。 景福临扫了一眼:“瑞梧今日也在?” 李栖凤,原只是甘肃总兵,后平乱有功,两年前景福临亲擢他为两广总督,总督府迁到梧州后,李栖凤欢天喜地给自己取了表字“瑞梧”,以谢皇恩。 景福临这么叫他,显的是亲近之意,而同僚们为他另取了一个“葫芦总督”的诨号,说来也是一桩趣事。 年前,景福临忽然喜欢上斗蛐蛐,李栖凤挖空心思,给景福临献了一个花范火绘的丹凤朝阳蓄虫匏器,这个小东西可不简单。 一般匏器做夹范或者素范,夹范只两片薄板将葫芦夹住,长成后形状规整,素范光素无纹,但是格外讲求造型,曲直长短各有不同。 最费功夫的花范,人物花卉、山水虫鱼,精美绝伦。 李栖凤千挑万选了一个小葫芦,纳入范模中,范模内阴刻丹凤朝阳图纹,等小葫芦慢慢长大,占满了范模的空间,阴刻的图纹印到长成的葫芦身上,就显出阳刻图样。 头几回葫芦不是小了就是大了,小葫芦撑不满范模,图样印不上去,大葫芦过分暴涨,图样变形,来来回回试验了无数次,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叫李栖凤做成了一个。 小心翼翼再用火绘将丹凤朝阳的图纹进一步描绘出来,镶红木盖及口边,盖上有象牙边孔洞,口内设螺旋铜丝簧片,转为蓄养蛐蛐,前后差不多费去了一年半的时间。 景福临喜欢得不得了。 可巧送完葫芦就擢升了两广总督,满朝文武暗地里少不得哂笑他一声“胡芦总督”。 总督、巡抚寻常只需年终入宫述职一回,这李栖凤倒是尽忠尽孝,回回得了好东西就往宫里跑,是以景福临一瞧见他,就知道今日必是有什么好东西了。 百官又何尝不知,太和广场上遇见了,好事者总免不了拢上去,拉拉扯扯问他此次进宫又藏了什么宝物。 不忿者亦有之,比如东阁大学士黄文僖。 远远看见了李栖凤,三步两步特特赶到他面前站定,抬起下巴,甩了甩袖子,再跺跺脚,背手,鼻子里“哼”一声,转身飞快从他面前走过去。 以示清浊不同流,强烈表示“你来做什么?我不待见你!”之意。 对此,李栖凤一概敷衍过去,不作计较,真有几分“闷葫芦”的样子。 此刻听见景福临问他,连忙站出来行礼:“回皇上,臣备了两份小礼,心想着国师大人也许喜欢。” 景福临果然笑起来:“哦?呈上来。” 李栖凤拿出来一把芭蕉扇,一盏灯。 芭蕉扇镶着玳瑁边框,配粉地花蝶纹柄,扇面用象牙细丝编织成八方锦地,再用染色象牙镶嵌出柳枝双燕,韵味清雅。 灯是象牙雕云雁海棠灯,紫檀木底座,黄色勾莲托,灯罩用象牙拼接,罩壁极其轻薄,戳刻着细密孔洞,如透纱一般,每一面镶嵌十六朵染色象牙雕祥云及四只飞雁,又富丽,又雅致。 杨玉琳看了一眼,做工精巧至此,说不喜欢是假的,却不肯开口。 景福临看上去很高兴:“瑞梧,三月来国师一直神智昏沉,这几日好不容易醒转过来,朕正愁不知拿什么来贺,你的礼物,国师很喜欢,国师喜欢,朕就喜欢,你又替朕解了一桩烦难。” 李栖凤慌忙作谦。 景福临不提还好,一提这“又”字,有些人就要不高兴了。 黄文僖掌管奉陈规诲,景福临每有言行失当,他总免不了跳将出来规劝一番,劝不住的时候也曾拿头去撞柱子以死相谏,刚正不阿,冥顽不化。 这几年最触他霉头的就是李栖凤,朝堂之内,公然收受,一而再,再而三,乌烟瘴气,成何体统! 他站出来劈头就问景福临:“皇上!臣有两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杨玉琳只当今日是陪景福临做戏,本不欲多言,听到李栖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