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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就更闲了,整日里不是在家中闲坐便是出门玩乐,有时候玩腻了,常常便跑到南北杂货这边与罗四娘做白工。 这个话本被送到南北杂货的那一日,这些娘子们刚好都在,得知竟是个话本,便闹着要看,四娘倒也还能信得过她们几人,于是便应了。 结果这一看不得了,这个故事实在太对小娘子们的脾胃,直把她们喜欢得不要不要的,直接便把这画图的活计给揽了下来。 四娘说这个话本不能给她们带回去,让她们以后每日到南北杂货这边来作画,还说画图用的一应物什,她明日会准备好了带过来。 “还要你拿什么物什,你那里又有几样物什,我家里甚物什都有,明日一早我令人一起搬过来便是。” “我家里也有,明日我也带些过来。” “四娘你便莫要操心了,这件事交给我们就好。” “是啊是啊,只管安心交给我们就好了。” “……” 别说,这些士族出身的小娘子们那文学艺术修养真不是盖的,从前那修养也没有什么发挥的地方,往往也就是宴饮之时赋诗一首,得些称颂,抑或是混个才女的头衔,使得夫家娘家面上有光而已。 一些娘子年少时或许还能满足于这样的称颂,但是随着年岁渐长,难免也会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男子若是出色,便能出仕为官,封侯拜相,女子即便再有才情,得到再多人的称颂,却也仅是称颂而已。 罗家兄妹上一次出品的,不知惊艳了多少人,这回的必然也是要掀起一股潮流,只要一想到自己也将在这本书上留下署名,这些小娘子们便十分激动。 之后的日子里,她们每天早出晚归,不管晴日阴雨,日日都要到南北杂货报到,比那些上朝的男子们还要勤勉几分。 家中大人知晓她们在帮罗氏兄妹绘制插画,倒也并不阻拦,也有那时常令人送各种吃食过来的,也有那早晚亲自接送的,也有那不闻不问的…… 这些小娘子们这一画,就画了一个春天,春暖花开的长安城中,处处透出绿意,正是郊游踏青的好时节。 而南北杂货二楼的这一间办公室,这时候几乎已经完全是个画室模样,原料画纸堆了许多,因为是第一次给话本配画,各人之间画出来的风格样式又有一些不同,为了达成一个比较统一的效果,她们前期那些画作基本上都作废了。 到了四月底,她们做完了最后的整理修正工作,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终于汇成一本画本。 这个画本的故事乃是由白叠书生书写,图画则是由多人参与绘制,在每一张图画的角落里,都会有一个或几个小小的署名,这些便是小娘子们给自己取的笔名。 之后便是雕版、印刷、上色、装订,待到这一本新书上架的时候,之间已经过了端午。 第一批新书还是先在南北杂货出售,因为坊间早有传言,说是白叠书生又写了一本新书,不少人这时候正翘首以盼呢,听闻如今终于上架了,纷纷赶去南北杂货购买。 这头一批书,总共数一千册,清晨时分上架,还未过中午便被抢购一空,之后数日,看过这本书的人津津乐道,没看过的人抓耳挠腮,就盼着南北杂货赶紧再上第二批。 四娘她们也没闲着,马不停蹄地印刷赶工,她的那些好友也都帮忙跑前跑后,往往一日工夫忙碌下来,每个人都是一身汗一身灰的,哪里还有往日那般端庄贤良飘逸出尘的气质,然而心里却是十分的充实。 这回这个活计,她们不仅得到了署名的权利,得到了一笔报酬,将来随着这些册子不断增印,她们还会继续得到稿酬。 四娘还答应她们,这回这个画本若是卖得好,以后再有这样的活计,还找她们做。 这些稿酬,还有在作品上署名的权利,对时下的士族大家来说,或许并不算什么。 但是对于这些娘子们来说,她们的人生就像是在一片巨大的荒野上兜兜转转了无数年之后,终于找到了一条道路。 她们找到了施展才华的地方,想要努力的人现在也有了方向,人生仿佛也有了寄托。 而收入也是实实在在的,这些收入代表着,无论将来他们的人生遭逢什么样的变故,她们都可以依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不必依附任何人。 所以这次这本书大卖,这些小娘子们简直比四娘还要高兴。 这一年初夏,长安城中有一些小娘子终于发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 还有无数的小娘子们,因为这一本的面世,陷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瑰丽幻想之中,那是她们原本依靠自己的想象力所不能到达的地方。 不出意外的,长安城中很快便掀起了一股饲养小动物的热潮,其中以犬类最受欢迎。 不仅是小娘子们热衷于各种小动物,就连小郎君们也不能例外,这些中二少年幻想的大多都不是瑰丽爱情,而是建功立业仗剑走天涯之类的。 听闻还有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整天跟别人说自己养的那条小狗是灵兽,将来要助他成就霸业,云云。 结果就被他老子狠狠揍了一顿,关家里不给出来了。 另外,长安城中还有一群白叠书生话本的深度中毒患者,其中以小娘子为主,间或夹杂个别小郎君。 他们这些人也是独领风骚,每日里想一出是一出的,还有许多少年人追随拥护,跟着他们一起发癫,弄得长安城许多家长头疼不已。 不过随着这本新书的面世,听闻这些人现在已经逐渐分化成两个派系,一个是“采桑派”,另一个是“捡兽派”,听名字也知道这些人每天都在干些什么了。 也有人对这些现象提出了批判,认为南北杂货出版的这些画本带坏了社会风气。 四娘听闻了,很是不以为然:“我阿兄说了,人不中二枉少年,青春就是要哭过笑过追逐过,那才是真正鲜活的青春,年纪轻轻的,整日里学那老夫子模样做什么。” 于是有些人又说罗四娘牙尖嘴利,将来必定是嫁不出去。 四娘毫不在意,二娘这都二十好几了,也没听说她要嫁人,自己这才多少岁,急个甚。 这一边,这年的长安城中热闹非凡,另一边,李绩等人正在辽东半岛,与高句丽打得难解难分。 唐军这边兵力充沛,一次又一次地发起猛攻,这一路下来,已是打了数场胜仗,只是这场战争越是到了后面,就越是难打,高句丽将士据城死守,又从北边的靺鞨那里求得援兵。 每天都有无数兵士死在战场上,唐军这边的,高句丽那边的,还有许多前来应援高句丽的靺鞨人。 战争向来都是残酷的,一场战争的胜利,从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