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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解无益,王爷随便臆想,不必动怒,伤了身子可不好,吾听命就是。” 说罢他开始褪衣裳。 踏上短阶,跨上木驴。 铁刺光泽铮亮,想来尚未有人用过。 他曲膝下蹲,干涩的魄门触碰棍尖,他不禁迟疑顿住一下,看了眼王爷。 渊澄忽地锁眉,大步向前。 文无隅一震,顿觉脊背发凉。 他的肩膀被王爷按住,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压,顷刻间后庭撕裂的剧痛让他几乎窒息。不到片刻,又被生生拔起,毫不留情地甩到地上。 一提一摔间,天旋地转,文无隅死咬嘴唇,屏住气息。太痛,似肠子被活活扯了出来。他不敢睁眼。 这时屋外来人禀告,曲大人急事求见。 刚禀完,曲同音便火急火燎得闯进门来。 乍一眼,大惊失色。 “你、你简直……” 渊澄冷声道,“何事?” 曲同音愤然拂袖,一阵顿足捶胸, “今日早朝,皇上突然昏厥,百官都乱了阵脚,皇后哭哭啼啼,皇子又没个能担事的,你赶紧进宫一趟。” 渊澄闻言,扫了眼缩成一团的文无隅,抽身离去。 剩曲同音一个能动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焦急地原地打转几圈后,冲门口侍卫发号施令, “愣着干什么,快请大夫!还有,唤文公子贴身小厮来,把人看好了,出了差池王爷拿你是问!” 吩咐完,曲同音叹了又叹,稍稍查看了下文公子的伤势,并觉性命无忧,左思右想还是宫中大事要紧,也便不管王爷家事,急匆匆离府。 第38章 深宫内院,众人战战兢兢屏气敛息。 五六个老太医跪在龙榻前轮流把脉,个个把出一脑门的汗,最后聚头讨论一番,得出了结论——皇帝操劳过度,突发中风。 渊澄默立人群最后。 三皇子咳得撕心裂肺,二皇子外八的一条腿倒抖得像他中风一般,大皇子低垂着头,看似悲伤不能自持,贼眼却往左右宫女身上乱飘。 这一天比他料想的来得早,意味着一场生死较量才真正开始。 国不可一日无君,三公九卿就地推举大皇子暂理朝政。 这大皇子却非十足酒囊饭袋,故作谦虚地一辞再辞。但是皇帝亲口下诏之前,下臣们岂敢自作主张。不较贤德才学,只论长幼之序,非大皇子莫属。 已近正午,天高云淡。 冬末的风仍刺骨的寒,高墙内,残风卷霜,尤为冷寂。 曲同音见四下无人,王爷又一副臭脸,便开了话头, “方才大皇子百般推辞时,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和你一样奉承他?”渊澄淡淡回道。 曲同音笑了笑,摸摸鼻头,转言其他, “这帮人真是有趣,皇上刚昏厥那会儿,个个惊慌失措,说到权力交接都生龙活虎起来,你看大皇子,惺惺作态也是有一套的。” “皇上自以为老而益壮,从不提立嗣之事。他一倒,群龙无首国本未定,这些人能不自乱方寸。” “我就想问,是你提议让大皇子暂理朝政,为何不多恭维几句?” “我提议是因为只能如此,他做戏是他的事。” 渊澄顾自大步如风,眼神冷漠,摆明闲人勿近不想多言。 曲同音却不识趣,紧步跟着张口又要说。 “你有完没完?”渊澄提早一句压下。 然,曲同音眉心一抽,兀自接道,“没完。” 他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其中掺杂着忧思,他不得不抓紧多几句嘴。 “文公子无意害你是真,另有目的也是真,但没必要如此糟践他。适可而止吧,我怕有天后悔的是你。” 渊澄迎风冷笑,“他自己作贱,受点惩罚不应该吗?满口扯谎,宿夜不归,这点惩罚算轻的。” “宿夜不归?此话怎讲?”曲同音不解,没记错的话文公子出游回府都是规规矩矩谨守时限。 渊澄深吸一口冷气,默然片刻本不愿再提,却还是将缘由道出。 曲同音听完忍不住嘲谑道,“你怎肯定人家师兄弟不是故人重逢秉烛夜谈,而是非得发生点什么!” 渊澄瞪眼。 曲同音掩口发笑,“对,是亲嘴了。你和我不也亲过嘴,不也没越雷池么?” 渊澄愣了一瞬,一时词穷憋不出话来,于是埋头竞走。 曲同音暗暗笑得不能自已, “这个文公子,十句话有九句半是假的,你那时怎么就放他去了呢?” “自然另有用意,谁想居然是会情人。”渊澄不满地嘟囔。 很长一段时间未从王爷口中得知有关文公子之事的进展,敏锐如曲同音,一下抓住重点,细声问道, “什么用意?” 渊澄默不作声。 “你查出他的身份了?”曲同音再次发问。 这本是他和文无隅之间的较量,无需他人出谋划策。 半晌,渊澄才开口, “不完全确定,可能是文家后人。” 曲同音凝眉,“你不是说……” “文家小儿子幼年失足溺水,但是溺水时间极短,救他之人是过路的云游客,一个身健体康顽劣不训的四岁小娃,因为喝了几口湖水而到夜里突发恶症不治而亡,这个死因太过蹊跷。” “可文家如何未卜先知,提早将小儿子送走呢?” “你别忘了血诏在他手里。还有那个云游客。” 曲同音反复忖度,仍觉得不可思议,一连串的推测模棱两可,似是而非,又似非而是, “暂且假设他真是文家小少爷,那他确实胆识过人,明知你忌讳文姓,他却不改,堂而皇之地接近你。” 这话让渊澄眸光骤然凌厉,“论心机,你我或都自愧不如,若非姓文,我不一定会注意到他。” 曲同音呆了一会,心中陡然生畏, 他下意识地认同了渊澄的推测, “为何他迟迟未对你下手,还是察觉你识破他的身份而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渊澄悄叹一记,顿了一下,“他得先救他的爹娘。” 这句话仿佛给了曲同音当头一棒,将他震懵住,“你、你说什么?文大人……” “文大人没死,”渊澄不知为何,笑得十分惨然,“还有血诏上的几个,并未被我杀绝。” 曲同音彻底惊呆,两眼发直望着渊澄,“他们、现在何处?” 宫门口车辇静候多时。 “刑部大牢。” 渊澄丢下四个字,头也不回踏上车驾。 车轮声渐远。 一阵寒风拂面,曲同音情不自禁地直哆嗦。 他终于缓过心绪,狠狠闭眼扇了自己一耳光。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他恍然发现,今日竟未曾见,一向寸步不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