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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封平平扔开手中药瓶,伸手捉住他肩膀低头凑到他颈间,张口咬在伤处,尽力吸吮起来。 “初六,初六!初六!你松口,你别……”叶尉缭连声喝止,只是半身穴道受制手指都抬不起一根,只剩一只手推也推不动他,脚下还蹬着那块方石更不能躲闪。 封平平松开口,转头吐出一口发乌的毒血,跟着又咬回去。 “初六你非要气死我,你再不听话,我死了也不要你了……”叶尉缭声息渐渐低哑,再也笑不出。伤处一下下痛如万针齐刺一般,心中也是一片大恸,自己栽在这里也罢了,再搭上封平平一命,只觉得万念俱灰人生诸事到头来尽皆成空。 “没出息,真是没出息!”莺时趁着他二人无暇顾及,偷偷跑到了那一道入口跟前,摇头道:“师父说,有初五这小子在,早晚还是要生出许多事情又惹得她出面,让我趁便就除了他。我瞧,有他,你肯定没什么出息,没他,你更没什么出息。你两个就一起死在这里算了,反正不是我杀的你,是你自己找死,师父要怪也怪不到我。” “你果然,是覃中吕教出来的好徒弟,”叶尉缭说话已然有些断续,恍惚道:“初六不如你,远不如你……多好。” “哼。”封平平仍是咬在叶尉缭颈间,沉沉冷哼一声。 “多谢你夸奖,其实我挺舍不得你死的,你又会夸我,又好看,我有点喜欢你。不过没办法,谁让你的初六更喜欢你呢?”莺时甜甜一笑,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道:“那就后会无期吧,二位安息。” 莺时退后一步,踢开两条卡在门边的蛇,踮脚伸手合拢门侧机关。 封平平转身就将猎刀掷了出去,使力极大,隐带风雷之势。莺时尖叫一声,抱着脑袋缩向一旁,猎刀擦着她头顶过去,钉入她头顶机关的石隙之中。莺时见状不好,跳起来就要拔刀。封平平弯刀也掷了出去,一道弧光划过地窖,越转越快,飞过入口处带起一片血光,旋下来一颗小小的脑袋。 “你只要,跟着她,就能找到覃中吕了……”叶尉缭抽动嘴角,嘴角也有些麻,全不知自己是个什么神情。“你,杀了她,不想找了吗?” “她害你。”封平平道。 “也是倒霉,就让她误打误撞上了,”叶尉缭轻呵一声似有若无地笑,道:“没想到,我也是死在蛇毒……” “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封平平道。 “你告诉我,蛇毒经过你嘴里你会不会中毒?会不会有事?”叶尉缭问道。 “不会。”封平平摇了摇头。 “那你再告诉我,黑蛇的蛇毒仍是没有解药,对吧?” “……我不会让你死。”封平平又说了一遍,平声静气,目光灼灼,暗暗下了极大的决心。 叶尉缭望着他,模模糊糊地笑了笑,道:“初六,没事,你的傻脑瓜不要想什么傻主意……”“你管不着!到现在,你别想再管我!”封平平猛然站起身,脸也憋得有些红,还想说他什么也说不出来,掉头气冲冲走开。 到入口处捡回弯刀,四下又捡了几条死蛇,剥下蛇皮,系成一条粗皮绳,拿到方石跟前伸手按住机关,小心地一圈圈缠绕上去,缠死。 叶尉缭终于能撤开蹬着方石的脚,身形一歪,径直往地面摔倒。 封平平一手接住他一手给蛇皮打了个死结,抽他上肩,背着就往入口处跑出去。顺手抽出了卡在石隙的猎刀,机关咔哒一响,入口那一扇石墙轰隆隆挪动起来,又合拢回原处。眼前是一道陡直的台阶,散布着零星死蛇,石阶之顶有一块方形盖板,只供一人出入的大小。盖板现下只留了一道宽不盈尺的缝隙,果然他两个都挤不出去。 封平平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 叶尉缭敲了敲他脊背,伸手指向一侧石墙上一个小小的圆形凹洞,封平平蹲低一些,伸手去转凹洞之中的机关,手指卡在洞口伸不进去。叶尉缭拍拍他手背,示意自己来。他手掌或许较封平平稍小,一样伸不进去。封平平闷哼一声,往石壁上撞断了自己小指同大指指节,径自探手进去,剩余三指捏住一块不规整的圆石。 “等等,我想想往左转还是往右转,”叶尉缭似乎脑袋也不甚灵光了,零碎说道:“我想想,嗯……” 封平平只怕他时间无多,不能再耗,不论左右伸手就转。 这一次似乎转对了,头顶盖板咔咔响着向一侧挪开,一道沙瀑缓缓淌落二人身前。 封平平背着叶尉缭跳出石阶通道,终于又回到了荒漠地面上,这一处出口远在屋棚后面沙丘脚下,隐蔽在一丛干枝尖刺之中。 现下四处大亮,看着是正午时候,也不知道二人到底在地窖中呆了多久。 马匹已经没有了,只剩下那一顶小轿还远远地立在沙丘顶上,半埋沙里,歪歪斜斜地随风晃着轿帘。 这一处地方危机四伏,覃中吕随时会找来,莺时久久不同她碰面她必然生疑,小轿放在那里就是引她来,封平平这些时日无时无刻不想找到她,到此时此刻却唯恐她出现,她既然决意要除叶尉缭必定赶尽杀绝。 封平平往棚屋跟前去,先取些饮水再赶路,尽快远离此地。 一边走着一边听着肩上呼吸越来越清浅断续,心中一时晃得厉害,虽然给他吮了毒血,喂了解毒药物,封了穴道,可是那黑蛇蛇毒一经沾染流毒无穷,他再清楚不过。 “初五?”封平平轻声问道。 “嗯。”叶尉缭应道。 “你醒着,一直醒着,一直醒到我救你。你信我,我会救你。”封平平道。 “嗯……”叶尉缭似乎笑了笑,脑袋歪在他颈侧脸庞贴上去,蹭了蹭。“初六,不哭哦。” 第四十章 “没哭!”封平平停了停,又道:“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 “……就这么听不得我说话,小臭脸,我也啰嗦不了你几句了。”叶尉缭越说越轻,像是梦中梦中呓语一样,忽然又醒一下,拔高声息道:“嗯?初六,我们这是到哪了?” “哪也没到。”封平平道。 刚刚转到屋棚前面,封平平背着叶尉缭原地站定了,看着屋棚门口的黑衣人。 三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站在棚前暗影之中,蒙头蒙脸的黑巾缝隙里三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封平平。看身形正是仪山中逃走的三人,中间一人也仍是领头说话的那个,缓缓上前半步。封平平原本是迎难而上分毫不让的脾性,只是肩上背着个奄奄一息的叶尉缭,不由地向后退了半步。 领头黑衣人似乎怕惊走了他,没再上前,只是扬声问道:“你没死,覃中吕也没死?果然阴险狡诈之辈……福册在你们谁手上?” 封平平冷声道:“我不知道什么福册。”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