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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怀心事地走完了桃花路的时候,薛吒惊讶地发现那棵大桃树居然不见了。高树刚想问,却见眼前景色忽然一变。漫山遍野的桃树不见了,只剩了眼前的一棵。薛吒认出来这正是那棵最大的桃树,而高树则是讶异着居然会有桃树长得这么高。 桃树出现后,薛吒和高树就像是在观看一出默片一样。就见桃树很快地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四季变换,一点一点地变得更加高大,枝桠变得更加繁茂。然后慢慢地,四周开始出现其他桃树。那些桃树相比最初的这一棵要小得多,看起来就像是小辈子孙一样。 随着周围的桃树一起出现的还有大桃树上的一株凌霄。这株凌霄的种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棵嫩嫩的小绿芽在成片的桃林里冒出个头来,显得别样的惹眼。大桃树似乎也注意到了这株凌霄,在它周围落下的花瓣格外的多。 凌霄也跟着桃林一起,一天一天地长大了。 凌霄本就扎根在大桃树的枝盖下面,长大后自然而然地缠上了桃树的主干。在快进的镜头里,凌霄探出柔软的茎叶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桃树,之后才慢慢地整个贴了上去,缠了一圈又一圈。 从此之后,漫天的桃花里多出了另一种花。只是凌霄飘落的花瓣从来都飞不出大桃树的枝盖。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桃树对自己的纵容,凌霄花很快就开始往桃树的每一根枝桠延伸。凌霄花与桃花交错盛开,交相辉印。落花的时候,两者的花朵相互环绕着被风带走,永不分离。 薛吒看到这儿不自觉就扬起了笑容,心里却又有些难言的酸胀感觉,怀念又不舍。另一旁的高树却皱着眉。按理说凌霄花这样占据了桃树所有的枝桠对桃树是致命的伤害,但是他却有种感觉桃树对此心甘情愿。 桃树和凌霄如此相伴了许多个春秋。凌霄依附于桃树,桃树守护着凌霄,他们用彼此的方式交流,相互触碰的每一寸表皮都能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奇怪的是,高树和薛吒似乎也能看懂它们之间的交流。 他们看着它们聊着土壤、雨露、花期;看着凌霄时不时向桃树撒娇要更多的灵气;看着桃树满是宠溺地让凌霄攀上自己新长出的枝桠;看着凌霄偷偷地把自己开得最盛的花埋到桃树的根旁边,把自己修炼出来的木灵放在离桃树木灵最近的那一块花茎里;看着桃树了然地看着这些却假装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桃树对凌霄说,他修为已到,可以化形了。 凌霄很兴奋,比桃树还要兴奋,当时就想让他化形看看。桃树却说道:我化成人形你就没有可以攀援的地方了。 凌霄顿时泄气,最后还要桃树安慰他。 我等你,一起化形。 薛吒觉得那股该死的泪意又冒了出来,让他忍不住就红了眼眶。但是想到旁边还有一个人,这次他死活忍住了眼泪。但是其实高树也无暇去看他的情况了。 明明不过是一个没什么新意的树木修成精的故事而已,他却莫名感受到了强烈的眷念和愧疚。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汹涌情感,却因为这一个毫无高.潮的默片而席卷了他,让他无法再维持一贯游刃有余的表情。如果薛吒这个时候看他一眼,就会发现他脸上写满了悔意。 薛吒和高树各自克制着情绪,却见眼前缤纷色彩的默片突然淡去,逐渐化为黑白,直至四周完全陷入黑暗。在薛吒的感官里,只有始终牵着他的那只手还存在着。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有些眼熟的天花板。薛吒感觉到手左手依旧被人握着,不由吞了口口水,然后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转头往左边看过去。 高树也醒着,而且也正看着他。两人盖着的薄被都有些散乱了,而他们的手还互相紧握着。 梦里的东西还能反映到现实世界? 两人脑子里同时跳出这个问题,但是薛吒很快放弃了思考,而高树则一边分心想着,一边看了眼窗外估计了一下时间。 清晨阳光正好,七八点的样子,估计老妈马上就会来掀被子了 高树当机立断打算起床,却忘记了自己右手还连着薛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牵着的时间太长了已经习惯了 总之当高母开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高树正要下床,还拉着半躺着的薛吒。 小薛不想起就让他多睡会儿,把人拉起来干什么?别以为小薛起了你就不用做早饭了! 高树默默地松了手,把薛吒塞回被子里,趁高母不注意又掐了睡得迷迷糊糊的薛吒的脸一把,然后乖乖地跟着高母出去洗漱干活。 薛吒感觉自己左手空了愣了一下,不注意就被高树掐了一把,不满地噘着嘴揉了揉脸,想了想也爬了起来。 薛吒洗漱完出来就看见高树在高母的指导下在厨房里忙活。高母一边指挥着高树忙这忙那,一边不客气地数落着:早就让你学会自己做饭,偏不听,到了国外受罪吧?还跟你爸打电话说想吃初中学校旁边的板栗酥饼。想要我们寄给你?没门!受罪也是你自找的,居然因为国外饭不好吃还特地跑回来,丢死人了。不过话说回来,不回来也碰不到小薛了。唉,这都是命。 高树一脸无奈地点头,表示母上大人说得都对,一边略显生疏地煎着鸡蛋。 薛吒本以为学霸在父母面前肯定十分受欢迎,不过这几天见识了高树恶劣的生存环境之后,突然觉得高树想出国也不难理解了 高母发现薛吒起床之后就让他去客厅坐着看电视去了,等早餐好了再把薛吒叫到了餐厅。 薛吒坐下之后看着自己盘子里金黄金黄的煎蛋,再看看高树面前黑了一大半的,第N次在心里给对方点上了一支蜡烛。 兄弟,你绝逼不是亲生的吧? 高母优雅地喝了口豆浆,睨了高树一眼,说道:阿树的天赋也太差了,煎蛋都能煎糊了,为了长点记性,这个糊了的就给你吃了。还好其他的做的还不错,不然就在豆浆里给你加点香菜。 薛吒咬了一口煎蛋,又尝了一口桌上的空心菜和炒香肠,感叹高母对天赋的要求真高。高树明明连面包都比他烤得好吃 吃完饭,高树爷爷又给薛吒做了个检查顺带问了几个问题。当问到昨晚有没有做噩梦的时候,薛吒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高树,然后摇了摇头。 高树爷爷摸了摸胡子,笑道: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我再在你们卧室里画个抑制煞气的阵法,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薛吒听到前半句刚刚心下一安,结果听到后面就傻了。 我还得跟高树睡很长时间? 因为太过震惊干脆连措辞也丝毫没考虑,薛吒直接就问了出来。结果就见高树爷爷摸着胡子点头。 薛吒最后带着前路未卜的沉痛心情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