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言情小说 - 老公死了我登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36

分卷阅读536

    上了江北的土地,欲做驻军之所,而不是带着大军回苍梧,喜的屁滚尿流。以不合官僚体制的速度飞快的拆迁。当然,被姜戎打过草谷的地界,本来也不剩多少居民。战乱来临时,人命草芥不如。短短的半月光景,应天城外的死亡人数不忍统计。江北的街道上,江南民居特有的秀丽不复存在,只剩断壁残垣。就如虎贲军的潭州城。那般繁华需要上下齐心、汲汲经营多年才能奠定,毁坏却只用一瞬间。

    唐春荣抱着柴禾,低着头小跑着往厨房而去。虎贲军漫天烟尘的大工地上,每个人都忙碌非常。她什么都不会做,生怕再次沦落,只好主动跑来厨房打下手。曾经的华服被剥掉,很长一段时间,她再不需要衣服。不料峰回路转,她被套上了军装,成为了虎贲军中的一员。

    把柴禾放到指定的地点,唐春荣累的瘫倒在地。做俘虏的经历摧毁了她的身体,让她变的比做郡主时还要无用。唐春荣靠在柴堆上,眼泪扑扑的掉。她再也不是郡主了,父母兄弟不知道零落去了何方,昔年的养尊处优好似黄粱美梦,睁开眼便回到了现实。艰难的支撑起身体,却又一个踉跄,栽到了地上。厚实的大手把她从地上扶起,唐春荣回头看到个男人的脸,吓的后退了好几步。

    憨厚的战兵原地立定,摆着手用字正腔圆的官话道:“你别紧张,我没打坏主意,我们虎贲军的军纪很严的,你别怕。”

    唐春荣咬了咬嘴唇,她们初入虎贲军时,盼望的是他们比姜戎和气一点点就好了。她们没有一个人想到,还有再次做人的机会。所有的战兵都被勒令不许惊吓冒犯她们,才有眼前人慌乱的解释。可她依然会害怕,害怕自己一不留神,又重回地狱。

    炒菜的大妈拿菜勺打了下战兵的手背,笑骂道:“送完东西就出去,厨房本来就窄,别在这里碍事。”又对唐春荣爽朗笑道,“搬不动了便歇歇,别逞强。你是读书识字的人,将来去学里做先生,犯不着练力气。”说着不知从哪里摸了块糖,塞到她手里,挥挥手道,“去吧,去玩吧。”

    唐春荣看着手中的糖,才收的眼泪再次决堤。她曾经不喜甜食,王府中的食物总是甜腻的,尤其到了夏天,半点提不起胃口。但此时在六月的厨房内,她飞快的把糖含进了嘴里,甜进了心底。

    大妈揉了揉她才剪的短发,道:“别哭啦小郡主,我们虽然有些累,但你习惯就好。外头好多人想进来都不能呢。”

    唐春荣抽噎着道:“我不是小郡主。”

    大妈不以为意的道:“不是就不是,郡主又不是甚稀罕物事。我们的郡主那会子带着同学往厨房偷吃,还被我拿扫帚撵过呢。”

    唐春荣瞪大了眼,又听大妈长长一声叹息,还当她要感伤什么,却是听她道:“甘临郡主出师了,她再来偷吃的,我可打不过她了。”

    唐春荣:“……”

    “嗳,我要炒菜了,厨房越来越热,你别呆着,你不惯这里,仔细中暑。现在的药可得紧着受伤的战兵用,没药吃硬扛着难受。”大妈又摸出把瓜子放到唐春荣的口袋里,“走吧,丫头。”

    唐春荣不好再留,低着头往外走。运气很是不好,正巧撞见了巡视的孔彰。二人一照面,唐春荣又难以抑制的哆嗦不停。她无法忘记端悫姑姑被强行拖出宫时凄厉的惨叫,更无法忘记姜戎骑兵灭了陈朝后自己噩梦般的经历。巨大的落差让她深切的明白权势的力量。当年皇家能对孔彰肆意凌。辱,在尊卑颠倒之时,孔彰便可对她生杀予夺。蝼蚁尚且偷生,唐春荣当然还想活。

    上位者不可轻易表达喜怒,因为永远无法避免身边混有小人。这就是为什么孔彰发过脾气后,管平波必须得刻意关照唐春荣的原因。如果管平波有丁点的疏忽,唐春荣只怕已经悄无声息的死了,锅还得扣在孔彰头上。虎贲军并非世外桃源,一样有权力争斗,一样有蝇营狗苟。

    孔彰不想成为自己讨厌的人,他有脾气,但并不小气。见唐春荣抖如筛糠的模样,淡淡的丢了句:“翌日见到你父亲,我会剁了他喂狗。然罪不及妻女,你拿我当寻常上峰即可。”

    唐春荣抬起头时,孔彰已经走远。她怔怔的看着孔彰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她能明确的感受到孔彰对她的厌恶,但她依然活着,没有任何刁难。克制与宽容,这就是虎贲军崛起,而陈朝衰落的缘故么?如果她的祖父不曾昏聩,那么她是不是永远不必经历噩梦?可没有如果,如今已是楚太初三年,而唐家的江山,彻彻底底的灭亡了。

    七月初一,窦宏朗在众望所归下当上了太子。趁着喜庆,他替窦向东颁布了永安郡主窦则雅下嫁李运长子的旨意,同时还有与林望舒眉来眼去达成的协议。管平波不置可否,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册封典礼。

    七月初九,卯时。宫中鼓声响起,为册封而临时住进兴圣宫的管平波在陌生的床铺上起身,在众侍女的环绕下,慢慢的穿太子妃大礼服。昨晚被她赶去书房的窦宏朗踏入屋内,宫女太监一拥而上,仔细打理着他的太子服饰。

    楚朝都城设在江南,旁的或许不如陈朝当年的奢华,却因地利,于礼服上竟可堪比陈朝鼎盛时光。层层叠叠的礼服足足穿了个把时辰,九翚四凤冠、深青翟衣,为皇太子妃礼服。仅次于皇后的装束,沉重的珠冠压的人脖子不自觉的僵直。不过管平波每日习武勤练不辍,略微调整了下姿势,便已适应。

    无需女官搀扶,走动间,珠牌晃动、宝钿轻颤。先行至奉先殿拜祭先祖,而后至福宁殿,等待窦向东升座。中风的窦向东似木偶般被人扶在宝座上,怔怔的看着管平波肃立叩首。足足八拜后,礼官叫起,女官搀起管平波,二人再次对视。窦向东第一次避开了管平波的目光,管平波扬起笑容,躬身后退至宫门口,转身往仁明宫拜见贵妃。

    贵妃黄氏,三皇子窦崇成之生母。嫁进窦家时,从未想过有今日之荣光。然从嫁进窦家那一日起,她便被正妻肖金桃死死压制,直到肖金桃亡故多年,阴霾都挥之不去。贵妃之位,更像窦向东因后宫空虚故而随手赏赐。管平波下拜的瞬间,黄贵妃的身体不自觉的微微挪动了些许。珠牌触地,又随主人起身,管平波的姿态从容轻盈,仿佛沉重的礼服在她身上毫无重量一般。庄严肃穆的四拜礼后,管平波退出了仁明宫,重新回到了兴圣宫。

    窦宏朗端坐在兴圣殿主位,居高临下的看着管平波匍匐。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再是说得夫妻一体,在礼制面前,主奴关系暴露的彻底。子女对父母,也不过四拜之礼,太子妃参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