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耽美小说 - 穿到明朝考科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9

分卷阅读229

    了一句:“午膳你多吃些, 宫里的膳食比你们国学强得多。离着丁未会试还有两年有余,这些年若没有圣上恩召,你想再吃到这些也难了。”

    崔燮心里十分感动——大佬居然也这么接地气啊!还不忘提醒他公款吃喝时得多吃点儿!他郑重地点点头道,拱手应道:“多谢学士提点, 学生记下了。”

    李东阳见他满目崇敬地看着自己, 对一句随口说句闲话都当作正务听着, 不禁摇着头笑了笑:“这有什么可谢的,你这学生也忒认真了。”

    不过他只在官场不得意,出了翰林院还一代词宗、文坛领袖,不知多少少年书生这么把他奉为宗主,崔燮这态度倒也不算突兀。他并没留意到对方看谢迁、刘健也是一样的热情,只当他是自己的追随者, 便格外照顾了一下,叫他站班时跟着自己走。

    不久太子升阁,亲口叫众人进去。崔燮就跟在侍读学士们身后进殿,走到殿中先叩拜太子。

    未来的弘治帝这会儿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年,身材有些瘦弱,面色微白,眼神却分外清明坚定。讲官们行礼后,他便立刻说了一声“请先生们起身”,温和有礼地叫众人站起来。

    一排青衣讲官次第起身。太子的目光扫过讲官队伍,看到队伍尾端时,看见一个穿青直裰、戴方巾的人突兀地混在官袍人中,立刻就意识到了他的身份,好奇地多看了他一眼。

    崔燮和太子一般年纪,却比他高大,也更健康得多。站在那里腰直背挺,肌肤润泽,虽然垂着眼睑,也能看出眼神清正,神光内藏,是个叫人喜欢的少年。

    朱祐樘这个太子不太得圣上喜欢,身体也怯弱,从小就在周太后宫里长大,鲜少见到同龄的男子。这回难得见着崔燮这样精神的少年人,不免有些羡慕。只是在讲筵这样庄重的场合上,不好随意同外臣说话,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垂眸看着书案,端端正正地准备听讲。

    今天是开讲筵的日子,讲经格外政重,在殿里设了两个书案,讲官们起身后便在书案后分成两班站定,把自己的讲纲搁了上去。

    崔燮跟在侍读官身后,跟着李东阳等人站到西班。众人都站定了,先有侍读官走到书案前为太子展书,用尺压住,以手指书,领着太子先读各十遍,读罢再由两位讲官轮流讲解。

    今天是徐溥讲,李东阳讲。

    托了天子的福,崔燮也能跟着听完一整场全翰林阵容的讲学,这样的机会寻常官员都少有。唯一可惜的就是这里不能抄笔记,放讲纲的书案离得又远,他怕仪态不好,不敢斜眼儿去看,只能死记。有几处没记全的,只好安慰自己,回头还能找两位讲官借讲纲来看一遍。

    李东阳讲罢“九畴”,就轮到崔燮讲诗了。

    他是成化天子特指来的,讲书的规矩和正式讲官不全相同,是要从读书开始的。崔燮提起一口气,依着这些日子演习的礼仪走到案前行礼,起身后侍立在案前,翻到那一页,亲自引着太子诵读。

    “鸤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其仪一兮,心如结兮。”

    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清朗,咬字清楚、声调标准,简直是念出了大明中原官话甲等的水平。

    太子中气微弱,声音不那么有力,但念得也是同样清晰准确,一字不差。诗中有几个字的古间与现下的发音不同——如第三句的“结”不读作众人习惯的上声“劫”音,而是作【叶讫力反】。他念时也没有丝毫迟滞,可见这也知念了多少遍。

    崔燮连念了十遍全诗,垂目看了看讲纲,便从注疏讲起,先为太子讲解“鸤鸠”。

    鸤鸠即是布谷鸟,因其饲育子嗣时“朝从上下,暮从下上,平均如一也”。诗人以鸤鸠起兴,赞誉君子内外如一,行为世范,仪表衣饰遵循礼制,足以为四方表率。

    成化帝特指他为太子讲这首诗,就是希望太子能理解自己的苦心,成为内外如一,心有常度的君子。即便来日成了上位者,亦不会因身份变化改了恭谦谨慎之德。

    这首诗崔燮光在邱祭酒面前就讲了不知多少遍,自己回到家又对着镜子纠正仪态、神情、发音,能准备的都准备尽了。

    如今站在文华殿给太子讲书,这么多讲官、内侍盯着他一个,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只是演技练得好,表情、神态都刻意调整到了演讲状态,讲纲又背得太熟,听的人只觉得他讲解挥洒自如,一字不易,没人注意到他微微绷紧的腰背和双腿。

    太子对着书认真听完了这一段,朝他点了点头,说道:“君子诚如斯。崔监生所讲,孤大体明白了,却有一处不解。”

    崔燮躬身道:“请殿下垂问。”

    “你方才讲到,‘君子有常度有其心一’,则当以何为度?”

    太子对这首诗没什么可问,和他说话,不过是借此表达一下自己明白了天子的意思,有做“淑人君子”的怀抱而已。

    崔燮应声答道:“总以仁恕为度。子贡问曰:‘有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云‘恕者,仁也’;云:上下相亲谓之仁。君子其心仁笃恕直,亲厚父子兄弟,故‘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

    他下意识看了太子一眼,才发觉太子也正看着他,神色有些怅惘。

    他连忙低下头,静等着太子继续发问。

    约么太子耻度比他低点儿,表了忠心之后就不想再听这种话了。可难得有个同龄的少年进宫,又不舍得就这么叫他下去,于是拿起那份卷子问:“这些题目是你出的?应当怎么做?做完题目就能将这首诗学会了吗?”

    崔燮道:“不敢隐瞒殿下,这些题目都是国子监与翰林诸位大人揣度出来的,学生学力未足,只能出些考较儒童的题目罢了。这上面的题目确实出得全面,也都在今日学生所讲之内。殿下若能于两个时辰内将上面的题目都能答出,便是将这首诗学透了。”

    太子讶异道:“这么短的时间?你可答过?做的完么?”

    崔燮当然答过,邱祭酒他们出完题,崔燮就是第一批试答的人之一,还要跟据他的成绩调整难度呢。

    他的嘴角无意识地挑了挑,应道:“学生试做过,也能做得完,只是有出错的地方。辟如有一道选择题面下的句子阐释诗意的题目,学生便漏选了‘一心可以事百君,百心不可以事一君’一句。还有一道以此诗观时政的题目学生答得也不忒全面。”

    太子也是第一次跟同龄人聊起读书的事,见他不像先生们那么严肃,也会做错题目,还能这么老实地说出来,不禁生出了几分亲近感,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