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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弦地一顿,苍碧的心也随之被吊了起来,手不由自主地捏成拳,等待着转机出现能化险为夷。 “书生大喝一声,推开妖狐,竟生生迎下那一剑,凡人肉身登时血溅三尺,精魄闪着幽光从印堂飞散。” 书生死了,魂飞魄散,道士误杀凡人,施救不及,神志一乱,被癫狂的妖狐斩杀当场,所有的温存都成过眼云烟,只剩下妖狐,收拾起书生冰冷的躯体,心灰意冷回了妖山。 “什么鬼故事。”苍碧把筷子一摔,愤愤道,“人家妖狐又不行恶,那道士来凑什么热闹。” 路珏平安抚地亲拍他握成拳的手背,顺着说:“就是,那道士定是自己找不着媳妇,妒忌人家好日子,才来横插一脚。” 苍碧的不满不止于此:“还有那书生,逞什么英雄,他这样死了,那妖狐该有多伤心,还不如,还不如死的是自己……”也不知他是听得太入胜,还是把自己代入成了谁,竟扑簌簌地流下两滴眼泪。 路珏平一愣,慌忙扯过袖子替他抹眼泪:“怎么还哭了,不就是个故事么。” “三七。”他朝着雅座屏风一唤,守在外头的三七就进来悉听吩咐。 “让那说书的说几个开心的故事,银子不成问题。”路珏平挥手催促三七快去。 “不用了。”苍碧早没了听故事的心情,“我只是觉得,不值当。” “不值当?”路珏平问。 苍碧沉默半晌,三七手脚利索,已把少爷的要求传达了下去,说书人一拍木板,立时说起了豆蔻年华,你侬我侬,伴着些许逗人的温情故事。 楼下笑声连连,苍碧眨了眨眼,等泪意停了,才说道:“妖狐要的幸福,书生在其中,书生保住了他的性命,自己却不在了,那妖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当初死的就是他,一了百了。” “那若妖狐死了,书生该怎么活?”路珏平笑问,眼梢却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苍碧想了想,几分寂寥:“考取功名,迎娶新娘,仕途辉煌,该是怎么过都是好日子罢,总好过死于非命。” 路珏平不言,牵起苍碧的手,也不管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携着人出了酒楼,在春风吹拂的河道边缓缓往家中走,三七识趣地在听不到两人交谈的距离远远缀着。 许久后,路珏平打破平静,摇头道:“妖狐死了,书生也一样,活不下去的。” 晚归的买花姑娘匆匆奔过街巷,见了一对佳人,自是不想错过生意,迎上去,掀开花篮素净的盖布:“公子,你娘子真好看,给她买朵花吧。” 花篮里静静躺着各色鲜花,路珏平挑了一朵素白的玉帘,轻巧插在苍碧发髻,大方地给了姑娘一把碎银,姑娘连连道谢,把整篮花都塞到路珏平手里,迈着雀跃的步子往家里跑去。 柳絮纷纷扬扬,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仿佛下着暖雪,苍碧一时怔忡,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在他耳际插过一朵玉帘花,究竟是谁,又是在何处? “怎么了?”路珏平以指轻抚苍碧脸颊,调笑道,“终于愿意接纳我了?” “对不起。”苍碧歉然摇头,“路公子,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受之有愧。” 路珏平不以为意,转过苍碧身子,让他面对着自己,轻轻地把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娇小身躯拥在怀里,赶在苍碧挣扎的前一刻道:“你不愿接纳我,我绝不逾距,只是,能不能应允我小小的私欲,只是牵手与拥抱。” 路珏平的肩膀宽厚结实,怀抱硬朗却不磕人,昂贵的衣料常年被熏制,泛着好闻的淡淡香味,苍碧并不讨厌,闷声点了点头。 “太好了。”路珏平如蒙大赦,执起苍碧的手,小心翼翼地裹在怀里。 雪白的宽袖滑下,露出一小段如玉的肌肤,也露出手腕上玄色的异形镯子,苍碧一眼瞥见,忽然鬼使神差地问:“路公子,你有没有一把匕首,通体雪白,像玉一样?” 第65章 纨绔公子与绝色小倌 十七 “匕首?”路珏平侧首,满脸不解,状似疑惑微拧的眉掩饰了一瞬间浮上脸颊的僵硬。 苍碧松开手,比划着:“大概这么长,柄上有个小小的罗盘,很特别,从刀刃到柄都是白玉做的,你有吗?” “按你这么说,这匕首还挺值钱的,我爹倒是收藏了各种古董,不过没见过这种匕首。你若是想要,明日我就让三七四处去搜罗一下,收一把回来。”路珏平道。 苍碧三次命丧白玉匕首之下,除了最初的连云,后两人都是小黑所说的亲吻对象,现下想起自然就把矛头指向了路珏平,上下打探着:“真的没有吗?” 路珏平随着他的眼光看自己,笑道:“你该不会觉得我身上藏了把匕首?” 路家世代不习武,路珏平身上从不带刀兵,悬着挂着的也就是折扇、玉佩,他挑眉,颇为无赖地执着苍碧的手,游移在自己心口:“你要不信,可以搜搜,详详细细,一丝不苟的……” “不用了。”苍碧不痛不痒地一掌拍下,“我就随口问问。” 匕首的来处无从得知,也不知下落,趁着路珏平熟睡的间隙,苍碧再三询问小黑,每次都被顾左右而言他,也偷偷翻找过路珏平的随身行李,确实没有这么把匕首,渐渐地,他也只能当是自己多心了。 春季的温暖被夏日的炎热替代,又被初秋的金风扫回怡人。 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南城水乡的乞巧节是除却过年最热闹的节日了。 天刚蒙蒙亮,集市上摊贩就零零星星摆了出来,等午膳过后,路珏平带着苍碧来到街上时,大小铺子已经排到了家门口,延伸向长街两头,望不到终点。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苍碧问。 “七月七日,乞巧节,是天上牛郎织女一年一度相会的日子。”路珏平也不奇怪苍碧的一无所知,领着人上了街,“新奇好玩的多着呢,说不定连豆腐都有不同的花样。” “真的?”苍碧美目一睁,整张脸在秋日的映照下白得恍若覆了层纱。 可惜一路过去,豆腐还是那几个花样,路珏平似乎喜欢摆弄白豆腐,总抢在摊贩老板下手前,抢过配料自己调味。 虽说没吃到有新意的豆腐,不过琳琅满目的小玩意还是把这小小的失落全然替代。苍碧从不知道人间竟有这么多千奇百怪的东西,面团捏的小人栩栩如生,甜腻的糖吹出的小动物令人爱不释手,整面架子上的面具有狰狞可怖的也有娇媚万千,纸伞、发饰、红妆,每一样都比寻常所见的多了几分颜色。 苍碧拣了个白狐面具戴上,给路珏平看,路珏平畅然大笑,挑了个黑漆漆的无角龙头带上,惹得苍碧不禁失笑:“跟小黑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