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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忘归。” 苍碧心心念念记着回去,现下却掼给他这么个名字,不吉利到了极点,从前他也对连云给自己取的名字有所不满,苍碧,他又不蓝,又不绿,怎么就跟这名字搭上边,不过再怎么说也比“忘归”好听多了,忍不住还想再争取一下:“那个……无名大侠,我没胡言乱语,记得清明着呢,我叫苍碧。” “叫我师父,忘、归。”无名咬牙切齿砸出苍碧的新名字。 “那就忘归吧……”苍碧生怕那眼刀下一刻就变成真刀架在脖子上,只得妥协。 第29章 复仇刺客与失忆王爷 五 这徒弟可不是挂个名号的,五天后,苍碧的伤才好了个大概,便被无名拎出房间。 “接着。”无名手执两柄长剑,扔过其中一柄。 苍碧堪堪接住,尝试挽了个剑花,这具身体大概习过武,竟也有几分样子,不过无名显然不这么想,长剑随手一挥,在地面上削下一道长长的白色刻痕,怒目一扫:“你这是绣花呢!” “师父,我……”苍碧辩解的话还没出口,迎面剑光就刺了过来,赶忙抬剑抵挡,好不容易接下一招,被剑气震得猛退三步,一屁股摔在地上,委屈无比,“师父,您能慢些么……” 回答他的是又一记剑光,苍碧往左一闪身,就地一滚,剑锋堪堪扫过他身侧,削下一片衣料。 说是指导的对招,然而完全是苍碧没命地逃跑,无名像逗弄笼子里的鸟雀般,把人折腾地整个院子都滚了个遍。 苍碧苦不堪言,无奈这师父根本就是来追命的,一点放水的意思都没有。也不是无名没放水,实在是苍碧原身的功夫,即使无名只使了两成本事,也能片刻将他撂倒。 暮春的天,已有些微热,苍碧汗流侠背,身上好几道伤又裂开口子,汗水流过,惹得他不禁皱眉呼痛,碍于恨铁不成钢的狠“师父”,只能尽量忍耐,时间一长,脸都痛得发了白,脚下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再没力气抬剑。 “废物。”无名嘴上骂着,手终于停了,像提小鸡一般把苍碧拎进屋子,抬出个大浴桶,往屋中央一放,“等着。” 苍碧正襟危坐。 无名走进走出,把一壶烧好的热水倒进桶里,再以凉水调和试温,总算备满一大桶,往里面撒了什么调和开,把一罐伤药摔在桌案上,“晚饭前打理干净,否则……” “要我命……”苍碧顺势接了下去。 “……”无名脸色难看无比,撂下一句,“知道就好。”出了屋子,带上门。 苍碧泡在温热适度的水中,把鼻子以下都埋进水里,吹了几口气,咕哝出几个水泡。伤口浸着水,按理说该是不好受的,然而他却没感到什么痛楚,反而有种被水流安抚的舒适感,细细一闻,水中泛着股淡淡的药香。 晃动的水面倒映着人影,苍碧停下动作,探出脑袋,等水面平静了,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倒影。 他终于不再是四条腿的狐狸了,如墨长发披散下来,垂过带着红痕的锁骨,汇入水中,白皙的脸庞总算没受半点伤,眉目淡雅清秀,朱唇微启,英气不足柔美有余,似是画卷里的绝色美人,任谁人见了都要被勾去几分心神。 除了发色与成了极深青色的瞳孔,现下的样貌和他原本的样子几乎无异。 “小黑,我这么美,他竟下得了手。”苍碧撩起一缕发,顺了顺,怎么看都觉得原本的银发更美。 黑镯子化作小地龙,泅水游到苍碧锁骨,在伤口上停留摩挲着:“是啊,怎么下得了手。” “天天说着要我命。”苍碧转过身,垂着脑袋趴在桶沿上,再好看的皮囊,连云无动于衷,无名更是能狠到拿鞭子抽下来。 这么一想,又觉得有些怪异,无名口口声声说要他命,却在苍碧清醒后,从未作出过什么真正伤害他的行为,还又是好饭好菜,又是药汤药膏的养着,就连那日,亲眼所见的几鞭子,都是抽到地上。 难道他误会了,身上的鞭痕并非拜无名所赐?可他确实被吊在地窖中,身边执鞭人就是无名,记忆中害他差点掉落悬崖的祸首也是无名。 苍碧越想脑子越乱,想再和小黑商量几句,房门在这时被打开了。 无名端着饭菜进来,黑着一张脸,恨不得拿剑把水里的人撬出来:“水都凉了,滚出来。” 连续数日的对招,每每都把苍碧折腾得死去活来,渐渐的,他发现了对付无名的方法——苦肉计。 但凡他脸色脸色一有不对,无名必然停手,虽说那表情与言语骇人得很,但好歹肉体上的苦楚不用受了,一来一去,苍碧的胆子也越发大了,食髓知味,从先前的真虚弱,到后来的装虚弱,等到伤都好透了,行为简直就撑得上明目张胆。 这日,苍碧汗都才流了没几滴,如常软软往地上一趴:“唔……好晕……” “铮”一声响,长剑刺入不到耳际一寸的地面,吓得苍碧立时缩起身子,只听无名怒喝道:“别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起来!今日不练到子时,不准休息。” “子时?师父,我会累死的。”苍碧作势捂了捂不痛不晕的额头,回应他的是迎面一剑,虽说堪堪在鼻尖停住,还是让他被骇得整个人都僵住了,爬起来,抓稳剑,“好师父,我错了……” 这一对招便是昏天黑地,无名处处手下留情,苍碧三脚猫的功夫还真长进了些,至少有一半的时间不用在地上打滚了,好在终归没有真练到子时,月上中天,苍碧真累得脚步虚浮之际,无名便停了手。 这些天下来,苍碧没吃什么堑,胆子也肥了不少,扬天抱怨:“师父,你虐待我,我不做你徒弟了。” 无名执筷的手一停,下一刻拍在桌上,生生把一张桌子拍成两半,饭碗菜盘砸在地上,一地狼藉,他眼中带着浓重的杀意,扼住苍碧的颈项:“想逃出我的手心,只一条路——” “死。” “我、我说笑的。”苍碧瑟缩着,扳住无名指头。 “有何可笑?”无名松了手。 苍碧这顿饭没的吃了,当然也吃不下了,缩着脖子钻回床上,奄奄回道:“师父,我错了,不敢了。” 无名不言一声,收拾完房间,扔了个馒头到苍碧枕边,看着他食不知味的吃完,从箱柜底上翻出一套皱得见不得人的黑衣,扔到床上:“明日,随我去办事。” 第30章 复仇刺客与失忆王爷 六 暗夜掀起帷幕复而落下,清丽的月光撒入未掌灯的房中,一道比月更皎洁的身影立在窗前,借着月光低头端详身上的新衣。 只是这新衣着实不体面。 明明是与无名一个样式的纯黑夜行衣,苍碧换上的这一套是无名身子还未完全长开时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