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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武将, 天子近臣,这些人总不至于连武经七书都背不出来吧。 【还……真背不出来了!】 年轻一些的或许还好, 其余譬如穆参将和涂参将这样一个四十多、一个五十多的“老年人”,哪里还能记得二三十年前学过的东西?即便贾总兵早早说了, 旬考的难度不会一开始就很大, 三月四月基本以背诵默写为主, 也叫一众年纪不小的军官发愁:这年纪越大,记性也越来越差,背了后头忘记前头,可怎么办? 当时侯俊即时是这么说的:“什么怎么办?反正大家都考个稀巴烂, 法不责众,看看总兵大人能怎么办。” 现在想来,侯俊即好想打死几天前的自己啊:叫你嘴欠!叫你嘴贱!也不知道有没有那起子小人,拿自己说过的气话去总兵大人面前邀功?应当……不能够吧?不然总兵大人这几日见了自己也不会如此温和的。 眼见着贾总兵笑盈盈地轰自己等人回去看书备考, 穆参将不着痕迹地看了侯俊即一眼:总得有人放得下面子耍横吧,这样自己才好唱红脸,缓和一下, 顺便争取听课的权利。 哪里晓得,那侯中郎将一直在傻乎乎地发愣,对穆参将的眼色愣是没一点反应。 己方厚脸皮、家世强堪为最强出头鸟的选手突然掉线,穆参将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给他打暗号,遂只能选择二号出头鸟。 但是二号总是不如一号浑不吝来的好使,既不够强硬,也不够厚脸皮。磨蹭了一小会儿,叫几个脸皮薄的都站不住了,在贾总兵温和有礼却坚定的注视中离开。 直到穆参将和涂参将草草拱手告辞,一众郎将们也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待下去的时候,侯俊即才回神过来:“总、总兵大人……”【这真不给咱们继续听课的机会了?好心碎!】 宝玉笑着说:“非是我吹毛求疵,而是我这里所授内容需要诸位有扎实的基础。俗话说,万丈高楼平地起,侯中郎将夯实基础之后,再来听课,必定能够更加得心应手,这样就不需要夜夜挑灯,耽误了白天的正事了。” 贾总兵的一番话,叫侯俊即老脸一红:自己这几天白天确实是没精神,盖是因为把那天自己带回去的笔记(倒霉中郎将:那是我的笔记!)颠来倒去地看了好几遍,每一遍都有收获,但是想要吃透确实是有些难,越是有疑惑,就越是想要再琢磨看看,甚至于还打起了自己府下其余上过总兵大人课程的人的主意,想着要不要把他们全部调到自己亲卫的队伍里…… “可是,可是我老侯一直就是瞧见书本就头疼的人,很是担心倘若旬考一直不能拿到优,无法来听总兵大人您的课啊,那岂不是要馋死老侯!真的!直到听了总兵大人您的课,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间真的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事情啊!”侯俊即指天画地,只差没有拍着胸脯表忠心了。 侯俊即的话,便是让宝玉心中好笑,看来内家功夫的饵真不是一般的香。当然,俗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太过轻易地满足对方的要求并不一定是好事。 只见扮嫩黄瓜贾参将无奈一笑:“新颁布的军规如此,我也不好带头违反啊。何况如今才是初试行的时候,倘若现在立不起规矩,恐怕陛下会很失望。毕竟,新的军规并非我一人之力促成的,陛下早年在兵部历练过,当时就有了一些想法,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多加妄议……如今不过是旧事重提,水到渠成罢了。” 侯俊即突然想到,今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和贾瑛合伙做起了香皂的买卖,直到今日,各种香型、不同价位的香皂已然成了京城人不可或缺的生活必需品,甚至还远销各地,而香皂作坊雇工,就是一些老兵、伤兵,由此可观陛下确实是早早就把军务一事放在了心上……所以,这新的旬考规定,也真的就很有可能是陛下的意思!只是借着贾总兵的手来试行、施行。 【这么说来,我前些日子悄悄咒他吃饱了撑着也不怕噎死……是不是错怪总兵大人了?咿,幸好这几句我没骂出口!】 暗自庆幸一回没有将贾总兵得罪透顶的侯俊即不禁垮了脸:“不能放宽些要求么?非得考优等?” 宝玉叹了口气,往前一步,然后小声说:“倒是还有个法子,只是不好张扬,就是哪位中郎将下辖府中考出优异的禁卫最多,便是证明了他带兵有方,即便于理论方面还有欠缺,也可以在来听课的时候慢慢补上。当然因为原本东宫禁卫已经上了大半年的课了,便是另外统计,否则有失公允。” 侯俊即一算:现在统共二十五个中郎将,除去原本东宫禁卫中的五个,便是二十个,而在二月结束的旬考之中,自己带的府有五个禁卫考了上上——妥妥的优势! 别看只有五个,须知道,剩下十九个中郎将的队伍里,加起来也只有十来个上上等旬考成绩的禁卫。 【这事儿,有门!】侯俊即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又好似寻找到了通往九重天的捷径,双眼瞪大:“总兵大人此话可作准?” “自然是的。” “那如何先前不说呢?” 宝玉笑笑,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原本是打算到了四月初才说的,但是我看侯中郎将实在是求学心切,又有咱们两府毕竟有些渊源在,故而……还希望侯中郎将自己知道便是了,切莫张扬。毕竟我一身所学,总没有只传禁卫,不传禁卫军官的道理。只是先前,侯中郎将也知道,我的年纪尚小,并不很能服众,若是大喇喇说授课,恐怕并无人愿来,还不如物以稀为贵,叫诸位认可了我的本事,心甘情愿地来呢。届时,只有是我会的,必定倾囊相授。” 侯俊即顿时涌起了被看重的骄傲感,哪里还记得不久前自己才顶撞过年纪轻轻的总兵大人,并且是看轻他之人中的先锋。他左右一张望,发现课堂内众人都在专心温习、探讨呢,除了总兵大人的亲卫,应当是并无人听见方才贾总兵说的话。 遂他悄声说:“总兵大人一心为公,一片苦心甚是难得,老侯佩服!下官这便回去温书,顺便还要好好督促那些小兔崽子好好学习,只是,总兵大人……” 侯俊即搓搓手,宝玉便闻弦知雅意,点头示意一更。 一更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才巴掌那么大。 宝玉接过小册子,递给侯俊即:“这是我画的经络、穴位图,上头有详细的标注,我观上节课侯中郎将于点穴一事颇有天赋(倒霉郎将:这个我承认!),倒是可以先拿去琢磨琢磨……” 两人相视一笑,好像是完成了地/下/党接头一般转移了小册子。 侯俊即拿了小册子,顿时安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