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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表哥解释一番吧,免得太太和姨妈在中间传话伤了感情。” “这样更好,与你姨妈说说难处,她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这就去啊?”【儿子好贴心啊好贴心!】 “宜早不宜迟,早点办完心里踏实。” “那也先吃点东西歇一会儿,你看你忙了半个月都瘦成什么样了。知道你不喝烫的,有放凉的雪耳莲子汤,金钏儿,快去端来。” “谢太太。” “谢什么,雪耳还是你叫一月拿来的。”王氏看着宝玉喝汤,笑眯眯地说,“太太知道你袋子里有钱,不过下回可别这么大手大脚了。” 宝玉笑笑:“我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便只能千金博老祖宗和太太一笑了。” ………………………… 宝玉回府没多久又出门了。 为避免扑了一个空,三更四更早就去薛宅知会过了,故而薛蟠今夜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宝玉来的时候,呆霸王在门口迎着,一边搓手,一边满脸堆着笑:“表弟来了?还没吃饭吧,来来来,我这里有上好的女儿红,咱们哥俩喝一杯。”一点儿也没有去年腊月里在城外和宝玉争滚滚时候那不客气的样子。无非是如今宝玉地位全然不同,薛蟠前倨后恭罢了。 “吃过了,倒是不着急喝酒,许久不见姨妈,让我先去给姨妈请个安。” 这样谦逊的态度,叫薛蟠觉得自己那件事儿估计是可以轻易了结,遂谄媚地笑着:“都是自家亲戚,不讲究这些。” 而宝玉想要请安,不只是因为礼不可废,还因为此次的事儿,单单和薛蟠本人说是没有用的,他脑子不够好使。 到了正厅,薛姨妈和宝钗都在。 薛姨妈见到宝玉来,连连叫婢女上茶,太平猴魁——上好的茶。 宝玉寒暄了两句,然后就说起正事:“我听太太说了这事,心下没底,想着姨妈和表哥在等消息,还是今日就来说道清楚。姨妈有所不知,这一回腹泻的将士足有三百多人,事体严重,太子殿下亲自过问,即便是我也没办法把事情压下去。” 薛家女眷脸就是一白。 “又因为太子殿下经常来府卫巡视,这次是幸运,殿下没事,若是哪日殿下吃了不干净的……恐怕就不是下头人被送官这么简单了。难免没有人不眼红薛家皇商的招牌,要是下头人被收买了,胡乱攀咬,恐怕表哥也危矣。” “这,这不至于吧?”薛姨妈犹是有几分不信。 宝玉叹了一口气:“若是别人家,自然是不至于这么严重,但是听闻薛家先前与肃亲王颇为亲厚,就怕有心人拿这一点来做文章啊。” 薛姨妈是内宅妇人,不太懂前头的事,但是也晓得,从自己早死的丈夫那时候起,就是肃亲王那一边的。每年送去的孝敬不知凡几,又有年前蟠儿给宝钗张罗的婚事……于是心里就信了一大半。 但是薛蟠不是聪明人啊,智商不够的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还要强辩:“表弟听的都是讹传,咱们薛家做买卖,也就是讲求处处结个善缘罢了,哪家权贵有个婚丧嫁娶的,咱都会随份礼,并无特别亲厚的。” 宝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微笑着点点头:“若真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先前太子殿下说有人与他告密,说现在给东宫府卫供菜和米粮的薛家原先有意与肃亲王府联姻,如今恐有二心,还是换了为好。殿下特意来问我这事儿,我倒是懵了,只能回答竟从未听说过此事。现在想来,既然表哥拍着胸脯这么说了,那一定就是讹传。” 讹传? 薛家三人都在冒冷汗! 这件事! 这件事真的被人捅倒现在的太子殿下面前去了? 薛家人腊月里是雄心勃勃,正月里是惶惶度日,好不容易过了小半年,肃亲王府的人一直被圈着,进不去也出不来,胡家小少爷也被送到军营里打磨去了。这么久没听到风声,本以为这事是神不知鬼不觉就翻篇了,没想到今日宝玉居然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那告密之人到底是谁?有没有证据?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薛宝钗脑子里飞快转过这一些念头,然后看到妈妈和哥哥的表情就知道:坏了! 宝玉说完之后,发现薛家人的脸色都很奇怪。 然后,他慢慢地转头看向薛姨妈:“难道,这事儿是真的?” 宝钗很想捂脸跑开,但是此时妈妈面红耳赤、哥哥结结巴巴,指望他们说清楚,是不能够了。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这三百腹泻、呕吐之人的药费都由我们薛家出了,另外的需要赔偿的款项管事会去与军需官核对,负责供货的那些人明早上都会被送去东宫,给殿下和诸将士一个交代。宝玉你看,这样是否可行?”不然能怎么办?和宝玉解释自己并没有想要入前皇太孙府么?然后宝玉这么回了如今的太子殿下,再接着就是扯皮与实锤?宝钗不敢肯定,当初的事情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最起码,胡家人就是知情的…… “还有一点,恐怕贵府供货的差事是保不住了。”从姨妈家到贵府,片刻之内改了称呼,关系岂止是远了一层,足可见宝玉心里头的不痛快。 薛家三人都听出来了,可是作为理亏的一方,他们无话可说。 薛蟠真是不甘心啊,这是他砸了好多钱才拿到的差事,不仅仅是赚头大,更是因为名气大:能给东宫供东西,可不就是自己这房能干么? 但是现在完了完了都完了。 宝玉临走前,拍了拍薛蟠的肩膀:“薛家表哥还是好自为之吧。”然后又附在他耳边小小声说了几句话,呆霸王听了之后汗如雨下。 同手同脚的薛蟠走回正厅,就看到唉声叹气的母亲和一脸木然的妹妹。 他犹豫着问:“妈,咱们现银子还有多少?” “二十几万两吧。怎么?方才宝玉说了,这篓子,打点也没甚用处啊。” “不是,是我得给宝玉表弟送钱去……”薛蟠越说越小声。 “送钱做什么?你没听出来宝玉的意思是没办法帮我们打点?”薛姨妈还没回神过来呢。 “也不是因为这事儿,是口脂生意……” “口脂!哥哥你……你叫下头人做假账了是不是?”回过神来的宝钗尖着嗓子质问了一句。 “什么假账?”薛姨妈抬眼。 “哥哥定是在口脂的售卖上做了假账,昧下了应当分给宝玉的分红。哥哥你怎么这么糊涂!” “我那时候想着宝玉表弟也不查账,又事多事忙,就……” “多少?” “什么?” “我说,哥哥你昧下多少?” “七八万两。” 薛姨妈也弄明白了,拿起手就要打儿子:“你这个不成器的,你这个不成器的,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