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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体格健壮,平日训练得也多,可是毕竟实战少,又走的是堂堂正正进攻的路子。 反观蒙面人,虽然人数比禁卫军少三人,但是配合得当,还荤素不忌地攻下三路,一见就是出手多的那一类。 反正宝玉和洪总兵赶到的时候,铁甲禁卫军已经有几个负伤了。 因为五千人马行军的动静是无法遮掩的,所以那蒙面的七人并不恋战,早就准备撤离。 来时候容易,想要走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蒙面人能听到的马蹄声、步伐声,铁甲禁卫们也听到了,虽不知为什么来得这么快,但是这扬州城外如此大规模人马的动静只能是援军来了,所以越发使出浑身解数。 洪总兵仰天哈哈一笑,抡起一杆长枪就闯入战局:“老洪来也!”他身后的亲随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了,井然有序地在周围替他掠阵。有了在骑在马上的洪总兵加入,战局立马就改变了,再不多时,七个蒙面人被擒住了六个,剩下一个是其他六人硬拖着给他撕开的口子跑出去的。 可是哪里又跑得掉,早早就有举着弓箭的射手在准备了,洪总兵眼见追赶不及,便下令放箭。于是那突出重围的蒙面人反而是最先死的,死得像个刺猬一样。 这是宝玉第一次看见有人以这样的方式死在他面前,虽然对方是敌非友,可是毕竟是一条人命。他有些不习惯,闻着风中飘来的血腥味,喉咙一紧,面色一白。 相反地,其余十人铁甲禁卫的反应则是淡定得多,也就是此时,他们才想起来:哦,对了,贾大人今年才十四呢,见到死人害怕也无可厚非。 殊不知,宝玉的害怕和年纪无关,和人生观有关。 【原来这个世界的人命,真的可以如此轻易就被掠夺。这就是人治高于法治的社会了吧……】 洪总兵意犹未尽地把长枪丢给亲随,并吩咐道:“把剩下这几捆结实了,下巴卸喽,免得他们咬舌自尽,回头交给郡王殿下处置。小贾大人,劳烦你带着的哥儿几个看着他们?”这洪总兵避嫌的意思,将抓到的人交给了郡王殿下的人看管;也未尝不是分功劳的意思——人是江北大营的人抓的,但是绊住蒙面人和看守蒙面人的,却是殿下的人,两边欢喜。由此可见,洪总兵粗中有细。 先不说这被俘虏的六个蒙面人的事儿了,且说洪总兵领兵北上,与他嘴里的吴老黑水路呼应,把一夜之间把海州城内和私盐案件有牵扯的人家全部围困起来,又将涉案的海州当地驻军与水军军中要员全部看管好。 如此雷霆之势,叫这些人尽管得了山东那边来的讯息说近日情况有变,也没料到这苏北郡王居然宁可抓错,绝不放过,借了兵来围困海州官绅豪强。 等反应过来之后,他们自然是要喊冤的——俗话说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何况苏北郡王只是犄角都没长出来的龙子,他应当是怕犯了众怒的吧? 可是没想到!苏北郡王还有后手,竟然将扯皮的事情全权交给了远在金陵的林如海。林如海浸淫官场数十年,深谙拖字诀,随随便便就能打发诉苦喊冤的人。 而苏北郡王,压根就没有给海州内官绅们制造舆论攻势的时间——倒不是他思虑周全防着这一手,而是他性子急,控制住海州众人之后,即刻将他们押送京城去了,摆出的态度就是‘如何处置是陛下的事情,定罪与我无关,我只负责取证和禀报’,遂他立即命人将四个礁石阵法都捣毁。 因晓得宝玉熟读易经,十六还特意问了问他对这些礁石组成的阵法有没有什么办法。 宝玉老老实实说,当时去十里坡是天黑,并不能看清楚全阵,还需要白天里去实地看一看。 十六最欣赏的就是宝玉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能干就干绝不推诿,没有把握的也不逞能的品格了。 及至白天到了十里坡细细研究了,宝玉不得不承认,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阵法变化多端,自己当初熟读易经不过是为了学习步法,于设阵、破阵一事并无太多研究,所以一时间也是没有什么好法子。可见即便穿越重生,又有位面交易平台在手,很多事情也不是能够轻易办到的。 虽然若是请教云谷子前辈,他应当轻而易举就能找到阵眼,但是却也没有那个必要了,因为—— 一力降十会。礁石阵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抵不住千军万马一点一点的推进破坏,从外围往中间一点一点地拉开礁石。苏北郡王就是这么打算的,居然还受到洪总兵的极力拥护赞同。 法子是笨了点,但是管用。 宝玉心中暗道:可惜是不能贸贸然拿出黑/火/药的方子,不然从前自己年代里头能开山的利器拿出来,何须这么用蛮力。 但是他转念一想,礁石阵下尸体无数,若是真有黑/火/药,也不好在这里用了,虽从前学的是唯物主义,但是“死者为大”这个道理从古至今都是有的。 第一站就是十里坡。因为这里有郝老大指证过的具体位置,能够早日挖出那些人尸骨。 十里坡附近的百姓阻拦不阻拦? 当然还是阻拦。 然后宝玉带着郝老大出现了,有一个现身说法的苦主,十里坡的人还是将信将疑的,毕竟来通风报信的是射阳本地县衙的衙役,也是当地人。 一个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另一个是嘴上没毛的官老爷,原本十里坡的人心就是偏的。 然后,上回头一个拿自家做的虾酱换了三十个大钱的汪小鱼犹犹豫豫地小声对周围人说:“我觉着,贾大人应该不会蒙我们,反倒是李衙役,三番两次派人来,说是好心给我们通风报信,可是从前来收钱的时候也没见得他有这番好心了。而且我听说,那个李衙役也被抓起来了……” 这还真是有道理的哈…… 于是十里坡附近的渔民看在上回这个官老爷给自己等人额外创造了一笔收益,又好声好气说只在礁石附近办事,绝不波及旁边的坟冢;而且此次还有浪里白条吴将军(吴涛)和一个凶神恶煞的将军出面,重兵逼近十里坡。软硬兼施,最终附近的百姓还是妥协了。 洪总兵不耐烦地说:“这么好声好气干啥?要我说,全部赶到一边儿去,等挖出来,他们就该晓得好歹了。” 吴涛摇了摇头:“殿下才来苏北多久?既然动了苏北官绅,就不好再犯民怨了,不然从上到下,竟然是没有人说殿下的好。何况他们就是些穷苦人家,受人蛊惑撺掇而已,本就是一心想要亲人安眠不被打扰,也是人之常情,何苦为难他们。” 洪总兵啧啧两声:“我是个大老粗,讲道理是说不过你的,再说我也没意见啊,小贾大人这么做很好!很好!咱们动手吧?” 人数众多,摧枯拉朽。 用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