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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贾蘅碰了碰拳头表达兴奋喜悦之情,他俩见贾芷有些丧气,便宽慰道:“今儿琏二叔也发话了,不出意外,年后你也可去夏锄。还愁什么?” 贾芷叹气:“我就怕时间久了,叔叔们忘记了这事儿,到了年底,那瑞叔……” 贾芸皱眉:“当是不会如此,我见就连琏二叔、宝二叔好似都知道些什么,想来瑞叔不至在这关头还要你与他些‘辛苦钱’。” “可是年后琏二叔许是就不来族学了,恐怕到时候顾不得我了。”贾芷还是很羡慕贾芸和贾蘅的,好歹得了准话,年后就可以去夏锄,不像自己,就差一那么一点点…… “还有宝二叔呢。你别急,等到腊月里,我把先前攒的银钱先给你,反正瑞叔也不好再同我要了,到时候万一琏二叔和宝二叔不记得这回事了……你先拿去应急。”贾芸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夏锄的许夫子会不会记得这回事,因为在族学呆了这么多年,他印象里,许夫子就是三不沾的,从不多说多管——也许即便许夫子有心,也无力吧,毕竟他只是来坐馆的,又不姓贾,很多事儿做起来不方便,就好像那武平一样,到底是外姓人。 今日课毕,宝玉捧着书去找许夫子了。 平日里跟贾琏玩的挺好的几个狐朋狗友连连咂舌:“琏二哥/弟/叔/爷(称呼还挺乱),宝玉莫不是要读成书呆子吧?” 贾琏心道:真是我笑他人看不穿。谁家的书呆子可以单手捏断纯实木的椅子扶手的?那小子猴精的很! 武平默默收拾好东西,与从春耕耳房过来的一更二更等人(因考虑到自己小厮的文化水平毕竟还在启蒙阶段,宝玉叫他们来族学之后继续在春耕的耳房旁听学习,不可懈怠,于是一到四更继续勤奋学习)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们宝二爷去找夫子了,好叫他们不必到处询问等急了。 而跟着许夫子一起离开课堂的宝玉此刻则是满面笃定地看着许夫子。 半晌,宝玉拱手:“多谢夫子解惑。” 许夫子心道:这贾珠的弟弟,倒是和他一点也不像。怎么也看不出是内宅妇人娇宠养大的——也许老太君才是真*女中豪杰吧!今日一席话,却也是不无道理的……说到了我心坎上。 ………………………… “你这傻孩子,你娘揍你不会躲开?”武平挨揍的时候武家阿奶恰好去隔壁串门子的,回头就觉得大孙子呆。 武三叫嚷:“娘,我小时候可没少挨你揍,现在平哥儿他娘想要教训儿子,你倒是心疼起来了。” “能一样吗?你那时候多皮实,看看我们平哥儿,斯文俊秀,哪里能挨得住藤条抽几下?” 武三媳妇打完之后也是心疼的,到了今儿也后悔了:“娘,是我错了,没弄清楚情况就打了平哥儿。” “可不就是你糊涂?我就说么,那荣国府小少爷怎么可能料错,我们平哥的学识自然是好的,能去那什么锄头班。”武家阿奶横了儿媳妇儿一眼,倒是对见过一面的宝玉也是念念不忘,“皮猴子,还吃糖,一口牙你还要不要了?你要是有那宝玉少爷一半懂事乖巧,我也就好闭眼了!”后头半句是对着武安说的。 武安嘟了嘟嘴,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宝玉小少爷原先只是出现在爹嘴里,后来阿奶也开始说了,到现在,自己大哥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倒是也句句不离宝二爷。哼,讨厌讨厌真讨厌! 远在荣国府的宝玉不知道自己被武平的弟弟讨厌了,他打了一个喷嚏,惹得一月二月连连想要摸摸宝二爷额头,生怕他是着凉了。还是钱嬷嬷老道:“无事,这肯定是有人在记挂咱们宝二爷呢。” 宝玉难得兴致好,附和了一句:“照嬷嬷这么说,一个喷嚏是记挂,两个喷嚏是记恨,三个喷嚏呢?” “是什么?”一月和二月才十三四岁,在三四五六月面前有大丫鬟的架子,到了宝玉和钱嬷嬷面前也是绷不住的,挺活泼。 眼见宝玉只是笑着继续提笔写字并不说话了,钱嬷嬷看两个缺心眼儿的丫鬟想知道又不敢打断宝玉习字,咬断绣线之后笑眯眯地说:“那就是真着凉了。” 一月二月恍然大悟后吃吃笑了一会儿,又见钱嬷嬷做好了一个褂子,连忙帮着抖落:“嬷嬷的手艺可真好。” “瞎拍什么马屁,我这就叫好了?针线房做的那才叫好。我这不过是宝二爷不嫌弃罢了。”好似是从宝玉进学起,宝玉周围伺候的丫鬟婆子便再没直呼宝玉的名字了,改成称呼之为“宝二爷”。 宝玉写完一大张,才搁笔扭扭手腕:“嬷嬷不必谦虚,你的手艺自然是好的,整日做针线费眼睛,往后小件的,叫一到六月轮着做就是。”宝玉内里穿的亵衣、袜子,大多出自钱嬷嬷之手。只外衣是针线房做的或者挑了外头看好的样式定做的。 当初四个奶嬷嬷,唯独留下钱氏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聪明而且话少,不会自作主张替宝玉拿主意,宝玉身边正是需要一个这样有分寸、知进退的下人——说起这个,宝玉就觉得大房的贾迎春有些太懦弱了,身边的那个婆子一看就不是个老实的,有时候奉命送来二姐姐做的香囊、扇套等等小物件,进了屋子眼珠子就咕噜噜转,就连年纪最小的六月上次都忍不住问:“嬷嬷可是要找什么东西?” 那老货也不知羞耻,瞪着眼睛说:“你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我这是好好瞧瞧宝二爷房里还缺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几个没长齐的能不能顶事儿……” 方说完就被一月顶回去:“这可不劳烦嬷嬷费心了,老祖宗夸过不止一次,咱们的钱嬷嬷最是妥帖。嬷嬷您还是好好照顾二姑娘便是。”这才叫那老货悻悻离去,不多久又听说院子里传言,宝二爷身边的丫鬟气性都特别大云云的,王氏私底下问了钱嬷嬷几句,钱嬷嬷不偏不倚地说了事情的经过,才使得一月等人免于训斥。 钱嬷嬷回头将这事儿说与宝玉听,宝玉直接皱眉,开了匣子,叫钱嬷嬷赏了一月与六月,并且回头就和贾琏说了,二姐姐身边的奶嬷嬷嘴巴碎。 贾琏叫人训了那老货一顿,罚了月钱。 宝玉心知这治标不治本,不过一来迎春是女眷,二来又是长房的,三来人家自己都不在意下人气焰嚣张,宝玉倒是不好瞎操心——反正后宅有老祖宗镇着,再怎么样的婆子也有个度,没敢往主子头上撒野……吧? 此事便过去了,也好叫荣国府里头的下人晓得了,宝二爷虽然年纪小,但是心里头清楚的很,谁忠厚谁狡诈都一清二楚,再加上他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厉害的,也很是不好去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 贾芸应该是比宝玉大五岁,这里让他还童一年。然后,下章出现几个贾府草字辈的人,我就不考据年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