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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得到他们的祝福,现在看来都是徒劳的。 他飙车来到王汇峰原来居住的小公寓,在门口按了半天门铃也没见人过来开门。他将物业叫过来,物业还认识他,二话没说就将门打开。物业经过上次事件后,让人去查齐天麟的背景,瞬间吓得后脊梁骨冷意悚然,自己差点就将盛传的大少爷给得罪了,所以对齐天麟印象深刻。 齐天麟跌跌撞撞地闯进去,屋子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尘,不像有人进来过的样子。可他不死心,将本就不大的屋子找一遍,直到确定没人才不甘心地拿出手机。通话记录上都只属于一个人的名字,从半个小时前开始的。 他轻抖地拨打电话,对面传来的还是一个冰冷的提示音。他听后恨不得把手机捏碎,只是心里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他跟王汇峰联系的唯一。 他进门后,像只暴露的野兽,额头青筋挺立,眼球布满血丝。身上散发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冷得让你以为面对的是一个机器。 温雅然站起来,想要过去扶住齐天麟。谁知她还未碰到齐天麟,齐天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别碰我。” 那种几乎是本能的反应,让温雅然的心抽搐一下,她能看到儿子毫不掩饰的陌生。她觉得自己错了,自己可能永远地失去了这个儿子。 齐骏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将手里的两张纸甩在齐天麟脸上:“他根本就不爱你!” 齐天麟压住怒气,蹲下身,捡起来匆匆瞥了一眼。齐骏在一旁沉声说道:“你和500万,他毫不犹豫地选择500万,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 他完全听不清齐骏到底在说什么,眼睛完全被纸上的几滴泪渍吸住眼球。他甚至能真切地感受到王汇峰当时那种钻心的痛感和纠结,绝望的眼神、无力的身体,为了自己,他到底是多痛苦才做出这个决定啊。 他从来不怀疑两人的情感,在看见两张合同的时候,就明白王汇峰为何做这个决定。当初自己尽管喜欢设计,可为了盛传,或者更多的还是父母的因素,毅然放弃学业回家继承家业,因为在他看来父母远比兴趣重要。 可现在呢,如果让他在盛传和王汇峰之间做一个选择,那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王汇峰,但同样的,意味着他放弃了父母。王汇峰知道,从来都知道,自己把父母放在很重的位置。他不愿意自己去在父母和他之间做选择,不愿意自己去面对那种痛苦,所以他只能选择退出。 他爱自己,就是因为太爱自己,才会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可这些他的父母,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他微颤的手指不断地抚摸那处干了的字迹,横七竖八的笔画拼凑起来的三个字,真实得几乎固态的撕裂,扯着身体各处,仿佛非得把他撕碎才罢休。 他紧紧地拽住胸部心脏的部位,“你们不懂他,也不懂我。” 今天已经是齐骏第二次听见这句话,不同于王汇峰,从自己儿子口中说出这句话,更让他感到讽刺。他不禁想自己真的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 温雅然心如刀割,没有她想象中的大吵大闹,可儿子的冷漠更让她难受,后悔,还来得及吗? 她蹲下,手指刚触碰到齐天麟的衣服,齐天麟错了身子,躲避开她的手。她,已经不能用绝望来形容了,收回的手冷如冰,眼眶湿润。 齐天麟缓缓地站起来,没有看两人一眼,眼光冷得让人寒颤。他走到门口,再次拨响那个号码,还是那个提示音,不过电话是被挂掉的。他的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不等他重新打过去,就收到一条短信。 “哥哥,别来找我了,求你了。” 从刚才压抑到现在的情绪,在看见这句话的时候彻底崩溃了。他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王汇峰嘶吼着打出这句话。原本没有温度的眼睛,瞬间温柔似水,喃喃道:“傻瓜,傻瓜啊你!” 客厅的两人心碎一地。 齐天麟回到房间后,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面,整整两天,不论任何人去敲门,里面都是死一般的沉默。他躺在床上,眼神无光,床单还残留着王汇峰的味道,淡淡的香味,才不会让他想起王汇峰那句话。 等到他第三天出来,整个人仿佛沧桑了十多岁。温雅然看着行尸走肉的儿子,喊道:“天麟,天麟……” 沉默。 齐骏和温雅然无论说什么,他的眼底都看不到一丝光彩。 齐天麟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酒,颓废地倒了一杯,又一杯,后来索性拿着瓶口,直接灌下去。干渴的喉咙瞬间被酒精滋润,一股刺骨的疼痛撕磨着,却让他好受一些,心理上的疼痛可比身体上的难受多。 温雅然看不过去,走过去夺过他的酒瓶:“没有他,你还活不下去了不成。” 没有她预料中的挣扎和反抗,甚至眼神连在她身上停留一秒的时间都没有。她望着儿子毫无波澜的表情,意识到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就是当初腿部残疾,她都没有看见如此绝望的时刻。 齐天麟回房,反锁,看着落地窗外逐渐暗下去的天色,耳畔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还有那个熟悉的声音:“哥哥!” 他连滚带爬,下床时还摔了一跤,却丝毫不在意脚上是否受伤。他怀揣着希望,眼神重新燃起光芒,“小家伙!” 温雅然心里顿了一下,喉口堵着铁块。当她看见儿子眼底的希冀时,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可后面的那句“小家伙”却让她的心重新沉到谷底。她能感受到,在儿子看清是她时,眼睛的亮光一点点熄灭,有种心脏被人抓住,仿佛磋磨的压迫感。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这一关就是永远。 夜晚,齐天麟再次失眠了,身边那个人的温度越来越淡,那颗沉寂的心再次被思绪勾起无数的回忆。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即使不说话,都觉得这种日子是美好的。回忆就是电影,一幕幕都在警告他,他们分开了。 他重新打开门,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人气。他一个个房间都进去看下,企图找到两人生活过的痕迹,可是没有。除了冰凉凉的家具,没有找到一点温度,但脑海里的记忆真真切切地告诉他,这是真实存在的。 他拿起酒,躺在沙发上,不要命似的喝着,企图用酒精麻痹自己。这一喝就是一宿,不仅不能缓解疼痛,反而更深刻地印在眼前。 温雅然早早起来,桌子上满是空酒瓶。她红着眼眶,那是她身体上掉下的一块肉,怎么可能不疼,可是有用吗?她能分担儿子的痛苦吗? 不能。 她刚想开口,就看见齐天麟脚步虚浮地站起来,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眼神没有波动。她本想伸出手去扶,却发现手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就这样一步步地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一周后,齐天麟被送进医院,原因是胃出血。 “吃点吧!”温雅然在一旁劝着。这一个星期,齐天麟没有跟他们说过一句话,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齐天麟侧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