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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你那张脸孔。” “我不像你就是以人形出生。像我这样的妖怪生来就是没有人形的,我想要变成什么样子都随我喜欢。” “是吗?” 穆离鸦抬起手搭在琅雪的面皮上。 蛇是冷血,琅雪的皮肤也和寒冰无异,触手一片冰冷。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觉得自己摸到了下方细小的鳞片。 “真丑陋。”穆离鸦红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无比刻毒,“你这幅样子丑得要命。” 琅雪也不恼,扬起眉梢,深情地说“或者说你比较喜欢我的这个样子?” 那张与穆离鸦相似的漂亮面皮再度扭曲起来,就像熔化的蜡又一点点冷却。 琅雪再度变回了初见时那娟秀得模糊了性别的艳丽模样。 “这是谁的脸?” 穆离鸦没有错过琅雪眼中一闪而过的冷锐杀意,“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我该不该知道还轮不到你做决定。” 琅雪收敛起那份真实的杀意,“你猜猜我去找谁了?” 穆离鸦很厌倦地嗤了声,也就是同时,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完了掌心一摊黑色的血迹。 他中毒了。蛇毒。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就是在那家馄饨铺子里着的道。 “你用蛇毒控制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琅雪在他面前吃馄饨,还有后来的激怒他都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的蛇毒渗透到他的心肺深处,再无法轻易拔除。 “穆公子,你猜他会不会来的?” 穆离鸦呼出一口浊气,像是这么点对话就消耗了太多精力,感到倦怠地偏开了视线。 错将他这幅模样当做是否定的琅雪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没关系的,我都懂的,都懂的。” 他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怜悯,但这虚假的怜悯浮在表层,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和恶毒。 “凡人就是这样自私,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防备着我们这样的东西,恨不得我们死绝了就好。他真的会冒着溺水的危险前来寻你吗?” 蛇毒好比一把刮骨的刀,穆离鸦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面上的那层死气也愈发浓重。 掌管着他的生死的琅雪笑得越发甜蜜动人,“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凡人?哪怕他上一刻对你是情深的,你也不能够保证下一刻他会不会出卖你。” “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 “嗯?” 琅雪挑起眉毛,颇有兴味地注视着他,“你说什么?” “他会来的。”穆离鸦冷冷地打断了琅雪的挑拨,“你不就是打得这个主意吗?” 血气一阵阵地上涌,牵得他心口剧烈地绞痛,他按住心口,努力不让毒侵蚀到更深的地方。 “穆公子,话不要说得这么好听。果你真的这么有信心,那么你留给他半片龙鳞是为什么?” 琅雪眼中的他看起来似乎已被自己的毒彻底击垮,苍白虚弱得仿佛谁来推他一把就会崩溃。 但他先前吃过一次亏了,知道这穆家大公子绝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对手,稍有大意他就会跳起来反咬自己一口。 “你还在他面前示范了一遍龙鳞的用法,你这不是鼓动着他下水来找你吗?” 在这妖僧的口中,如果他真的对薛止那么有信心,就不该事前替他排除危险,不该把龙鳞留给他做护身符。 “你害怕他不肯来找你,你害怕他背叛你。你拉着他走上一条必死的道路,你时时刻刻都在害怕他丢下你,我说的对吗?” “我……”他闭上眼睛,“我不知道。” 这是他罕见地流露出近似于软弱的情绪,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投下淡灰色的影子。 可琅雪不会再上当了。他的余光能够瞥见穆离鸦一只手缩在袖子里,像断了似的动也不动。 他手中握的是那把剑,那把能够斩杀这世间大部分妖鬼邪祟,但也需要他付出巨大代价的剑。 “凡人有什么好的,脆弱,短寿,还会给我们这样的存在招来灾祸。难道一时的欢愉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吗?如果只是要欢愉,这世间什么不可以,为什么非得要那么一个人?” “你不会想要重蹈那位大人的覆辙吧?真可怜,爱上了凡人,最终连命都丢了。你难道要为了那个魂魄不全的废物做这种事吗?你虽然是个杂种,但是我能闻得出来,你体内的妖血非常、非常强大,你生来就是为了成为我们同类的。你不应该把自己当做凡人。” 提到这里,穆离鸦蓦地有了反应,“闭嘴,不许提她!” “戳到痛处了?她就是为了你们,连自己的命都丢了,魂飞魄散,真惨呐。” “你不懂。” 一旦动怒,蛇毒就会侵蚀得更快。穆离鸦光是说了这么两句话都觉得头晕目眩,眼前泛起大片大片血色的雾气,“你不懂……”他的嘴唇更加殷红,红得都有些发黑发紫了。 “我的确不懂,就等穆公子来亲自为小僧解释,什么是情之一字。” 琅雪后面又说了什么他听得很模糊。 薛止会来的吗?他知道他一定会来。 这世间只有一种办法才能让薛止不会来找他,那就是砍断他的双腿,挖出他的心脏,将他的肉体烧成灰,最后再打散他剩下的魂魄,否则他一定会来找自己。 薛止就是这样的人,他知道的,他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如果他没有找过来那么他就是出了事,没有别的可能。 寻常人有十分,能为他人付出三分就已经是感天动地。薛止有的只是常人的七八分,但是他偏偏把他有的全部都给了自己,连给自己留一分都嫌多余。 琅雪还要早些年见过那位红衣娘娘,他们说的那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 被卷入这起庞杂阴谋之际,他只向那个神秘人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他要保住薛止的命,不论这一路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鬼差都不可以带走薛止的魂魄。 至于琅雪说的那些东西,他不在乎,他想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能容得下薛止的世道。 “他来了。” 琅雪还想说些什么,忽地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看样子穆公子你还真是了解他。” 在他们的头顶,有一片不同寻常的影子从密密麻麻的石雕缝隙中间飘了过来。 看样子他们之间的赌局又是穆离鸦胜出。正和毒性做斗争的,穆离鸦没有说话,剧烈地喘息着。 “但是……我发现穆大公子你比我想得还要有意思一些,”琅雪诡秘地眨了眨眼睛,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寒,“他就算来了,我也不打算信守承诺放人了。” 对于溺水的恐惧短暂地胜过了一切,随后在意识到自己不会真的被淹死后,薛止慢慢地找回了神智。 穆弈煊留下的龙鳞比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