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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的人数差异造成了此次惨痛的伤亡。 我虽然算是个能医小病的大夫,却终究是个学无所成的半吊子,加之如今情况恶劣,连个能用的药草都没有,便只能简单地为众人处理伤口。 越想越觉得我这大夫当得心中有愧,便一边给他们包扎,一边难为情道:“对不住各位了,我这手艺着实不精,要是弄疼你们了,尽管骂我便是。” 沐樾言淡淡地看了一眼手上缠成死结的绷带道:“比起之前进步不少。” 我心中微微一喜,正要于感叹他的夸赞,耳边蓦地响起了周别叽叽呱呱的声音。 这厮的圆脑袋被人硬生生砍出一条缝来,却还是生龙活虎地嚷嚷道:“疼不疼无所谓,你可别让它留疤,我还想干干净净地回家娶媳妇儿呢!” 我一脸惊悚地瞅着他的圆脸道:“你要想娶媳妇儿,这大脸的两边怕是还要再削一削。” 姜云迟听罢倒是难得地笑出了声来,可惜她的下巴给人一拳头砸脱臼了,笑起来只能发出极为诡异的哼哼声。 周别却不以为意道:“笑什么笑,指不定人家姑娘就喜欢我这种类型,嘴又甜,人又体贴,是吧皓芊妹妹?” 他这声“皓芊妹妹”叫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愁着不知道如何回答,一旁闭目养神的晏烛情却豁然开口道:“就是这大脸盘子也忒圆了点,让沐兄给你削成尖的,就招人喜欢了。” “不敢不敢,皓芊妹妹让给你,我还是活着娶别家妹妹去吧。”周别大惊失色,忙偏了头朝沐樾言谢罪道。 沐樾言依旧神色冷清,并不打算掺和他们的玩笑话。我见状也只好收敛了笑容,轻轻挪到了晏烛情身边转移话题道:“你方才脸色一直不大好,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她一身烟红色的衣裳,即便沾了血也看不太真切:“老毛病了,胃疼的厉害。” “这事也算完了,以后不能那样喝酒了。”我叹道,“你该好好对待自己。” 晏烛情凑近了些,将脑袋搁到了我的肩膀上:“是啊,不喝了,喝酒误事。” 熟悉的桃花香悠然飘入我的鼻尖,她玲珑的五官近在咫尺,看得我不禁面上泛起了薄薄的一层红晕。 “等到了城外,又会遇到许多新鲜的事物,我们一起走走看看。”她柔声道。 我点了点头,细细嗅着晏烛情身上独有的桃花酒香,不禁感叹起这“翩生酒”的味道果然是让人难以忘怀,也难怪她因此暴露了行踪。然而闻着闻着,那抹馥郁的酒香却渐渐地变了味道,泛出一丝极为刺鼻的腥甜。 那味道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分明就和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气息一模一样! ☆、背道 我猛地坐直了身体,极为敏锐地唤晏烛情道:“晏姐姐,你真的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她懒洋洋地抬眸看我,然而一句话未能说完,鲜红的血液便兀然从唇缝里涌了出来,蜿蜒着滴落在烟红色的纱裙上,与其融为一体。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仿佛被锋利的刀片旋转着收刮了所有思维,独独留下一串挥之不去的杂音。 众人问讯纷纷围了上来,各自关切道:“烛情怎么了?” 幸好沐樾言反应极快,推开人群挪上前来,扬指点住晏烛情背后三处穴位以止内血。我则笨手笨脚地扶着晏烛情缓缓躺下,一时也顾忌不了什么,“嘶啦”一声掀开了她的衣服。 那烟红色的衣衫之下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众人见状皆是错愕哗然,我亦是惊得面色惨白,忙睁大眼睛去寻找伤势的源头——没一会儿,果见一枚环形的银刃正不偏不倚卡在她左胸口的心脉处,于昏暗的夜色中散发着噬血的光芒。 我顿时恍然大悟。难怪方才段惆那一掌打得她面色巨变,原来是这厮手心里扣了这般凶残的暗器!而晏烛情倒也是个能忍的主,受了如此致命的伤痛,竟是忽悠了我一路不曾吭声。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地升起一股悲怒交加的情绪,也不愿再耽搁分毫,抬手下意识想要替她处理伤口。 哪知她却浑身一哆嗦,“啪”一声将我的手腕推开,心急如焚地喝道:“别碰,有毒!” 我先是怔了怔,随即仿若未闻般喃声说道:“没关系,我是大夫,你让我试试。”言毕失了魂地再次朝她伸出手,心里却早已没有了任何底气。 身旁的沐樾言则将我颤巍巍的手腕扣住,摇头道:“不能碰,否则必死无疑。” 周别亦是沉痛地按住我的肩膀:“没救了……此物阴毒至极,是那群狗贼专门用来防身的东西。” 我难以置信地回过身,甚至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姜云迟,而她虽不能张口说话,却也神色悲恸地冲我摆了摆手。 咬了咬嘴唇,我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满脑子都是晏烛情在杀死段惆之后那抹释然的神情——那个时候我竟还是傻乎乎的,看不懂她笑容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而她如今依然是看淡一切地微笑着,仿佛早就预知到自己的死亡一般,笑出了苦入心尖的酸涩。 一时无话,所有人都陷入了令人窒息的静谧中。 空气在一片死寂的沉默中逐渐凝固,就像是洒了一地的干涸血液,冰冷中透着让人绝望的悲伤。在这漫漫长夜里,点穴止血的方法开始一点点失效,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晏烛情虚弱地躺在身侧,任由她唇角淌下的液体将瘦削的下颌都染成暗红色。 静默良久,马车内冗重的气氛渐渐被扑面而来的疲惫感淹没,经历了一夜厮杀的人们终是无力再强打精神,皆紧锁着眉头陷入昏睡中去。而马车颠簸的声音有节奏地叩击着地面,却也同时响彻了我的心底,使我无法安稳入眠。 方才太过于紧张忙碌,以至于没有过多留神自己的情况,如今周遭归于沉寂,小腹间隐约传来的钝痛却缓缓地漫了上来。偏这窄小拥挤的马车内充斥着难闻的腥味,我一口闷气憋在胸腔里却不能深深呼吸,只得将自己蜷成团状,祈求这难熬的夜晚能快些过去。 身旁的沐樾言并未睡着,似乎察觉到我局促不安的动静,便压低了声线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小声说道。 “你自己身上的伤处理过了吗?”他道。 我呆了呆,随即答道:“就青了一块,不严重。” 话音未落,旁边突然发出一串“咯咯”的笑声,我吓得浑身一抖,同沐樾言一起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却见晏烛情虽已是奄奄一息地躺在边上,却还是弯了眉眼,有气无力地轻声笑着。 我见状无奈道:“晏姐姐,你能不能省点力气好生休息?” “都是要死的人了,你俩说悄悄话却还不肯带上我。”晏烛情的声音又低又哑,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