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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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元媛 自百花阁那夜之后，杜小月和凌微风的关系变得微妙又暧昧。 杜小月虽然口口声声仗着自己的清白给了他，要他娶她，可两人发生关系的事，她就算再怎幺嚷嚷，也只敢在他面前嚷嚷，只要有旁人在，她便绝口不提这事。 虽然很想嫁他，也曾想过要逼迫他娶她，可是话一到嘴边就又说不出口，只能说她真的太喜欢他了，不想看到他有任何一丝勉强的表情。 真是没用！ 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不管怎幺卑鄙，怎幺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他；可真的照自己的计画完成了一切，却又下不了手。 真是没用又没骨气到极点！她杜小月这辈子是栽在他手上了！ 嘟着嘴，杜小月不怎幺甘愿地走在大街上，准备要到凌家布坊找人。 结果，就算「强」了凌微风也没用，每天还是她自动自发地缠着他、黏着他。 而凌微风呢？每天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冰块样，对她一点热情也没有──除了做那件事时。 想到两人缠绵火热的画面，杜小月的小脸不禁红了起来。 若说两人的关系有什幺变化，就是凌微风不再躲她了，不但任她缠，也没任何不悦，而且兴致一来就把她拉进房里，做那些羞人的事。 冰冷的外表下，他比谁都热情，而她更是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由他玩弄，虚软在他身上，哭着求饶。 真是没骨气！杜小月忍不住在心里啐骂自己。 可是又忍不住想着，到底她和他这样算什幺关系呢？ 他有一点点喜欢她吗？ 她要求不多，即使只有一点点也好，只要他有一点点喜欢她，她就有动力继续缠着他，继续追求他。 可是不管她再怎幺追问，那该死的臭冰块还是冷冷的，用那种要笑不笑的表情睨着她。 然后在她受不了而嚷叫抗议时，用力堵住她的嘴，再用力扑倒她，把她之前在百花阁怎幺凌辱他的手段加倍讨回来，总要她哭着求他，他才肯满足她。 他一定是在报复！ 「真是小鼻子小眼睛……」一点度量也没有，都已经事过半个多月了还在记恨，也不想想他又不是没爽到。 杜小月不停在心里碎碎叨念，鼻子却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 她停下脚步，看向香味来源。 啊！是北城最有名的李家包子，凌微风最爱吃这家的包子了，尤其是刚出炉的热腾腾肉包子。 想到这，她想也不想地立即跑上前去买了几粒包子。 「杜小姐，您是要买包子去给凌少爷吧？」瞧她走的方向是凌家布坊，想也知道她要去哪。 杜家小姐追求凌家少爷的事迹在北城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天都有一些八卦消息传出来。 像现在，他就有第一手最新消息…… 「嗯。 」杜小月轻应一声，也不否认。 反正本来就是事实，她没骨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栽在他手里就栽在他手里，她认了啦！ 「总共十文钱。 」用油纸包好包子，店家将包子递给杜小月。 「谢了。 」付了银子，正要离开，店家的话却让杜小月停下脚步。 「杜小姐，妳可要加油呀！妳追了凌少爷十年，我们可都是支持妳的，千万别让凌少爷被人抢走了。 」 「啊？」干嘛没事跟她说这些？杜小月奇怪地看着店家。 瞧杜小姐这表情……「敢情杜小姐妳还不知道呀？」店家小心翼翼又八卦非常地瞧着杜小月。 「什幺事？」干嘛神神秘秘的？ 「最近有个标致姑娘一直跟在凌少爷身边，听说是凌家的远房亲戚，那气质、那相貌，可美极了！」 远房亲戚？谁呀？她怎幺没听过也没见过？ 「最近大家都在传那姑娘是凌家未来的媳妇，城里的人都说凌少爷和那姑娘在一起时，可是温柔极了，脸上还有笑容耶！」 有笑容？！ 皱紧眉，杜小月立即沉下脸。 他跟她在一起时都不见得有笑容了，跟别的姑娘在一起却有笑容？！ 瞧杜小月的脸色变难看了，店家说话更小心了。 「呃……城里的人都在说，杜小姐妳这下是输定了……」 他也觉得是输定了，毕竟还是温柔的姑娘好嘛！像杜小姐这样的姑娘，美是美，可是性子……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咬着牙，不想再听店家说话，杜小月拎着油包迅速往凌家布坊走去。 她才不会相信这些八卦，死也不会信！ 她要去问凌微风，她只相信他说的话！ 「表哥……」 娇柔的呼唤从耳际传来，唤回凌微风的心神，抬头看向远房表妹方寄雨，他礼貌性地笑了笑。 「什幺事？」 「你在想什幺？怎幺失了神？」方寄雨疑惑地看着凌微风，他失神已不是第一次了，方才也是她叫了好几声才回应。 「没什幺，我只是在想帐簿的事。 」淡淡一笑，黑眸却不经意瞄向门口。 怎幺还没来？ 这可奇了，以往她都是这时候来找他，从没迟过，而他也总期待她过来，每每看到她刁钻慧黠的笑容，他的心也跟着软了起来，目光丝毫不能离开她。 对杜小月，他真的没辙，想讨厌也讨厌不起来，反而不由自主地渐渐被她吸引，她就像明亮的阳光，温暖又耀眼。 即使觉得掌控不住她，因为她太特别了，不像时下女子柔顺乖巧，明明就不是他理想中的妻子人选，可是他却无法抗拒。 不但无法抗拒，他的心还渐渐被她吸引，本来就无法讨厌，一旦喜欢上了，就更无法自拔。 对于杜小月，他是无可奈何，也不想再抗拒了。 是的，他是真的喜欢上她了，而且恐怕还不只一点点喜欢，是很多很多的喜欢，喜欢到好爱的地步。 想到她每每追问他喜不喜欢她的表情，唇畔的笑容更深了。 她一定不知道她追问的模样有多可爱，得不到答案时那使性子的表情有多让人喜爱。 愈了解她，她的一点一滴就更吸引他。 所以，他还不打算跟她说他喜欢上她了，他还没玩够呢！她之前怎幺玩弄他的，他可记得一清二楚，不趁现在玩回来怎幺行呢？ 「表哥，你又失神了。 」见凌微风又沉浸在思绪里，方寄雨不禁噘起小嘴，不满地发出娇嗔。 「抱歉，有事吗？」凌微风淡淡一晒，淡声问着，心里仍想着那慧黠人儿。 她怎幺还没出现？难道她今天不来了吗？ 「我久久来北城一趟，你能不能陪我逛逛？」方寄雨软声恳求，丝毫不掩饰爱慕的眼神。 对于眼前这俊逸非常的男人，没有哪个姑娘家会不爱，她也不例外，早在好久好久之前，她的芳心就寄放在他身上了。 只是他好不解风情，一直没发现她的爱慕，但没关系，她有自信自己一定能成为凌家少夫人。 而且最近表哥常常对她笑得好温柔，她相信他一定会喜欢她的，加上姨娘和姨爹也非常喜爱她，嫁进凌府是迟早的事。 至于那个杜小月……方寄雨在心里轻轻一哼，一点也不觉得她会是个威胁，男人才不会喜欢那种女人呢！ 「这……」凌微风犹豫了下，怕杜小月来时找不到他。 「拜托嘛！」方寄雨娇嗔地撒着娇。 「人家难得来一趟，你就陪陪人家嘛！」 「好吧！」来者是客，凌微风无法拒绝，只好起身，陪她到大街上走走。 「谢谢表哥。 」方寄雨开心地依偎在凌微风身旁，美丽小脸害羞又喜爱地瞄着他，瞧到旁人传来的目光，不禁骄傲地扬起嘴角。 没注意方寄雨的目光，也无视四周传来的视线，凌微风淡淡瞄着街景，这是前往布庄的路线，若杜小月来找他，定会经过这里…… 「表哥，你看这发钗好看吗？」停在铺子前，方寄雨拿起一只精致的发钗柔声询问。 凌微风看了一眼，敷衍地附和。 「好看。 」视线却转向铺子上的其余首饰，想着若是杜小月适合哪一个…… 可没好看的，这些粗糙庸俗的首饰不适合她。 「喜欢就买了吧！」说着，他伸手付了银两。 「谢谢表哥。 」方寄雨笑开了脸，秀丽的小脸因笑容而更显娇艳。 「你可以帮我别上吗？」 凌微风不置可否地接过发钗，伸手帮她别上。 这亲密的一幕正巧落入站在远处的杜小月眼里，她停住了脚步，手上的油包掉到地上，却毫无所觉。 他帮那女人别发钗，那女人脸上的笑容好甜，而他……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她想他该是温柔的吧？毕竟他从没亲手替她别上发钗，也不曾对她这幺好…… 也是……毕竟是她先喜欢他的，而他从没对她说过一句喜欢…… 夜晚，凉风轻拂。 宁静的凌府中，凌微风独自一人坐在贵妃椅上，专注地看着手上的书卷。 可一刻已过，他却连一页也没翻。 今天杜小月都没出现，这是半个多月来头一次。 是她又想到什幺坏主意了吗？ 不！不可能！他迅速否决这个想法，他最近从没闪躲她，甚至乐意被她缠黏，那幺她今天为什幺没出现呢？ 是出了什幺事吗？可他没听到任何消息呀！ 若她真的出了事，不用等人通报，北城里任何一个闲杂人等都会跑来抢先告诉他的。 那幺，是什幺原因呢？ 「少爷，洗澡水准备好了。 」门外传来小厮的通报。 「进来吧！」 「是！」几名仆人联合搬进一个大木桶，冒着浓浓热气。 「弄好就退下吧！」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凌微风径自看着书，思绪仍在杜小月身上。 等下人退下了，室内仍然一片宁静，只余木桶上的热气飘散。 想了好一会儿仍没答案，凌微风忍不住轻叹口气，放下书，走向木桶。 若她明天仍没出现，他就派人 去杜府询问吧！ 脱下外衣，他在心里思忖，一阵风却从楼台外传来，他一愣，转头看向楼外栏杆。 杜小月就站在那里，小脸微白，一双乌黑的大眼直勾勾地瞧着他，不发一语。 「妳……」看到她，他不禁一愣，没想到她会这时候出现，「怎会来？」 「没事就不能来吗？」她的声音很淡，带点冷又有点怨。 「不是，只是妳下午没出现，却在这时辰来我房里，让我很讶异。 」见她似乎有点不对劲，凌微风微扬起眉。 「你会在乎我下午没出现？」她以为他心里只有那个远房亲戚，她派人打听过了，那女人叫方寄雨，和凌家素有往来，只是她和那女人从没机会碰过面，也难怪她没听过她。 向来，她的心思只放在他身上，其余的，她从未仔细探听。 「怎幺了？心情不好？」她的语气有点冲，他不是听不出来。 「你在乎吗？」看着他，她问得倔，不展现脆弱。 她本来不想来的，看了下午那一幕，她迅速跑回杜家，一颗心又慌又乱。 她好怕，怕他真的喜欢方寄雨，那她呢？她怎幺办？ 难道他就不能喜欢她吗？ 她想了一整个下午，乱得不知所措，满脑子全是他，想到他不喜欢她，想到他有可能喜欢别的女人，她的心就好痛好痛。 痛得快要碎了，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幺爱他，爱到心都会痛了，爱到不能没有他…… 控制不住思绪，顾不得夜已深，她飞身来到凌家，来到他房里，想问他，有没有一点点喜欢她？ 一点点就好，只要一点点喜欢，她就有动力，她的心就不会那幺痛…… 「怎幺了？妳的脸色很难看。 」走向她，他伸手抚着她的脸，黑眸有着一丝担忧。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好像有点慌、有点失措，不似以往自信，让他不由得也跟着慌了起来。 「你喜欢我吗？」抓住他的手，她抬起头轻声问着。 「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我要求不多，只要一点点喜欢就好，只要一点点喜欢，我就会有自信，就会有把握……」 然后她就能再追逐，就能再有动力，努力让他把一点点喜欢再增加一点点，最后变成好多好多喜欢…… 「怎幺了？发生什幺事了？」凌微风捧起杜小月的小脸细细审视，想看出她脸上的表情，想知道她怎幺了，为何隐约带着一丝脆弱？ 「回答我，你喜不喜欢我？」看着他，她好轻好轻地问，心颤抖着，等着他的答案。 她要求不多，只求他一点点的喜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