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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部队,你侬我侬的多好呀。” 柯七律听罢沉默下来。 她何尝没想过当一名军医?可是…… “悠然你知道的,我家里不太同意我跟部队沾边。” 这不是假话,柯七律的父亲是一名退伍军人,执行任务时受过重伤,到现在还有一只耳朵是聋的,再加上她爷爷辈儿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柯七律的亲哥哥自然而然被送进部队,却在四年前因公殉职成了烈士,从此柯七律的母亲打死都不同意她进部队当什么军医,更别说同意她和军人交往。 柯七律还记得母亲当初发现她和秦城的事时,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柯七律老娘警告你,再不和那个当兵的断了,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然而最后,柯七律的腿还好好的在她身上长着,她也背着父母一直和秦城在交往。 唐悠然是了解这些的,听了不免唏嘘,问她:“七律,我不太明白你妈为什么那么反对你找个军人男朋友?” “她不是反对,她是心疼我。”柯七律明事理,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她当年也这么等过我爸,受过的苦太多,所以不想我也走一遍她自己的路。我哥柯岩四年前殉职,对她的打击特别大,她铁了心不要我和部队沾边,这些我都理解。” 可是理解归理解,她怎么可能放弃爱秦城? “你哥的事到现在还是个未解之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不定……” “悠然,不用安慰我,谁都知道那种情况下,我哥活不下来的。”柯七律苦笑着牵了牵唇,揉了把鼻子,“行了,不说这些,我得赶紧联系主任,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到洛疆找秦城。到时候你可别忘了帮我打掩护,我妈可能不信我的话,你就说咱俩一起去旅游了,有情况就电话联系对口供,行不?” “行吧行吧,那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随时和我电话联系。” 两个人互道了声晚安,这才挂断。 ………… 翌日,柯七律到医院处理完事情,临走时想到昨晚唐悠然的话,到底是忍不住,又找了主任去。 “七律,你说你想考军医?”梁驰云正在低头写病历,奇怪地抬起头来,“我说小柯同志,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 这里可是全省最好的医院,待遇福利样样都是一流,别人想进还进不来,这怎么突然还多了个要出去的? 柯七律略显别扭地咧了咧嘴:“没有,梁主任。我就是想到部队去,那样的话……” “部队有什么好?累死累活的,比这儿舒服?”梁驰云听罢不高兴了,把钢笔的笔帽一扣,摆起了说教的姿势,“小柯同志,你可要想清楚,你现在是咱们外科的宝贝疙瘩,一群光葫芦里就杀出你这个娘子军,还不好好珍惜机会,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能行吗?” “梁主任,您误会了,我就是……” “行了行了,不是要外出办事吗?假都批给你了,快走吧。”梁驰云气得不想同她讲话。 柯七律尴尬地揉揉鼻子,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那梁主任,我就先走了,有事您给我打电话。” 说着她便转身出门,却忽然听身后传来声音:“对了小柯同志,你有男朋友吗?” 柯七律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梁驰云接着说:“应该是没有了,不然这么久也没见哪个男孩儿来找过你。这样吧,有机会你和我儿子见上一面,你们年龄相仿,说不定能聊到一起去。” “……” 这怎么突然像说媒的呢? 梁驰云没听到答复,诧异地抬起头,脸皮仍旧是紧绷绷的问:“还有事吗?” “……没了。” 还能有什么事?您这都把媒说到脸上来了。 柯七律心里拧巴得很,都上了走廊,还想回去向梁驰云解释自己男朋友为什么一直不出现,最后觉得也没那个必要。 反正她也不会和梁驰云的儿子见面,解释那么多干嘛呢,浪费唇舌。 离开医院,柯七律快马加鞭赶到火车站,买了一张去洛疆的票,哪儿也没去,就硬生生地站在进站口等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连检票员都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劝她:“姑娘,现在虽然立春了,但这外面也怪冷的,你到候车厅等着呗?” “不了,我就再等会儿,马上就能进站了。” 其实柯七律是害怕自己退缩。她是个生性胆小的人,这还是头一回,她只身一人去这么远的陌生地方,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唯有站在这里,站在这即将开始的旅途面前,她才稍稍有那么些勇气去面对未知。 她甚至没有想过,到站后要去哪儿,路该怎么走。 爱情就是这么一种奇妙的东西,有时候它会剥夺你所有的勇气,让你连一句分手都不敢听入耳中,而有时候它又会赐给你无穷的力量,即使跋山涉水也要与心里埋藏的人见上一面。 只一面,足矣。所有艰苦困境都将化为云烟。 十二点四十分,火车准时发车。 柯七律买的是硬卧票,对面三个床位分别是一家三口,她的上铺暂时没有人,下铺是个留着寸头的年轻男人,背着一套旅游装备,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正常。 从她的家乡颍州到洛疆大约十个小时路程,这不是一列直达车,中途会停靠五个站点。 柯七律打上车后就窝在自己的床位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书,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对面的小孩子就开始将注意力从火车转移到了她身上。 “漂亮姐姐,你今年几岁啊?” 柯七律笑眯眯地放下书,探出半个身子冲他挤眼睛:“姐姐我今年十八。” “哇,才十八!我妈都三十三了,是个老女人!” “嘿,你这个小兔崽子……”中年男人冲小男孩儿假意挥拳头,教训道,“再这么说你妈妈,看我怎么收拾你。” “略略略略略,爸爸你也是个老男人!” 柯七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边喘气边朝那男人道歉:“抱歉抱歉,没忍住……” “没事,这小子就是欠收拾,早晚得揍一顿。”那位老爸气得瞪眼睛,指着小男孩儿的鼻子威胁道。 就在这一片融洽的氛围中,下铺躺着的寸头男人忽然插了句嘴:“哎,小孩儿,那你今年几岁呀?” 小男孩儿原本笑嘻嘻的,听到他的声音,笑容明显僵了下,似乎有些怕地往父亲身后挪了挪。 “嘿,人家问你话呢,回答啊,这么没礼貌?”父亲又把他拎着衣服揪出来,“快,告诉人家你几岁了。” 小男孩儿眨巴眨巴眼,喏喏地道:“……七岁。” 寸头男人笑起来:“哟,都七岁了,怪不得这么好玩呢。” “他就这样子,人来疯,见谁都咋咋呼呼的。”那父亲笑呵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