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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下喉咙处的那股子痒意,又缓了一会儿,这才有了力气。 他声音一如往昔,寒如千年的湖底之冰,道:“王妃若知本王身边有旁的女人在侧,定会闹脾气,你且速速回京,不要留在这里了。” 薛紫鸢睫毛轻颤,她双手紧紧捏着帕子,想就这么甩手离开。 真心错付,谁又会没有底线没有尊严? 将将迈出去两步,又不甘心的顿住,眼泪掉下来之前,回身,仰头看着赵岘,不服输的问:“王爷,民女不过是见不得您被伤的如此之重,您又何必这样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王妃?您可知被您捧在手心里宠的王妃与别的男人逃跑了?”她讽刺一笑,在赵岘阴测测的注视下,强撑着大步离开了。 秋雁紧跟其后。 她小声劝说着,道:“小姐,依奴婢看,王爷是真的没有与您交好的意思,咱们徒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倒不如回京,找贵妃娘娘讲理去,就算王爷不听贵妃娘娘的话,总不至于要违抗圣旨吧?皇上可是对您一百个满意呢!” 闹的这般僵,薛紫鸢也确实没脸面留下来了,索性,当日就收拾了细软,只派秋雁前去打了个照面便离开了小叶城。 只是,她人刚刚抵达京城,赐婚的圣旨便已经下来了。 令人未曾料到的是,即将成亲之人,不是康平王赵稷,而是即将继位的新皇,赵宁! * 赵岘到底是个习武之人,底子好,身体恢复的速度异于常人,醒来后不过是三日功夫,便可以下地行走了。 军医为他换新药时,再三叮嘱道:“这伤口再深半寸就伤及脾肺了,好险,王爷虽然已无大碍,切莫掉以轻心,还是好生调养的好,否则,日后便会成为顽疾,阴天下雨了,且复发着呢!” 赵岘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抬手,指尖慢慢的抚摸着伤口。 心口那里早已麻木的感受不到痛。 凹凸不平的伤口,是她留给他最后的东西。 靠近心脏的位置。 赵宁当时是真的想要取了他的性命啊。 为何不再深半寸?死了倒也一了百了了! 凌越送走军医后,将小丫头们刚煎好的药接过来,伺候着赵岘喝下。 “王爷……”凌越看着毫无生气的赵岘,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赵岘一口喝光后,将药碗重新放回他的手中,拿过帕子擦了擦嘴,面无表情的目视着前方,并未接话茬。 凌越想了想,本打算等他伤好一些再说,可京城内传来消息,赵稷已病的下不了榻,时日无多,赵宁即将继位。以俩人之间的仇恨,想必新皇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处置赵岘。 他虽是赵稷的暗卫,这些年守在赵岘身边,也不过是为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但说到底,赵岘并未亏待他,甚至待他如朋如友。 而今,他又何如看得下去赵岘活成这般了无生气,哪怕被伤至此也不得善终? 凌越暗暗咬了咬牙,心中默念,只一次,对老爷,无伤大雅的背叛,略提点一二。 思考再三后,凌越也顾不上赵岘身体状况,只得将李章文的事说了出来,让他提早有个打算。 他想了想,道:“您受伤那一日,我在路上遇见了李将军,他双眼被抓伤,身上多处刀伤,我发现时,他已倒在草丛之中奄奄一息,养病期间,由于持续高热不退,经常说胡话,我听过几次,内容大多与太子有关,您……要不要亲自问一下?” 凌越撒了谎。 李章文双眼的确是被赵宁抓伤不假,可他身上的那些伤却全是拜凌越所赐。 其实他与路南风、莫丘迪早在七日前便已暗中抵达小叶城,城外所发生的事,他们都尽收在了眼底。 皇命在身,只要还剩一口气,他们谁都不敢露面帮助赵宁,以免泄露身份。可他也不忍心看她被李章文如此欺负,所以,在他逃跑之后,凌越偷偷跟了上去,挑断了他的手脚筋。 赵稷许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又得知赵宁怀了身子,若是孩子没了,以她的身子骨便不会再有孩子,那赵氏的江山就彻底的毁了。 可他赵稷的女儿怎么可以为那个男人的儿子生孩子?怎么可以? 如今,一切的一切彷如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赵稷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是想让赵岘不贪恋赵宁的皇位,好生辅佐她,兴旺北燕,却未曾料到,赵岘如此畜生不如,明知赵宁是他亲皇妹,还会如此违背道德伦理,将她占为己有。 果真,最难算计的是人心。 赵稷彻底的疯了,他现在唯一所愿,便是赵宁与赵岘可以反目成仇,哪怕有一日,他起兵造反,攻入康州城,也好过俩人相爱,将赵氏江山白白拱手送给他们老唐家。 赵岘闻言,暗淡无光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谁?” “李章文,李将军,清月的死八成是他所为。” 赵岘终于想起,那一日,他追过去之时,满地腥血,横尸一片,他黑眸扫过,确实见一女子,死相惨烈,那模样正是清月不假。 “他在哪儿?” “地牢!” 赵岘起身,由着小丫头伺候着换好衣服后,随着凌越去了地牢。 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散发着霉味、有人低声清唱、阴森森的,悲切难鸣,腐朽的气息。 李章文废人一样躺在枯草堆里,他仰面朝天,安静如斯,不知在想些什么。直至不远处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他警惕着,耳朵动了动,认真辨别。 是赵岘。 俩人共事太久,对于他的一切,李章文早已烂熟于心。 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逼近,直至停在了他的身侧,李章文仍旧纹丝不动。 赵岘站定,垂眼睨着他。 他眉心微蹙,有几分不忍。没成家的爷们平日里都活的糙了些,却也未曾像此刻这般,满脸的青色胡茬、脸上干涸的血迹、身上破败的军衣……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临死前,我要见王爷最后一面。”李章文率先开了口,假装不知来人是赵岘。 赵岘面上的表情不变,声音里没什么温度,问道:“你做了什么?” “王爷?” 李章文挣扎着爬了起来,他跪地,额头抵着地面,求饶道:“未能保护好殿下,是末将的失职,任凭王爷处置。” 凌越深知俩人多次出生入死,关系非常人能比,而且当日之事,知道的都已死无对证,他怕李章文狡诈的信口开河,他又不能说自己是目击者,只得在赵岘开口前抢先质问道:“你为啥要杀清月,你可知她跟着殿下十几年,杀了她,跟断了殿下的一只臂膀又有什么区别?怪不得殿下会与王爷反目,全是因为你。” 李章文不理他,只对着赵岘,诚恳的道:“那一日,太子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