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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重要的。 李章文走后,赵岘又等了会儿,直至巡逻至此的反军再一次走到此处,他才神情自若的走了出来,又混入其中。 随着巡夜兵绕着大本营走上一圈,看过各处的守卫后,赵岘基本可以断定,西苑那处围了十几个官兵的院子,必是那女人的屋子。 此刻,赵宁静静的躺在床上,她目光空洞的望着房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子,您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清月红着眼眶坐在她床边,想要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 “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主子……” “放心,我没事,那时都没敢去死,现在,不过是怀了个……”说到此,赵宁顿了下,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突然笑了一声,又道:“出去吧。” 清月见她态度坚决,无奈,只好退下。 临走前,不忘再三嘱咐道:“奴婢就守在门外,殿下若是有事,唤奴婢就好。” 清月走后,赵宁靠着倚枕坐起身,她垂着眼帘,抬手,慢慢的抚摸上自己的肚子,顺时针的一遍遍的画着圈圈。 那里,有一个坚强的小生命正在慢慢孕育长大着。 大夫说,他现在已有三个月大小了。 那该是有多大? 拳头那样? 如是想着,她伸出拳头看了看。 哦,原来只有这么小啊。 赵宁又重新抚摸上自己的肚子,眼角眉梢染上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嘴角的笑容淡淡的。 那是知道自己肚子里孕有一个小生命后,发自内心的欢喜。可当想起他的由来时,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底。 “孩子……”刚刚发出一个音节,赵宁的声音突然哽咽,她紧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 孩子,大夫说你很坚强,摔了一跤都没事,可是我不行啊,我那么胆小……那么恨…… 我们无缘,来生,你投个好人家,莫要再进我这不男不女的肚子里头白白遭罪了。 此时,房顶上,突然有了一丝响动,在安静如斯的夜里,无比的清亮。 只是赵宁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根本没有注意。 第30章 从赵岘所在的角度望下去,并非能看清床上垂首默语的穿着白色亵衣的人是谁。她如墨的长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恰好挡住了唯一能看清的侧脸。不过,刚刚那人极轻极小的唤了声‘孩子’,尾音的变化与声线,与赵宁如出一辙。 所以他一时乱了分寸,脚下踩滑,这才弄出了声响。 好在床上的人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发现。 赵岘薄唇紧抿,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人,变换角度企图探清楚,奈何,几经尝试,终是不行。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月白绵衫的小厮推门进了屋,她快步走过去,扯过三角衣架上的衣服直接披在了那人身上,背对着他,垂首,俩人细说着什么。 说话声里夹杂着衣料摩擦的声响,他离的远,听的不真切,隐隐约约,只听见几个不连贯的词语,什么‘赎金’‘二公子’之类的。 瞧这架势,是要离开了? 赵岘急了,他还没看清。 也顾不得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唐鳌的大本营,有三千以一敌十的精兵驻扎,忙又掀了几块琉璃瓦,试图跳下去探个究竟。 不想,李章文突然出现,他抓住他的手,急急道:“被发现了,王爷,咱们得马上离开。” “不行。”赵岘当即打断,他往下瞅了眼,见那小厮已为床上的女子穿好衣裳,她坐在床边,垂着头,乖巧的等着蹲在地上的小厮为她套鞋子。 披风上的帽子挡住了她半张脸,唯余一张苍白无色的唇。 赵岘盯着那唇一动不动。 樱唇薄厚适中,唇线不明显,唇珠又微微凸显,小性感的同时又不失可爱。不高兴时,下意识的咬着唇角,楚楚可怜的模样比女人还要真上三分。 以前他就觉得,这唇长错了地方,更适合女子。 几乎是一瞬间,赵岘确定,那女子,分明就是赵宁。 女子……赵宁是女人?这……这怎么可能? 赵岘完全僵在了原地,脑子里有团乱麻,因为找不到线头,捋不出头绪,所以他烦躁的几乎要原地炸掉。 此刻,安静如斯的院子里突然涌进来一大批士兵,他们高举着火把,将黑夜照亮如白昼,唐鳌站在空旷的地面上,气势如虹的对着众人,大声道:“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探子给我找出来。” “王爷……”李章文扫了眼兵分几路地毯式搜索的士兵,重新抓住赵岘,焦急的道:“别犹豫了,再不走真来不及了。” 赵岘挥开他的手,面沉如土,坚定而执着的道:“是赵宁,那人是赵宁,本王要下去看看,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会在这?她怎么可能怀了孩子?” 他极力的想要保持镇定,可乱了的心绪致使他说出的话都语无伦次。 李章文闻言,大吃一惊,他也忘了要说的话,只顺着赵岘的目光,探究的看下去。 那坐着的人是不是赵宁他不知,不过,她身边已经直起身子冲着外头招呼人的小厮,却是清月不假。 既然清月都在,那旁边的人,还能是谁? 李章文震惊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院子里住着的,不是那位需要喝安胎药的人么?怎么会是太子殿下?这……这怎么回事? 俩人失神的空挡,唐鳌已带着人率先进了赵宁的院子,士兵们整齐有序的将赵宁的屋子围的个水泄不通。 此时,若是赵岘执意跳进去一探究竟,必死无疑,他决不允许。 李章文虽然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赵岘,但是,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可能让他以身犯险。 就在赵岘作势要跳之际,李章文一个刀手劈了过去,旋即眼疾手快的接住他,悄无声息的跳下房顶,原路返回了安抚使府。 * 再一次睁开眼,已是翌日清晨。 赵岘平躺在床上,汗水早已浸湿了薄薄的亵衣与床单,沾着他的肌肤,黏糊糊的,很是不好受。 他面色苍白,眼神空洞的可怕,彷如被人吸走了魂魄、空有一副驱壳的假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不知今夕何夕。 是梦么? 宁儿又入了他的梦,仍旧以女子的面容出现。 只是这一次,她不再唤他哥哥。他梦到她怀了孩子,孩子?会是谁的? 不……不会的,宁儿怎么可能怀了别人的孩子,一定是梦。 赵岘又缓缓的闭上眼。 睡吧……睡吧,醒了后,宁儿,仍旧是宁儿,哪怕是男子,他依旧接受。 房外的争吵声将‘庄生晓梦’的赵岘重新拉回了现实。 李章文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