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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与龙辉有交情,故意让他来拖延时间,他便从宫中密道撤走……哎,若是我一开始便率兵攻陷紫微宫,岂会落得如此被动!” 齐王暗叹无奈,心中懊悔不已,百般布局竟然功亏一篑,如今唯有想法子杀出帝都,再组建势力谋求后路了。 果然不出片刻,一支军马朝着紫微宫杀来,扬起的帅旗上写着一个仇字,齐王哼道:“仇白飞?本王今日便要领教一番你这青面獠牙有何能耐,能被军界奉为四大将帅之一!” 这军界四大将帅乃是大恒军中最为出色的四名将领,以杨烨为首,依次是铁如山、仇白飞还有西域元帅张焕雨。 齐王虽然失去先机,但仍是沉稳异常,冷静寻思破敌良策,誓要一败名帅神话。 只看他浓眉一扬,大喝道:“成林、许巍,你们各带一百勾枪手守住河岸,一有异动格杀勿论!” 御林军的两员将领得令,带着两百勾枪手站在河岸边,严阵以待。 果然不出片刻,河中忽然冒起一支百余人的水鬼兵,却被两百勾枪手逮了正着,连勾带戳,杀了个精光。 兵锋未动,将心先行,两军对垒,既是士兵的血勇碰撞,亦是将帅心思的较量,齐王看出仇白飞乃外来之将,很难指挥御林军,所以作战主力便只有他从江南带来的本部兵马,但这支兵马只是将那些在江南作乱的昊天教弟子押解上京,人数不会太多,一定会以偷袭斩首为主。 另外而江南军最擅长水战,故而齐王命人守住河岸,果然打了仇白飞一个灰头土脸。 对面阵中,仇白飞以五百江南军为主,收拢败阵的御林军,组成一支七千人的兵马,隔岸相望,看着自己的水鬼队被齐王歼灭,心中又惊又怒,暗忖道:“好厉害的小鬼,既然算到本将的作战计划。” “仇卿,你可有把握拿下齐王?” 耳边忽然传来皇甫武吉的声音,仇白飞拱手行礼道:“回禀皇上,微臣本部兵马太少,而且又未曾指挥过御林军,磨合不足,要拿下齐王恐怕有些难度。” 皇甫武吉让龙辉拖住齐王,自己与王公公立即从地道撤出,之后,他撕下一片衣布,咬破手指写了一封血书,命王公公传给仇白飞。 仇白飞接到血书后,立即调集本部兵马,率众杀入皇城勤王。 皇甫武吉叹了一声,眼神复杂地望着对岸,淡淡地道:“仇卿你尽力而为吧,朕准你放手去做,是生是死便看这逆子的造化了!” 这句话就等同给仇白飞吃了一个定心丸。 仇白飞下令道:“御林军左营听令,尔等立即去将紫微宫周围的桥梁毁掉!” 他这个方案便是要隔绝紫微宫,困住齐王,拖上十天半月的,敌方自然军心换散,不战而溃。 他有继续下达第二个命令:“立即命令神火营调来五口大炮,给我轮番轰击叛军!” 反正皇帝放下权力,仇白飞行事再无顾忌,一切军令皆以取胜为优先。 御林军左营共计五百将士,分别朝着紫微宫的五道桥梁冲去,每个士兵各持火把刀斧,只要毁掉桥梁,那么齐王一干人等便成了瓮中之鳖,再用火炮一炸还怕赢不了吗?就在此时,紫微宫各道桥梁杀声震天,竟是齐王率众突围。 只看叛军之中一骑绝尘,齐王英姿飒爽,神驹驰骋,持枪突围,人马合一,锋芒毕露,方圆十步之内竟无一合之将。 受到主帅勇武感召,众军奋勇杀敌,五千兵马分为五路突围,每一路皆是以一千对一百,以十围一,再加上背水一战,人人势若饿虎,御林军左营那是敌手,一个照面就被打得七零八落。 五路叛军冲出紫微宫后,重新汇合,排成一个三角尖锥的阵势,朝着仇白飞等人杀去。 虽有七千人马,但是有大半人是没有武器的,再加上江南军同御林军毫无默契,仇白飞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任他再怎么用兵如神,也无法挽回败局,瞬间便被齐王冲散阵型。 仇白飞气愤难平,又收拢残兵,命令各部人马在皇宫内外设防,在每一条出路处布下伏兵。 可惜齐王对皇宫十分熟悉,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走出去,他率军冲击突围,当到了地势宽阔之地,他便以三花破敌阵强攻,若是遇上地势狭险之处,先由弑神火枪在外围乱射一番,打乱伏兵部署,待进入险地路口时又让弓弩手先乱射一轮,压下伏兵势头,到了中端之时再让枪兵投掷标枪,彻底击溃伏兵。 齐王势如破竹,一路高歌猛进,皇宫守军难撼其缨,不消片刻便杀到外围宫墙,只需冲过这最后一扇门,便可以突围而出。 虽然只有五千人马,但齐王自信以自己的能力和威望,定可召集昔日旧部,重新组建一支劲旅,逐鹿天下。 倏然,宫门前出现一道人影,拦路挡关,情况极为诡异,齐王生怕有诈,勒令全军止步,静观其变。 待看清楚那人面貌时,齐王身子不由一僵,浑身冷汗直冒,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皇甫武吉。 只见他平静地站在宫门之前,目光波澜不惊地望着儿子,一言不发。 虽说起兵造反,可是齐王心中仍对父亲敬畏三分,此时再见,胆气不禁怯了七分。 皇甫武吉并未穿着龙袍,而是披了一件御林军的甲胄,除非是认识他的人,否则绝对没人会想到此人便是当今圣上。 皇甫武吉嘴唇抿动,并未发出任何声音,而是以传音入密的方法跟齐王交谈:“能够突围至此,你果然是朕的儿子中最为优秀的一个。但要想冲出皇宫,那便踏着朕之尸首过去。” 齐王脸色一阵铁青,双眼朝着四周扫视,寻找伏兵的踪影。 皇甫武吉传音笑道 :“铮儿,何必慌张呢?御林军已经被你打散了,父皇哪还有什么兵力布置伏兵,你若不放心便让手下到周围巡视一圈。” 齐王沉吟片刻,召来左右,令其先行探路,过了片刻左右回报,前方一切正常。 皇甫武吉道:“如何,相信父皇说的话了吗?” 齐王用唇语道:“立即让路,我不想杀你!” 皇甫武吉回音道:“父皇已经说过了,你想过去,便要弑父杀君,若不然,朕定会在你通过的一瞬间取你性命!对于父皇的武功,你也是清楚的,你好好衡量吧!” 齐王浑身一阵哆嗦,大喝一声:“火枪手出列,瞄准——” 手持弑神火枪的士兵从阵后冲出,整齐列队,枪口一致对准皇甫武吉,知晓齐王一声令下,便将他打成筛子。 可是齐王的喉咙就像是被堵住一般,这个射字迟迟出不出口,额头也渗出冷汗来。 父子两就这样互相对视,僵持了足有一刻钟,皇甫武吉哼道:“你不是想登基称皇吗?身居九五就得摈弃一切多余情感,凡是阻碍帝尊皇权者一律铲除,你今日若无法弑父,你这辈子都别想做上龙椅!” 齐王猛地一咬牙关,猛地举起右手,只要把手甩下,便是射击的命令,可是举在半空的右手仿佛是无数条看不见的丝线给缠住了,动弹不得,迟迟不能落下。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嘈杂的声音,齐王心里明白,后方乃仇白飞的追兵,而前面则是驻扎宫外的御林军,自己若再不下决定,等这前后形成合围,那便插翅难飞。 皇甫武吉冷哼道:“朕再给你十息时间,十息过后,朕便向你的士兵公开身份,到时候你也知道后果!” 齐王心头狂跳,他自知皇甫武吉现出真实身份会有什么影响,这些士兵虽然受到自己号召而聚集,但毕竟还是大恒子民,对于皇上仍是敬畏五分,若皇甫武吉现出真身,士气定然会受到大大的打击,到了那个时候,便只有两条路可选,一就是强行弑君,断绝一切后路;第二便是弃兵投降,乖乖束手就擒。 一息,两息……八息,齐王天人交加,高举在半空的手不住颤抖,肌肉也开始僵硬。 九息——十息!皇甫武吉眼神一敛,内元催生,气劲透体而发,猛地将甲胄震碎,露出里边金光闪闪的帝尊龙袍,喝道:“朕乃当今天子,乱臣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帝尊雄风笼罩全场,九五余威犹存,众叛军胆气顿时一怯,气势被硬生生削了三分,只听皇甫武吉继续说道:“朕只擒首犯,其余人等只要放下兵器投降,绝不追究尔等谋逆造反之罪!” 软硬兼施,叛军气势一而再,再而衰,原本拼命死战的决心已然软化。 时机一再错失,齐王已无突围的可能,此刻追兵的脚步越来越近,而前方亦有一支五千余人的军马堵路,领军者正是本应告老还乡,但却是临危受命,率军平乱的铁如山。 前有铁如山,后又仇白飞,齐王心知大势已去,长叹一声:“放下武器吧,皇上会宽恕你们的!” 原本齐王的军令犹豫不决,紧接着便是皇甫武吉出现,最后又陷入前后无路的困境,叛军再无斗志,听到齐王命令后纷纷丢下兵器,举手投降。 齐王丢掉长枪,翻身下马,苦笑道:“不孝子皇甫铮无颜再见列祖列宗,唯有以死谢罪!” 说罢反手拔出佩剑,横削颈脖,便要自刎当场。 危机关头,金光闪动,齐王宝剑难进分寸,硬生生地停在了脖子前半尺之处,然而剑锋上却是一抹触目惊心的鲜血。 父皇?齐王大吃一惊,阻止自己自刎的人竟是皇甫武吉,只见他空手入白刃,强行握住剑锋,手掌已经被划破,鲜血汨汨而出,顺着手腕流淌而下,濡红了龙袍的袖子。 齐王惊愕之余,皇甫武吉反手便是一记耳光,将齐王打晕过去。 不知道昏了多久,齐王终于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身处牢房之中,四周巨岩刚硬如铁,除了牢门之外,便只有顶端开了一个窗口,但窗口也是用手臂粗细的寒铁拴住,在牢房墙壁四周镶着粗大的铁索钢钩,这些事专门用来扣住琵琶骨的,只要琵琶骨一扣,任你武功再高也得变成废人。 齐王认出此地的来历——天牢最深层,森罗绝域!犯了谋反之罪,被打入天牢也是理所应当,可是为何不锁住我的琵琶骨,难道就不怕我逃跑吗?齐王极为不解,他此事身手依旧敏捷,体内真气流转如初。 就在此时,牢门缓缓打开,只见皇甫武吉走了进来,左手包着绷带,脸上无怒无喜。 齐王暗叹一声,跪倒谢罪道:“不孝子拜见父皇!” 皇甫武吉冷哼道:“你也知道自己不孝吗?为何在起兵前不好好想一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齐王面若死灰地道:“父皇息怒,逆子不孝,既然已成事实,我无话可说,只求一死以谢天下!” 皇甫武吉反手又是一个耳光,像是发怒的狮子般,指着他骂道:“死死,你这蠢货,就知道死!你知不知道你辜负了朕,你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啊!” 说着对齐王拳打脚踢,仿佛在宣泄着心中怒火。 齐王不敢还手,默默地忍受下来。 打了片刻,皇甫武吉气似乎消了一些,道:“方才你为何不下令开枪?” 齐王微微一愣,叹道:“儿臣下不了手!” 皇甫武吉发出一阵冷笑,说道:“下不了手,你居然还敢学人家造反?你知不知道要坐着九五之尊就得狠下心来!你知不知道,你方才若是真的下令,朕不但不会恨你,还能安心上路,因为朕看到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可惜,你还是过不 了这情字!” 齐王垂头苦笑,无言以对。 皇甫武吉呆呆地望了他片刻,眼睛不知为何湿润了几分,嘴唇微微抿动,也不知说些什么。 父子两再度沉默以对,良久,皇甫武吉深吸了一口气,率先打破沉默:“铮儿,或许父皇前半身来做错了!” 齐王闻之一怔。 皇甫武吉又道:“父皇自以为皇者君临,多余的感情只会误人误事,束手束脚,正所谓天道无情,天道无私,皇帝以天子自居,便想行天之事,统率大地,可惜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并非这高高在上的苍天。当初父皇若能留情几分,白妃不必死,你母后也无今日惨剧,而你也不会铤而走险……说到底这都是父皇的错!” “父皇……” 齐王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已是泪水迷蒙。 皇甫武吉叹道:“父皇今日因为真气失控险些没命,整个人都在昏死沉睡,也许就是这么生死关上走一趟,让朕看到了许多以前没注意到的东西……也想了许多,究竟这些年来,朕的为君之道是否正确?冷血狠绝,杀伐无情当真可以承载祖宗基业吗?” 齐王闻言也陷入一片沉默。 皇甫武吉苦笑道:“或许单凭这法子是行不通的,这帝皇之术时候换个方法了。” “铮儿,你母后之死乃是翎羽之所为,你却还能放下仇恨,分清是非曲直,可见你心胸宽广。面对仇白飞的连番围剿,你仍能沉着应对,抓准时机突围而去,说明你临危不乱,果断抉择;最后,你面对父皇仍能念及父子之情,白白丧失逃生之极,说明你心怀仁义,此间种种,或许你比父皇更合适做这个龙椅!” 皇甫武吉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平淡,却是掀起惊涛骇浪。 齐王先是大吃一惊,随即又露出苦涩笑容:“多谢父皇谅解,可惜儿臣起兵作乱,就算不死也得贬为庶人。” 皇甫武吉淡淡一笑,从袖子中掏出一卷镶金卷轴,递给齐王道:“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展开卷轴,朱砂墨痕,字字清晰,齐王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 皇甫武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