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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榻上闭眼屏息的女人睁开了双目,嘶哑着叫道:“霍亚夫,你,你……” “亚儿怎么会娶仇人的女儿,还与她生儿育女,你们这是自作自受,老爷夫人的仇,终于得报了。”李婆道。 霍寻山还是不敢相信,掏出麻袋中的肉团就向门外扔了出去,可是还死死护着那个玉盘。 霍亚夫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黑眸眯着,迸出危险的光芒:“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夜光玉,我给乔蜜儿的只不过是镀了银粉幻药的普通玉佩,能在夜里发光还能让人神智不清,所以她与人数度苟合都并非是我。这玉盘也是普通的玉器,价钱是不斐,但也没有到价值连城的地步。所以,霍寻山,你终究是白费力气了。” “不可能,他明明说,看见宝物泛光如日……”霍寻山还是不信,昂扬着身子与他争辩。 李钱走过来,挑起剑抵住霍寻山的脖子:“可是当年与霍伯伯一起的骆老三,他都招了,当年他只是因为私人嫌隙就讹传霍伯伯得了个宝贝,如今正在牢子里待着呢,你们正好去陪他。” 听完所有的话,乔蜜儿怪叫一声,生命耗尽,眼一闭就死了过去。 “都带出去吧。”霍亚夫倚着墙命道,再也不看他们一眼。 护卫进门,拉着不知何时痛昏过去的梅蚕丝,还有吓晕的阿彩走出去,等待她们的将是无穷无尽的牢狱日子。霍寻山不甘心,他营营钻研的宝物居然只是个普通的玉器,被李钱提着,边拖边把手中的东西抛出去。 随着玉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女人的一声尖叫。听到娇气的嗓音,霍亚夫心神一震,待出去一看,地上躺着昏厥的女人,她的脚边是触目惊心的肉团和碎玉,叫汉子看了都一阵恶寒,忙把女人抱起来压入怀里,轻轻抚着她瘦纤的背脊道:“卿卿莫怕,莫怕。”随后,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女人听:“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凶手绳之以法,悬着多年的霍宅惨案终于了结,霍寻山的罪行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被处以翌日腰斩。只是被抓回去的当夜,他与被俘的狼兽关押在一起,那狼兽本是西凉用生肉驯养的人畜,见到断臂的霍寻山就蜂拥着扑上前啃咬吞食,第二天牢子去寻人的时候发现骨头都不剩了。梅蚕丝落胎不治,当夜也痛死在牢里。唯有阿彩还活着,她一生跟着主子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坏事,虽是生但是生不如死,在牢子里苟活着,第二年死于鼠疫。 正文 第183章 丧心病狂 沈卿卿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一个软和的麑裘兜头裹笼着,周围一片漆黑,好不容易露出小脸来,才知道此时是夜中难怪漆黑一片,山野啸叫的冷风吹得人畜肝肠寸断。不过,叫她寒颤不绝的是,这里竟然是个小坟冢。 男人牛高马大的身躯跪坐在坟前,岿然不动。夜中,他的锦衣偏飞滚动,沉沉的声音也随风而起。“爹、娘,亚儿给你们报仇了,你们安息吧。” 男人又跪了会儿,随后回转身把女人抱到马背上,马速很慢,似是在游逛,男人抵着女人的发顶,缓缓道:“别装了,我知你早醒了。” 沈卿卿被他索在怀中,一丁点风都吹不着,还一个劲儿地直冒冷汗,今日见到乔蜜儿的惨死,她早吓坏了。 男人双臂裹着女人,以为她不经意的颤抖是寒冷缘故,缰绳虽然在手,但只是牵制着,尽量不让马奔跑起来,声音荡在风中,好似呓语一般。 “那日,你以婚约引诱于我,我喜不自胜,可又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去询问母亲的意思。”从小到大,父母对他极为宠溺,什么都由着他的心意,还记得当日母亲听了他的话,笑摸着他的头道,“这宝物是讹传,倒是把亚儿的小媳妇给勾来了。母亲给你绣个金丝锦囊,你把家里贵重的几样瓷玉器瓶拿去,问她到底要哪样?” 霍亚夫深吸口气,似叹似诉道:“你的表情都写在脸上,当时你左看右看,却是拿了个最不顶用的玉瓶。我有心捉弄你,随了你去拿,可你到底不是太贪心,就取了一样,我信口说你好眼力不愧能当霍家的媳妇。” 沈卿卿一怔,当时她只不过是十岁小儿,又没有见过世面,心里慌得很,知道婚约是欺他必定做不得数,急忙挑了一样便走了。她还记得,那锦囊很是贵重,放在日头底下还散着金光,把她的眼睛都要闪吓了,她想那里头装着的肯定是宝物没错。里头玉瓷几样,她清楚得记得霍寻山手中的玉盘也是其中之一。不想,那个锦囊不止骗了她,也骗了霍寻山那只老狐狸。 霍亚夫冷笑,比鬼风还要幽然:“父亲无意捡到的确实是个宝物,只不过是一张写满武艺精要的牛皮纸,回来便给了我。我当时无意习武也就搁置了,没想到父母过世之后,我仇恨满腹,精心习之,才有了如今的造诣。但是,世人听了骆老三的讹传都以为是夜能泛光价值连城之物,只恨父亲当时没有及时辩解,不过,即便他辩解也是无用,那些贪婪的人早就虎视眈眈。” 沈卿卿心头五味翻杂,他说的贪婪之人也包括了她,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此时,她心中一时释怀,原来她并不欠他家三口性命;一时痛恨,他竟端着她的心结强逼自己入门又百般欺辱;一时恐惧,男人迂回曲折地只为报复,可谓心思狠毒。 “母亲与我说,小丫头是个美人坯子,不愧我儿会心动,她若不贪心反而不好拿捏,等你爹拿银子回来,我给你去买一些珍贵之物,你不时给她几样,笼络着她的心,待到她长大了到了婚配之时,你就娶她过门来,早些生了娃儿,她就一辈子跑不了了。”没想到,等他拿着婚契回去,父母的尸骨早就寒凉。他们还没有见到他的小媳妇呢,如今已是倾城挠人的小狐狸,待到他们的孩子出世,他再抱到坟前以告亡灵。 他是在与她诉说父母惨死前的种种,若是可能,他但愿永远都不要她知道,这种痛和恨,只要折磨他一人就够了,可是既然被女人无意撞见,他就要告诉她,免得吓着了女人。 野舍的竹屋中,霍亚夫把她小心抱到榻上,他冰凉的唇擦过她的肌肤……那吻无比温柔,那吻无比怜惜,眼中有湿湿的东西滴下来:“卿卿,给我生个娃儿吧。”这话似祈求,似呜咽,似膜拜,男人也有脆弱,也有痛楚,也有无奈,他剖开了自己的胸腹,揭开了往日的伤疤,只求女人能够答应他唯一的请求。 男人沉闷地低吼,含着她无几两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