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耽美小说 - 致我不亲爱的孟先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边,“你那儿好热闹啊。”

    他似乎笑了笑:“在丁阿姨家里。她年前摔了腿,回娘家休息,我们就在这儿过年了。”

    “你爸……还生你气吗?”

    “就那样吧。”他淡淡道,“主要是丁阿姨身体不方便,我回来看看她。你最近好点了吗?”

    “还行,刚换了药。”

    “换药了?副作用大吗?”

    “差不多。”我忽然不想再聊下去,生怕自己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来,于是说,“我妈叫我。”

    “那你去吧。”他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结果我的新年一点也不快乐。

    初四一早起来,我就觉得兴奋极了,以致于开始自言自语,语速快得我自己都有点听不清。心悸得喘不上气,我赶紧把自己锁在小浴室里,企图用洗漱转移注意力。摸到剃须刀时,我再也忍不住,惊恐地奔下楼。

    我妈正在浇花,见状道:“在家里跑什么?神神叨叨的。”

    我咬紧牙关,在沙发上坐下,抱了个抱枕在怀里,直挺挺地坐着。没一会儿,她就进了卧室,随后穿戴整齐地出来,我问:“你要去哪儿?”

    “跟你大舅他们去上坟。”

    暖气让我直冒冷汗:“你能不去吗?”

    她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低头换鞋:“难道还要我在家陪你?你三岁?”说完带上了门。

    电视机里的欢声笑语瞬间小了下去,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魔怔了一般。

    热水流到浴缸里,蒸得整个浴室里雾气缭绕,似真如幻。我拉开放小物件的玻璃柜,找到了我爸的剃须刀,和收在旁边小盒子里的替换刀片,手机被我随手放在洗手台边。

    我拈了一枚刀片。

    刚下刀时,我的确使了力,划得足够深,虽然我还是不确定割断血管到底要切多深。但当艳红的血争先恐后冒出来,手指却开始软绵绵地握不住,刀片把指尖都舔破了,跟着冒出血珠。第二下明显轻了,第三下更轻,只是刀口拖得长,血从皮下疯沁出来。

    浴缸里的水渐渐涨多,惶恐的情绪山呼海啸地涌上头,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站起来抓到了台上的手机,腕上的血流到掌心,蹭得手机滑腻腻的,几乎脱手飞出。脑子里一片真空,谁的电话号码都想不起来,只能下意识地猛按紧急拨号。我根本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设过紧急联系人。

    手机响了一声,孟潜声的名字显示在拨号屏幕上。

    我被铁锈的血腥味刺激得肠胃痉挛,跪倒在浴缸边上,手机摔在地上。这时我感觉到疼痛了,把左手伸进热水里,细密针扎似的刺痛传来,转眼就被热水的温度淹没了。

    这时大门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我惊惶更甚,电话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突然通了,孟潜声的声音隐约传来,没有开免提,小得像蚊子叫。

    “哎呀,真烦,我东西拿掉了。你在上厕所?”

    喉咙像被人攫住了,我说不出话。我妈的脚步声近而向远,忽又靠近:“你在洗澡?门都不关,想冷死?”

    她没听见回音,不满道:“何遇君,我在跟你说话,你聋啦!”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觉得好像开始缺氧了。她的一只脚出现在门口,锈得转不动的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

    糟糕,这下要吓坏她了。

    作者有话说:

    情节需要,请勿模仿,及时就医,谨遵医嘱。

    甲虫格里高尔:主人公。变成甲虫后遭到家人厌恶,被关在自己的卧室里,有一段剧情是他偷偷跑到客厅,家人受到惊吓,他父亲用苹果砸他,将他驱逐回卧室。

    第56章

    我坐在椅子上盯着那盆绿萝,试图数清它有多少片叶子。但最多数到三十一,我就开始分不清哪些是数过的了。

    今天是我住院的日子。

    我一点都不想回忆自己是怎么被送到医院的,路上大概晕了一段时间,记忆不连贯,在病床上一醒过来,就看见玻璃窗外我爸妈在走廊里和孟潜声吵架。

    准确点说,是我爸妈单方面骂孟潜声,我都没怎么看见他开口。

    没一会儿,就有路过的护士喝止,外面安静下来,我妈进来一见我,眼泪就滚出来,坐到床头,轻轻地摸着我的额头:“你是要我的命啊!”

    我爸面色阴沉如铁,走到我跟前,却没发火,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说对不起。

    我妈抽噎不止,温热的泪水打在我手臂上,她伸手去抹,有一点飞到我脸上。

    孟潜声一直望着我,但只站在病房的大门口,并不进来。我也望着他,见他微微拧着眉头,看上去好像很难过。

    身体情况稳定后,我爸听从大夫建议,把我送到了五医院的住院部。我妈死活不肯,说五医院那种精神病院里面关的都是乱七八糟的疯子,被我爸发火吼了一通,才不提了,一路上抓着我的手哭,说:“我是真的命苦,遇到你爸……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你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跟我们说,但你也不该把自己弄成这样。你想过我们吗?你不知道我当时看到你……”

    起初我真是满心愧疚,恨不能时时道歉,但因她终日喋喋不休,这愧疚也日渐稀薄,最后变作一层灰尘,被风一吹,杳无影踪了。我轻轻拍她的手,她以为我在安慰,于是揩掉眼泪,心满意足地给我端茶送水。

    其实我只是想让她不要再说了,听得心烦。

    办住院手续时,孟潜声也来了,不知道他们商量好了什么,我妈没再让他滚,也没有破口大骂,只是拿他当空气;我爸也不拿正眼看他,避得远远的。

    这里的病房和普通病房没有区别,而且更清静。护士给我安排床位时,大夫拿着纸笔来询问病史,我听见他问了一连串,什么急起缓起,起病症状,既往就诊经历等等,问得我爸妈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一旁的孟潜声接过话头,医生便和他谈了起来,我爸妈的脸色俱转阴沉,闭口不言。

    手续办完已经接近中午,我送他们到走廊尽头,孟潜声站在那里打电话,在我妈密密匝匝的话网里,我听见他似乎在改签机票。

    “行了。”我爸打断她,久久地看着我,“你不要想那么多,我们就你这一个,不会不要你的。好好配合医生,你妈有空就来看你,这里伙食不好,想吃什么跟她说。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

    他也点头,瞥见不远处的孟潜声时眉头紧皱,大步流星走向电梯。见我妈还在唠叨,他不耐烦道:“快点,你走不走?”

    我妈一直将我往里推:“你快进去吧,还要做检查。”

    我轻轻拨开她的手,说:“我跟他说两句话。”

    她不假辞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