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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吁市民尽快回家或进入安全场所。 现在他们依然没有找到御井堂的踪迹,他就像是蒸发了一般,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随着时间的推移,拖得越久,大家的心中就越是不安。 “他现在在哪里?”邹放问道。 “上一次出现的地点是在c4区。”方亚舟指了指地图。 他的速度慢下来了,如果他逃不出去话…… 邹浪看了看御井堂经过的路线,他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一大片绿色上。 邹浪忽然抬头问,“哥,你把我丈母娘埋哪里了?” . 晚上十点,御井堂终于到了位于市内的安靖陵园,这是一处位于B市中心的陵园。 晚上的陵园安静极了,周围种的是郁郁葱葱的松柏,御井堂沿着汉白玉的台阶一直往上走去,中间的道路两旁是各种的墓碑,一排一排,整整齐齐。每个墓碑下面都曾经有着鲜活的生命。 人类从与生俱来就惧怕死亡,但是也同时在走向死亡,无人能够逃离死亡的魔爪。 漫天的星光在天空中闪耀,入园的道路早就已经关闭。 御井堂来过这里一次,此时全凭记忆。他跌跌撞撞一路走了上来,体内的喧嚣到了极点,他已经听不清声音,也看不清眼前的路,麻木地向前迈动着双脚,只是靠着最基本的本能,此时此刻,他才真切地理解了为什么丧尸被人们叫做行尸走肉。 母亲的墓近在眼前,仅仅只是望上一眼,就能够给他最大的慰藉。 黑暗之中,御井堂却忽然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他艰难地抬起头,周围的墓碑后,无数的枪口对准着他,他就这么走入了包围圈。 御井堂茫然无措,但是他连逃走的力气都已经没有。 在向前跪倒的那一瞬,有人抱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教官,你又要丢下我了吗?”邹浪的声音他耳边响起。 冷冰冰的,不留一句话,一张字条,犹如在医院离开他时一样。 “你醒醒吧!”御井堂用最后的力气把他推开,努力站直自己的身体,他的眼神里满是绝望,“御井堂已经死了。我只是一只丧尸而已。” 他想不通为什么到如今,邹浪还是要缠着他不放,他还能给他什么呢?他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身为人的尊严,已经被人类的世界所抛弃,他在厌恶自己,觉得自己根本不值得他这样对待。 “我不想,不想被他们关在研究院里,不想就这么拖累你一辈子……”御井堂本来以为,成为了丧尸就失去了哭的能力,可是此时,他的眼角却十分酸涩。 邹浪看着他微微侧了头,“我不在意你是不是丧尸。自从认识你,我的人生就不一样了。你是我最敬爱的教官,你救过很多的人,也是你救了这座城市,就算是你想要逃走,一直忍到现在,也没有咬一个人。你现在只是生病了,就算外表变了,身体变了,你还是你。”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一行泪水终于从御井堂的眼角滑落。 “谁说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我呢,还有愿意和你在一起的朋友。”邹浪伸出手擦掉他眼角的泪水。 周围的灯忽然亮了,对着他的枪口收了起来,御井堂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他们曾经都是他的战友。 御井堂有片刻失神,邹浪再度上前,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他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在墓园中,两个人紧紧相拥,这是人类与丧尸的拥抱,是情人间的拥抱,似乎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把他们分开。 御井堂已经忍耐到了极致,他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为红色,低咳了两声,嘴角溢出鲜血,此时被邹浪抱在怀里,他再也忍不住了,用手撕开他的衣服,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 邹浪护住了他,冲着一旁的人做了个别开枪的手势,然后他抱着御井堂,轻轻抚着他蹲下身来,柔声道:“没事了,饿坏了吧,结束了。”在过去的长久时间,其实是御井堂在为他做很多事情,但是从御井堂半丧尸化起,他就必须为这段感情付出更多。他必须更强大,更坚定,才能够拉起他的手。 御井堂用牙齿撕咬,温热的血液顺着喉咙流下,止住了身体里的绞痛,他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血肉,贪婪地吸着那些血液。 他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趴在邹浪的肩头。 经过了那场噩梦,他忽然失去了自己的位置。 他想要逃,想要离开,逃到最后却发现他原来只是想要躲开自己。 这一次,他没有与丧尸搏斗,他是在与自己搏斗。 这却是他所有战役里最艰辛的一场,最后的结果他没有胜但是也没有输。 这一切已经成了事实,他必须去接受这一切,去学着适应这一切。从今天起,他必须用丧尸的身份在人类的社会中生存下去,他注定是一个异类,但是他并不孤独。 一旁的邹放看了一眼,叹气对站在一旁的方亚舟道:“把人先暂时关回去吧,我这边的人回头会下封口令,会处理市民的损失,往上面的报告也会写得圆滑一些,减少他的罪责。只是我估计,他在研究院呆不久了。” 事实已经证明,研究院根本困不住他。 黑暗中,方亚舟也有些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这一次逃跑事件之后,关于御井堂的后续将会很难处理。 . 晚上十一点多,御井堂和邹浪坐到了回研究院的车上。 整个逃亡的过程历时十二个小时,最终以失败告终。 在车里,御井堂依然很狼狈,他的身上披了邹浪的外衣,被邹浪用手揽着,他还是很冷,过低的体温似乎怎么都捂不热。 邹浪看着他肩膀上的暗红,那里的血液已经干涸,他有点心疼地去解御井堂的扣子,“让我看看你的伤。” 御井堂道:“已经不碍事了。” 邹浪看了看,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丧尸的强大恢复力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功效,不用手术缝合,就已经在自动愈合之中。 “教官,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的?”邹浪问他。 “有十天了。”御井堂低头答道,最初只是记起一些只言片语,到后面,一个一个的点连成了线,一条一条线又汇聚成了面,他全部想了起来,也最终恢复了神志,但是他谁也没有说。 那十天里,他经过了仔细考虑,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人生。 他像是一只落入了网中的蝴蝶,在奋力挣扎,哪怕被划破了羽翼。 可是他现在发现他已经别无选择,除了勇敢面对,无路可退。 心疼完了,邹浪还是觉得很气,他用手指掰过御井堂的脸道:“事不过三,我告诉你,不能再有下次了你知道吗?你要是再敢跑,这次我就把你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