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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 鳌在舫上。不在水中。 温良玉盯着依旧被那幻影遮住的黑沉沉的天,许久转过头来:“所以你们是一定非要我跟着你们去不可了?” “专钓大鱼的都是鱼饵。”任公子苦笑:“你以为我是故意吓你的?” 鳌的主人显然不顾及他人性命,任公子一旦失手放走了他,那只鳌可就真的放入江里来了。于是温良玉没考虑多久就说道:“好,我随你去。把幻境收起来,不要惊动我船上的人。” 任公子收起钓竿,鳌的幻影立即从水面上消失了。而他那肿胀的头面也顿时恢复了正常。 “你……这也是幻影?”任公子看着自己身上结结巴巴:“你不是早失忆了吗?” 温良玉懒得理他:“你如果想要真的,我也可以满足你。”任公子恨恨地瞪他一眼,不再说话。不知他放出什么暗号,芦苇丛中划出一只小船,把他二人悄悄接了过去。船在芦苇荡中发出哗哗的声音,让温良玉想起初到桐州坐上红鹫的筏子。说一点不紧张是骗人的,刚才玉瓶上的小把戏不过是幻蛊,他请红鹫下在上面用来吓唬可能出现的夺宝人的——再复杂真有实际杀伤力的蛊物他不会使用,红鹫也不会真的给他。他所能倚仗的只有腰间的剑,而预备着在船上动武的他甚至连水都不会呢。 绕一个大圈子接近画舫,任公子把温良玉带到舫上。这画舫中竟然都是女子,小的才只八九、岁,大的不过十五六。温良玉暗暗称奇,心想难道这样一艘大船,划动它的都是这些娇滴滴小姑娘不成? 终于到了顶层,任公子像是对里面的人极为敬畏,敲了敲门后很快躬身退了下去。温良玉把门推开,满室流动的光顿时淌了出来——这房中竟置了百十盏明灯,一个少年背着身站在这满室的光里。 少年长身玉立,一卷犀带扣住玲珑腰肢。灯光映着他的脖颈,显出珍珠般柔和莹润的色泽来。雨沙沙拍着画舫的朱瓦,点点滴滴落在窗棂上。温良玉看着这少年,无端端觉得心中一静,一直紧握着的剑就松开手来。 “一别二载,没想到与你是这样会面。”少年的声音如环佩叮当。而当他终于转过身来时,温良玉只觉呼吸为之一窒。这少年身上带着楚桓似的高贵傲慢,左康似的洒脱不羁,偏偏又长了一双极像侍琴的眼睛。三种完全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而他一张脸也是明妍动人的。 一直紧握的剑柄松开了。雨点沙沙打在画舫的琉璃顶上,滴滴答答落在窗前。从画舫下层有歌声悠悠传来,那是少女之声,衬得这雨夜如此宁静。少年会说话的眼睛久久注视着他,旋即展颜一笑:“两年前你答应带给我的花儿,可找来了?” 原来那花儿是为他采的。温良玉微微失神,抚着心口一笑:“我带来了,就在这里。” “怎会如此?”少年拧起眉来。 “出了点差错,我没及时拿到那只瓶子。”温良玉说道。 “这样……这样你不是吃了很多苦?”少年看起来既心疼又担忧,漂亮的眼睛里盈满泪水。温良玉叹了一声:“为你我吃再多的苦心也情愿,我现在想着的只是没法把它取出来,双手捧着送到你手里。” 少年过来伏在他胸前,听他胸膛里的声音,又轻轻触着他的肌肤,片刻之后抬头:“如果那瓶子到手,我倒是可以取出那花儿的——如果瓶上禁制已解开了的话。” “没有解开,但要解开也容易得很。”温良玉心中闪过沧浪江中左康吻自己的样子:“只要一个真爱的吻就可以解开武皇帝下在上面的禁制。” 少年像是吓了一惊,好一会才说:“是这样么?那真是太好了。” 口中说好,他的神情却很勉强。温良玉唇角微微上扬,一手揽住他的腰坐了下来,一手挑起他的下巴,以一种标配的“鬼魅狂狷”神态朝怀中人弯下腰去。喉咙中咕嘟一声,少年咽口唾沫想要推他:“既然有人已成功解开禁制,不如我们去把他请来解开吧。” “我的好人。”温良玉紧紧搂着他笑:“不过区区一吻,我为你几乎把命都搭上,你连这一点都吝啬么?”舫下歌女还在唱着,温良玉以一种深情至死、意乱、情迷的眼神凝视着他,手下毫不客气地摁住他就要强行吻下去。 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那少年终于掌不住把身挣开同时一记耳光朝温良玉扇过去。温良玉闪电般将他手捉住了,笑道:“你既弄了这么大个阵仗出来,怎么连这最后一步都演不下去呢,小姑娘?” “小姑娘”三字一出,舱房里的场景顿时变了。灯光虽在,却失去了初见时如梦似幻的气氛。而少年身上酷似楚桓、左康、侍琴的气韵也立即消失,那张脸虽仍美丽,却都是女儿的娇媚不复男儿的英挺——那明明是个气急败坏的、比阿箐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 “你怎么发现的?”小姑娘跳起来骂:“你明明发现了为什么还要占我便宜?” 温良玉一脸无辜,笑得十分喜庆:“我看你精心又扮男装又弄烛光什么的,当然要稍微配合一下下了。不然不枉费你等我的一番心意?” 他在少年转过身来的一刻就觉得不对劲了。楚桓和左康是玉公子的老相好这是他们三人彼此都知道的,而侍琴的越人身份所有人都以为早已死了,谁会再把他与楚、左两人并列?再说少年身上三人的优点实在融合得太完美了些,而太完美的都是虚幻。温良玉在卷轴中知道高明的幻术操控者能通过读人心创建幻境,既已在任公子那见识了一次,这一次自然更会小心。 况且,做出一副玉公子甘愿为之冒险盗蛊的模样却连一点小小接触都不愿,也实在太傻了些…… “谁傻了?你才是傻子!”小姑娘突然跺着脚叫起来,气得面红耳赤。温良玉这才想起既然他的判断正确,那么这小姑娘就是能读心的,他所有腹诽她都听得到。 心念一动,小姑娘一声冷笑,一根长鞭甩来,长了眼睛一样卷向他怀中。 温良玉知道她是想卷走瓶子,将身一纵早已闪开,口中笑道:“好孩子,你下手不得就想扒人衣服的?”情殇剑并不出鞘,只以迅雷般的剑式击过去。小姑娘一声冷笑,长鞭哗地卷上剑鞘,哒的一声就把鞘脱了出来。 “你不必惺惺作态地让我。”她的目光和神情冰冷:“你今天不留下瓶子,就休想活着回去。” 杀气从她身上弥漫开来。鞭声剑影中不知有多少盏灯被打碎,两人的身影映在窗上,当最后一盏灯熄灭时楼下的歌声骤然停了。浓重的黑暗中只听到骤雨打在琉璃瓦上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啪地一声轻响,一点火折子在温良玉手中亮起来。 “姑娘,你输了。”他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