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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瑄,你的性格我最清楚不过,我知道你绝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百里寒冰往前走了两步:「但是你继续留在这里,对你对我对她都不是什么好事。」 「城主尽管放心,我今生不会再踏进冰霜城半步。」 如瑄背转身:「还有……百里寒冰,别以为你有多了解我。我之所以主动离开,绝不是为了什么师徒情分。我可以告诉你,其实在我心里,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我的师父。」 百里寒冰目送他的背影慢慢融进阳光,最终消失不见…… 他反手一掷,原本是想把手里的剑掷回剑鞘,却不知怎么用劲不当,裹着真气的剑插进了剑鞘旁的青石地面。 隔了半晌,百里寒冰回头看了,眉头又是锁紧几分…… 一入夜,绫罗小叙就成了苏州城里极为有名的去处。 虽说一样都是勾栏楚馆,但比起苏州城里其它的青楼乐坊,绫罗小叙硬是多了几分风雅清静,于是便成了「风流却不下流」的士大夫们最爱流连的地方。 庭园被楼台环绕,宛如偌大的一个天井。在那中央,却别有匠心地设计了一方绕水平台。 六七人散坐在人工造就的狭小水道两旁,轻盈的碗碟顺着水流在曲折的水道中漂流,一旦停在谁的面前不动,谁就要照着其中的要求作诗嬉戏。 这是时下文人们热衷的一种游戏,叫做曲水流觞。 碗碟最终在一个穿着蓝衣的青年面前停下,他淡淡一笑,用修长的手指夹过置于其上的纸笺。 「来往不逢人,长歌楚天碧。」 一听他念出了题目,原本有些意兴阑珊的众人立刻振作起精神,开始起哄。 「怎么每回古怪的题目都这么巧停在我前面?」话是这么说,倒也不见他生气,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如瑄,你不是想要借词推托吧!难道你忘了早先订下的规矩不成?」离他最近的锦衣青年刻意大声说着:「现在跟你说好,今天要是一个转身又不见你,我可不会善罢罢休的!」 倚在二楼栏杆上俯看的客人们都跟着哄闹起来,一时间只听见怂恿激励的声音不断,原本显得静谧优雅的庭园一下子纷乱起来。 如瑄抬眼望了四周,看到群情激动的模样,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那个锦衣青年举起手来,嘈杂的声音即刻停了。 「既然靖南侯都这么说了,我这升斗小民哪里敢有异议?」如瑄一手拈着纸笺,另一只手懒洋洋地屈指弹着:「就算上面写了要我彩衣娱众,我不也得认了吗?」 「你倒真是会说!」靖南侯慕容舒意瞪着他:「上次那张登高远眺思故人,泪失前襟泣声悲的纸笺,不是你写的吗?」 「不是。」如瑄立刻失口否认。 「那说辣椒擦眼睛的总是你了吧!」慕容舒意激动起来:「你倒好,说一句话,让我眼睛整整肿了三日。」 「那时是司徒先生在问,不知怎样才能让人不由自主失声悲哭,我不过了说朝天椒擦在眼上是无害的罢了。」如瑄转头朝另一边看去:「你说是不是,司徒先生?」 名满天下的江南才子司徒朝晖笑着点头,算是回应了他的问话。 「算了算了,事情过去那就算了。」慕容舒意一想起前些时候自己站在屋顶上泪流满面,放声痛哭的悲惨经历,更是下定决心要好好报复他一番。「你可别想岔开话题,我们都等着看你如何长歌楚天碧呢!」 「唱就唱吧!」如瑄接过司徒朝晖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挑眉回答:「这有什么难的?」 「好!」慕容舒意大声说:「取鼓过来!本侯爷今天要亲自为如瑄奏乐!」 如瑄知道他这是有意捣乱,才要开口,却听见对面的司徒朝晖说了一声:「把我的琵琶也一同取来!」 「你这家伙!」慕容舒意拿了身旁擦手的巾子丢他:「是如瑄应题,你来凑什么热闹?」 「这游戏大家有分。」司徒朝晖往一侧闪过,笑意盈盈地说:「怎么只准侯爷你击鼓,不许我书生弹琵琶吗?」 「你老老实实地说清楚,什么时候和如瑄这么要好了?」慕容舒意佯装不满:「还有,论交情我们两个也不错吧!可怎么一轮到我倒霉,你就会在旁边看好戏,从来也不说要帮我的忙?」 「不是也有?」司徒朝晖和如瑄对望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笑意:「我上次也有问,怎么能才让王爷你哭得浑然天成啊!」 说笑之间,鼓和琵琶都取来了,众人也都各自站好了位子。 慕容舒意把阔长的袖子挽起,用带子系在臂上,额间还扎了艳红的飘带。他本就长得俊秀,这样一来越发显得唇红齿白,看上去好生英姿飒爽。 「瞧你倒还认真起来了。」如瑄也站了起来,伸手敲了敲那面比自己还高的羊皮大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就别敲破了音,害我跟着跑调子啊!」 「你这是小看本侯爷!」慕容舒意仰起头,得意地说:「不信你问问司徒,本侯爷的鼓乐可是天下一绝,等闲之人还无缘得听呢!」 「嘴上说可是人人都会,手下才见功夫。」坐在一旁的司徒朝晖五指虚按琴弦,轻轻调着音色,一派闲散舒适。 慕容舒意知道自己嘴上功夫远不及他们犀利,也就懒得继续抬杠,扬槌击上了鼓面。 第七章 鼓声响起,一声一声,雄浑壮阔。 司徒朝晖顺着音色指动勾弦,琵琶声清越流敞,就连震天鼓响也无法将之盖过。 如瑄靠在鼓架上轻敲着拍子,只听见他高声唱道:「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慕容舒意本是想要趁着他音高之时故意捣乱,却每每被司徒朝晖的琵琶滑弦带过。到后来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