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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而过了吧!」 「我的确对不起如瑄,但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了?这是我和如瑄师徒之间的事情,你这个外人有什么权力妄做评断?」百里寒冰目中寒光乍现。 「慕容王爷,你位高权重那是在朝堂之上,可不是在我百里寒冰眼中。我是看在如瑄的分上才对你客客气气,但若是你硬要从中作梗,就别怪我不顾情面了!」 他神情倨傲冷淡,说完之后更是转身就走,根本不把慕容舒意放在眼中。 眼见着白衣飘飘,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慕容舒意脸色铁青地靠在了王府外的门柱上。 「还说什么客客气气,哪里有顾及情面了?」他抱怨了一声,吐出了方才硬是运功压下去的那口鲜血。 「幸好……」幸好刚才及时察觉情况有异,不然的话捱上这无形剑气一击,恐怕流云那条小命此刻已经不保…… 不对!如果百里寒冰的武功,真的已经到了仅凭剑气就可隔空伤人的程度,又怎么会让自己觉察到呢?恐怕他是有意让自己察觉,好给自己一个警示。 只不过……这警示又是因何而起,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可不太好办啊!」慕容舒意举起袖子,擦了擦唇边溢出的血丝。「看来,还是要找个人商量商量!」 但愿那人在自己说完之前,不要又来一脚就好…… 卫泠风正站在一座桥上。 他一路走走看看,走到这里却停了下来。因为在静静流淌的河水之中,望到了一轮明月,他倚在桥栏上看着看着,就看得出了神。 今日是十六啊!怪不得明月恍如玉盘,圆满得让人归心似箭!身边的人来了又去,三三两两或单独成行,有看他窃窃耳语的,也有不看他径直走过的。但最终,还是只剩下了他一个。 有月,还有影……可为什么多年来陪伴自己的,都是这些冰冷死物,自己又为什么要活得如此孤独? 喜欢你就要说出来让你知道,要是不说以后就要独自后悔…… 要是真的那么做了,或许真的就能少几分伤心了吧!潇潇洒洒地说「不论你怎么想怎么办,反正我是爱慕着你的」。 那样的话……如果还是年少轻狂,能活得那样肆意的时候……只是可惜,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就好像不是每一年少都能活得那么轻狂,活得那样肆意。 年少时的那些事,因为时间久远或者刻意遗忘,都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 只是偶尔在夜半醒来时还会想起,在那些令人疏懒的夏日午后,年少的自己在书堆中睡去,却在长榻上醒来时,总会有一碗冰镇过的点心递到面前。 还有……那人漆黑漆黑的眼睛望着自己,笑着说:「原来我的如瑄,也会是只小小的懒虫!」 可能是无心,但他毕竟说了,他说「我的如瑄」……那样就已经足够了吧!只是这一句,就足够让年少不再只是轻狂,让潇洒肆意变成谨慎小心。 因为听过了那一声「我的如瑄」,若是有一天从那个漆黑眼睛、漆黑头发的人嘴里,听到用同样清冷好听的声音说「我不认识你」。那样的话……一定会没有办法忍受…… 卫泠风扯起袖子捂住嘴,轻轻咳了一声。 有些其它颜色染在了青色的衣袖上,如同某种华丽冶艳的古老纹饰,是连明亮的月光也遮不去改不了的鲜明凄凉。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所谓快乐逍遥、放歌纵酒、海角天涯,可能不过就是用来掩饰同一种的凄凉罢了。 有什么人和我把臂同游,又什么人和我携手同归……卫泠风一直低着头,望着碎了又圆,圆了又碎,不知道是碎还是圆的明月。身旁是来来往往,快快慢慢,没有留恋的行走着的脚步。 然后,有一个人停在了他的身边,有一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很久很久没有离开…… 也是黑色的眼睛,虽然没有那样深邃那样漆黑,但满满地装着欢喜与哀伤。声音不清冷,却是婉转纤细的好听,只是有些不太自然。 不远处是粉墙黑瓦的小小院落,那穿着一身素白的人,手里提着一盏温暖的灯,用有些僵硬的语调半是欢喜半是哀伤地说:「你终于回来了。」 回头的时候看到听到,卫泠风的心,猛地狠狠痛了一痛。 卫泠风抱着那个人哭了,隐忍地沉痛地肆意地哭了出来。 为了答应唯一的亲人要活下来,世上能有的痛,他的身体早就尝过,为了那一份绝望的执着,人间会有的伤,他的心也已经试过。 可不论什么时刻,不论是痛是伤,他都独自默默地忍下了,因为此恨不关他人,都只是一个人的过去、一个人的心事、一个人的悲哀。 但是一个春日里的夜晚,在一座孤单的桥上,有一个人提着灯对他说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 你终于回来了…… 藏在更深处的记忆被翻了出来,但不再是那个漆黑头发、漆黑眼睛、清清冷冷的人,而是在更久更久以前,那个会把自己一直从医馆背到到家里的兄长,那个总是提着一盏灯,带着一脸的笑站在门前,不论多晚都等着他们的嫂子…… 「我不要……」泪水在脸上肆意奔流的时候,他对怀里的人说:「不要让我一个人……」 落在地上的纸灯着了火,星星点点的光芒飘散在了风里。光芒映红了他盛满泪水的眼睛,她惊慌失措的脸,还有远远的柳树下,两片微微张开却没有发出声音的嘴唇。 生平第一次痛快哭泣的卫泠风,有些慌张不知如何是好的明珠,还有另一个看着卫泠风痛苦肆意的眼泪,看着明珠堪称绝色的姿容,看着这对男女正相拥相偎在一起的人。 那个人有着漆黑的眼睛和漆黑的头发,表情和目光都是清清冷冷…… 露水从竹叶上滑落,一声声滴落在太湖石上的声响,让卫泠风醒了过来。 他的眼睛有些痛,头里也有些痛,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透过敞开的窗户,他仰起头就能看到天井里那些碧绿挺拔的竹,于是用力地吸了气伸了懒腰,决定起床着衣洗漱,然后擦拭桌椅洒扫庭园。 但是当他坐起来第二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有一个人坐在自己面前。 在他的家里,在他椅子上,在眼前一切都属于他的地方,有一个不属于他的人正坐着。那么大一个人坐在那里,就像是一件家具一个摆设,一点也没有鲜活的感觉。 所以卫泠风醒来时都没有察觉,而在看到的第一眼,他差点以为是午夜里冰冷的梦魇出现在了面前,刚刚有些暖意的手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