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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地站起来,高声吼道:“都给我闭嘴!” 众人被他一嗓子吼得安静下来,眼睛齐涮涮地转到他身上。 他阴著脸说:“你们在这里吵有用吗?难道现在没事做了麽?洪峰的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你们还在浪费时间!” 徐启明接上他的话头,开口说:“是啊,我们要防著洪峰在这个时候搞突然袭击;警察那边得要有个交代;还有,顾叔的家人还没通知;医院这边的安全也要注意……” 嘉文问徐启明:“通知季叔叔了吗?” “通知了,他现在在缅甸,说马上赶过来。”徐启明回答。 嘉文冷静地说:“皮蛋叔和飞刀叔负责处理帮里的事务,政府和警察那边交给小明哥,顾叔的家人……等爸爸抢救完,我去通知。大家不用守在这里,该干什麽去干什麽,有事电话通知。现在是紧要关头,请大家多费心,务必不能在这段时间出事。” 听嘉文这麽一说,众人像是终於在混乱中摸清方向似的,头脑 开始清晰起来。 宋子豪一直是大家的领头人,包括小飞刀和皮蛋这样的老江湖,在大事上都指著他拿主意。如今他受伤昏迷,大夥儿全慌了。好像一面旗帜倒了,没了前进的方向。耍狠不过是掩盖心中的无措。 这时候嘉文的镇静无疑起到了稳定人心的作用。虽然他年纪小,但地位摆在那儿,特别是他笔挺地站在人前,眼神坚定,态度沈著,把父亲的气势继承了十足。在一片混乱紧张中好似定海神针中流砥柱,让这夥人的神思逐渐归了位。 人群散了,各干各的事去了。 走廊里只剩下嘉文、大力和吴莉,还有几个身手好的保镖。 吴莉不哭了,低头缩在长椅上,十分憔悴。 嘉文在她身边轻声说:“干妈,对不起。我刚才态度不好。” 吴莉拍拍他的手, 露了一点儿笑意,说:“你刚才的样子真像你爸。” 两人的眼眶都红了。握了对方的手,像是朝对方寻求安慰。 吴莉哽咽了一下,又开口:“小文长大了。阿豪要是知道,一定很高兴。” 最近的距离最远的爱(四十三)暗杀 宋子豪在车祸中断了两根肋骨,头部受到重击积了淤血,手术後脱离危险,只是一直昏迷。医生说肯定会醒,但说不准是什麽时候。 他手下的人严阵以待,而洪峰那边一直没有动静。这次过招是洪峰占了上风。大家都知道他的厉害了。躲在暗处以静制动,一旦出击便是致命一击。 因此,洪峰越是没动静越是让人心慌。知道对方会危害你,却不知道如何危害,何时危害,像刀始终悬在头顶不落下,让你时时刻刻生活在压迫之下,既不能还击也不能逃避。不知道危险在何处就处处都是危险。 相对於洪峰的淡定,宋子豪这边是有些惶惶不可终日。 嘉文急切地盼望季修的到来。如今他们是群龙无首,他只能暂时镇住场面,也拿不了具体主意。另外,就洪峰的这次袭击来看,他真正的实力绝对不止以往表现出来的那样,究竟有多大,无可估量。这种时候季修这个强有力的外援就显得十分重要。 不过,季修自宋子豪出事以後便没了音信,让众人怀疑他到底会不会施以援手。 嘉文成天守在医院,不但多带了武器,警觉性更是提高了十二分。这些天下来,他瘦了不止一圈,眼睛越发大,脸色越发白,话越发少,整个人透著股阴郁煞气,哪里还有半点斯文学生的影子。 这天嘉文回家洗了个澡,正好小圆来找他,两人一起吃了晚饭。他回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守卫宋子豪的人全不见了。 宋子豪住的是高级病房,门口天天守著几个混混。混混嘛,闲得无聊就要聊天打牌调戏护士,严重影响了这层楼的秩序。三番五次劝说无果,医院就想让宋子豪转院,结果小飞刀虎著脸把刀拍在院长面前,皮蛋在旁边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些威胁话,院长也怕这些亡命徒,只好把宋子豪的病房调得远离其他病人。结果,宋子豪病房附近的走廊便成了隔离区,医生护士病人一般不会往这里来。 嘉文心生疑窦,给小飞刀打电话,问他守卫的人去哪里了。 小飞刀那边急吼吼地回答,他也不知道人去哪了,“babygarden”著火了,他正忙著救火,会尽快召集人手过去。 嘉文心里咯!一跳,本能地觉得情况不妙。他在病区转了一圈,见一个值班护士正在看书,医生办公室有一个医生在写病历。除此之外不见人影,空旷而安静。 他推了活动床快步走回病房。把宋子豪搬到活动床上,推进走廊最里面的杂物室。然後,把病房布置成有人睡觉的样子。 他在杂物室斜对面的楼梯口贴墙蹲下。手里紧握匕首,屏息凝神,高度戒备。 走廊顶的日光灯忽明忽暗,蓝白的光线一闪一闪的。嘉文藏身的地方只有一点能视物的光亮,大片区域被罩在阴影中。 一阵脚步声响起。是上好的登山鞋。声音很轻,夹杂在细微的断断续续的电视声中。嘉文还是听到了。他全身的肌肉神经绷到极限,握匕首的手指紧了又紧。 “笃、笃、笃”,脚步声渐渐近了。停在宋子豪的病房前。 “咯嗒”门被打开了。嘉文听到病房内响起低微而压抑的声音。他猜想那是无声手枪。 静了几秒锺,脚步声又响起,朝嘉文藏身的阴影地带走过来。 来人在每一间病房门口停一下,推开门又关上。 一间、两间……逐渐靠近杂物室。 脚步声变得越来越大,已经是清晰可闻了。伴随而至的是强大的杀意。冷酷,森寒,毫不留情,志在必得。 嘉文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著,声音之响亮,让他疑心会被来人听见。他的胸口急速起伏,手指微微发抖,他把背脊紧贴在墙壁上,冰冷的水泥墙稍稍缓解了他的紧张。 他把目光死死锁住走廊,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保护爸爸! 脚步声在楼梯口停住。来人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审时度势。嘉文连呼吸都停住了。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来吧、来吧、只要一击,杀了他!” 嘉文的视线一暗,一片黑色的衣角在楼梯边飘起来。他像豹子似地猛然蹿出,手中的飞刀同时脱手,朝来人的咽喉射去。那人迅速往後退了两步,另一柄飞刀射向他的胸膛。 那人身手了得,电光火石间,他已经就地打滚,躲开了致命的袭击,而他手中的枪也掉了。 嘉文扑上去。那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伸手架住嘉文的攻击。他们无声地在走廊里拳来脚往,短短的时间内连过十几招。而这般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