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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绝望,这一次逃不过了。 而就在这时,当时的国师藏无涯站了出来,这个仙风道骨被誉称为人间仙客的男人,声音低沉说道:“骊山之变,非天子之错,非人力之祸。” “骊山是上古遗地,龙脉所在,亦是封印之地。上古正邪神魔大战,道祖封三千神魔于骊山之下。如今数十万年过去,封印松动,故而天降雷劫,为灭三千神魔。”藏无涯款款道来,述说这段不为人知的上古往事,“如今,神魔未灭,封印减弱,魔气外泄。” 他此言一出,满场皆静。 这等上古隐秘,只有传承久已的古老宗门才会有所知道,在场的朝臣闻所未闻。 半响,有朝臣质疑道,“你说骊山是上古神魔封印之地?这魔尚且好说,这神……” 藏无涯目光轻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上古神魔之事,岂是你我可以置喙的?” 当下这朝臣就不语了,藏无涯的话……细思恐极。如他所说,那九天之上的神佛,岂是他一介修者可以质疑的?他就是再想弄死昭帝,也不敢拿神佛做幌子。 一直坐在上位不语的齐昭帝,猛然抬头,目光看向藏无涯,他极力的镇定压抑住内心的颤抖,说道:“那国师可有良策?” 这一刻的齐昭帝看向藏无涯的目光,带着他自己的都没有发现的恳求和希望,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藏无涯闻声微皱了眉,他抬头目光看向齐昭帝,缓缓说道:“贫道曾闻太祖曾得一柄上古仙剑,可用它来镇压骊山魔气。” 昭帝闻言,面露苦色,说道:“国师有所不知,那柄上古仙剑……却是一把残剑,只怕当不得重用。” 藏无涯说道:“陛下不必担忧,臣有一弟子,命格奇特,以他祭剑,可唤醒仙剑的凶气。” 昭帝闻言,顿时大喜,说道:“那便劳烦国师了!” 藏无涯口中的那个命格奇特的弟子,就是倒霉的楚然。 打死楚然他都不会想到,藏无涯竟然会拿他去祭剑。 所以当那天,藏无涯和往常一样,在道观里和他用过午膳,对他说道:“明日你和我去一个地方。” 楚然只是疑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去哪?” “骊山。” “哦!”楚然当下也没多想,理所当然的说道:“你要去开坛做法吗?” 藏无涯喝茶的动作一顿,说道:“为何这样说?” “我听说骊山被雷劈裂了,地涌奇怪黑气,你是国师,肯定是要去骊山开坛做法,解决后患吧!”楚然毫不疑他,继续说道:“我听说前不久,皇帝都祭天告罪了。可惜没用,还是得劳你出马。” 五岁大的孩子说的头头是道,说完还满脸遗憾,“皇帝祭天的那天,本来神师兄要带我一起去观礼的,结果那天我生病了,没去成。” 藏无涯顿了许久,声音淡淡说道:“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群人装腔作势罢了。” 所谓祭天素来都是皇家惯用的手段,自称天命之子,祭天祷告,以求国泰民安。说到底,就是忽悠百姓的。 楚然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也是。” 说罢,他抬头目光看向藏无涯,兴致勃勃的说道:“那你呢?你开坛做法是个什么样子?” “……”藏无涯。 他该怎么告诉他的徒弟,他其实真不是神棍呢? 他不开坛做法…… 看着楚然那张兴致勃勃的脸,藏无涯垂下眼眸,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楚然也没追问,藏无涯说得对,到时候他就知道,现在问那么多做什么。 几天后,楚然跟着藏无涯一起出了皇城,以龙马拉车,登上骊山。 到了山脚下,藏无涯撇下侍卫、仆从只带了楚然一个人登山。 “不带他们,是怕他们扰乱你做法吗?”楚然一边走在前面,一边问道。 藏无涯脸上神色淡淡,没有说话。 楚然继续兴致勃勃的问道,“我觉得这山有点高,爬起来很辛苦,要是有缆车就好了。” “啾的一下,就飞上去了。”楚然的手比划着说道。 走在他身后的藏无涯看着他脸上兴奋的神情,心中默然,他想,果然还是要经常出来走走,总是闷在道观里不好。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不知道你说的缆车是什么,但是……” 他往前踏了一步,一把抱起了楚然,足尖一点,御风而起。 腾云而起,驾雾而去。 目之所及,云雾环绕群山,群山渺渺,如眉峰青黛。 “你想要飞,这点,为师还是能做到的。”藏无涯靠在楚然的头顶说道。 乡下来的土包子楚然整个都激动了,他目光望着四周的云雾群山,声音激动说道:“师父你真棒!我要学!回去教我!” 藏无涯闻言神色复杂,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你到时候还想学的话……” 当时的楚然一心沉浸在腾云驾雾的快感中,浑然未觉他这句话哪里有不对。 等到了骊山的山顶,齐昭帝等人早已经等待在那。 年轻的齐昭帝目光看着骊山的那道万丈深渊,自地底下涌上无数黑气,黑气盘旋在骊山上空,形成一道挥之不去的阴霾。骊山山顶四周早已经不见飞禽走兽的踪迹,便是花草树木都尽数枯谢。光秃秃的一片荒芜,看上去阴风阵阵,瘆人恐怖。 曾经的龙脉之地,此刻竟成这般。 齐昭帝的神色复杂,目光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悲凉。 不知是在悲景还是悲己。 等藏无涯来了,齐昭帝目光看向他,连忙叫道:“国师!” 与他的激动神情相比,藏无涯的冷淡平静反而显得有些奇异。 站在藏无涯身边的楚然看着这位年轻的帝王,不禁有些好奇,又有些同情。他想起在道观里听闻的有关这位皇帝的传闻,不禁对这位年轻的过分的帝王升起几分同情怜悯,这皇帝不好做啊! 齐昭帝是先帝的幼弟,这皇帝本是轮不到他做的。先帝性子强硬手腕强势,和世家斗法,势同水火。结果以先帝被刺身亡而宣告皇室的失败,齐昭帝的上位就是皇室对于世家的妥协。一个性子软弱的年轻皇帝,可要比一个强势的皇帝更好掌控。 在楚然打量这位年轻皇帝的时候,齐昭帝的目光也在看着他,巧合的是,这位年轻的帝王眼中也浮现了一道怜悯之色。这个跟在国师身边的孩童今日出现在这里,其目的不言而喻。 齐昭帝心中惊讶,想不到国师的弟子竟然这般年幼。想想这个年幼的孩童接下来的命运,他的内心涌起一股怜悯悲凉,不知是在可怜这个即将祭剑的孩童,还是同情需要靠这样一个孩童的牺牲来保住性命的自己。